颜薰儿和亦昇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无奈,却更多的是欣喜。颜薰儿答应着,先一步起身,轻松地跃下屋顶。
"谁让你醒来得那么晚,自然没有的吃了!"
"什么?颜薰儿,我可是为了你才那么辛苦的!你简直是忘恩负义!"
亦昇站起身子,站在屋顶上,听着下面传来的两个人的争吵嬉闹声,不知怎么的觉得很温馨。
感觉回到了很久以前的日子,温馨的,自然的,相处着的三个身影,然后慢慢地那些身影渐渐消失,逐渐换成了屋顶下的颜薰儿和白雪的身影。
亦昇也跃下了屋顶,笑着阻止他们进一步的争吵,"好了好了,不要闹了,我们还是去找小二问问这个时间还有没有吃的吧。"
等他们把小二叫过来给白雪重新叫了一桌酒菜之后,才一起回到了颜薰儿的房里——他们没忘了屋里还有神魂在呢。
进了房,白雪自然义无反顾地朝着它的那一桌子酒菜去了,颜薰儿瞧了瞧狼吞虎咽的白雪,明明是一只猫的样子,却对着一桌子远比它身子大上许多倍的酒菜。颜薰儿看了看门口,不由得抽抽嘴角,心想,得亏小二放下酒菜就走了,要不然让他看到这一只猫的馋相,还不得被吓死。
不管白雪在后面大快朵颐的身影,颜薰儿小心翼翼地施法变出了灵植,恭敬地说了一声"师父",便又施法在手臂上割了一道伤口,将从伤口流出的血小心翼翼地倾入灵植当中。
亦昇在一旁看着颜薰儿的脸色逐渐变得有些苍白,而桌上的灵植却从最初的略显颓靡,变得茂盛起来。等到颜薰儿施完法,才悄悄前去扶住颜薰儿,在桌子边坐下。
"真是辛苦你了,丫头。"神魂有些感慨,"你的灵力还没有恢复,却还要累你用血液供养我。"
颜薰儿止住血,看着血液逐渐凝住,不再流出来,略显苍白的脸上带出一个笑容,"师父,这不算什么,本来就是我要带你出来的。更何况,左右我灵力尚未恢复,都是要在这儿停留两天的,也不介意多留两天,好好休整一下。"
亦昇默默又从瓶里拿出了一粒药丸,给颜薰儿服下,看着她服下药丸,"薰儿,左右这些日子我们要在这里停留,不如让前辈好好教教你炼药吧。自从从暮遥手里得到那个丹炉,你还没有正式地学过吧。"
"对哦!"颜薰儿眼睛一亮,期待地看向灵植。先前因为叶暮遥提议来找灵药,便将炼药的事情先搁置了,现在留在客栈里养伤,闲着也是闲着,正是炼药的好机会。
"我本来也有这个意思。不过你此时没有灵力,也没有办法立刻炼药,不过教教你炼药的一些事情还是可以的。"无妄倒是一口答应,"薰儿,你先把丹炉拿出来吧。"
"是。"颜薰儿虽觉得现在自己没有灵力,没有办法立刻实战,确实有些遗憾,但依旧为能这么近距离地看到传说中的炼药激动不已。
颜薰儿起身,右手施了一个法术,便有一个青色丹炉出现在了桌子上,正是之前从叶暮遥那里得来的。
亦昇也施了法术,只见桌子上也出现了一堆植物。
颜薰儿转头看向他,亦昇笑着解释,"这些是一些仙草,灵力比较少,但适合新手练习。你刚刚开始学习炼药,这些正好合适。"
颜薰儿有些惊讶却也有些感动,原来亦昇早就为自己准备好了炼药的东西。
"亦昇确实细心啊,连我之前都没有想到这些事情。丫头,越精妙的丹药所需要的材料越珍奇,自然难以寻找。可你刚刚入门,用这些草药也就足够用了。"亦昇朝颜薰儿笑了笑,自然坐下来等在一边。
"薰儿,炼药需要炼药师不假,一个好的炼药师,纵然是最破旧的丹炉,最低级的材料,也能练出最好的丹药。若是一个没有能力的炼药师,再好的资源给他,也不过是浪费。可是,除了炼药师,还有几样东西能决定最终丹药的质量。第一,便是丹炉,你这个丹炉也算中上水准了,短时间之内不用考虑了;第二,便是那炼药的材料,这些也不先不用多说;这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便是火。不同的火,自然练成的丹药也不同。"
"而这一点,丫头,你已经远超常人了。"
颜薰儿惊讶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师父,你说的是三昧真火吗?"
"不错!三昧真火乃是火中之圣,非一般人所能掌握。所以,丫头你也真是幸运,误打误撞学会了三昧真火,又误打误撞地在几次缠斗中初步掌握了三昧真火,对你此时的炼药那是大大有利啊。"
颜薰儿惊喜地张张手,嬉皮笑脸的讨好神魂,"这还不是师父您教的好。"
"呵!"亦昇不小心笑出了声,颜薰儿一个制止的眼神过去,亦昇立刻掩嘴不再出声。
"你这丫头惯会讨好我。"话虽这么说,但谁都听得出来神魂话里的骄傲和喜悦。
亦昇不由得低头来掩饰自己眼中的笑意,这师徒两啊,一个嬉皮笑脸,花言巧语一堆,另一个呢,也是为老不尊,说是不愿,但心里对这些话分明是是受用得紧。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有趣得很。
颜薰儿看了看亦昇,忽然笑了,"师父,徒儿现在没有灵力,光听您讲的吧又实在乏味,不如让亦昇动手试试,徒儿好在旁边学?"
亦昇错愕地抬头,神魂倒是同意了,"这个主意倒不错,既如此,亦昇小子,你便给薰儿这丫头先打个样吧!"
亦昇看向颜薰儿,只见她眼里明显有鼓励的意思。薰儿,她,定是知道自己曾经也炼过药,这才想要鼓励自己重新开始吧。
亦昇看了看自己的手,记不清了,那是多小的时候,捧着一本书,天天围着那一个小小的丹炉,一待便可能是一天,直到母亲来叫才肯离开。
亦昇定了定神,直到再次回到丹宗之后,炼药也是无法避免的事情。既然已经决定了不再逃避,就更没有退缩的必要了。
站起身子,亦昇看着那桌子上的丹炉,举起右手施法,便看见那丹炉也停在了半空中。
明明已经有多年不曾碰过丹炉了,此时的身体却好像自己有记忆一般,娴熟地做着动作。
生火,添草药,以灵力运火,每一步都无须经过大脑,自然而然地进行着。
直到丹炉的火熄灭,丹炉重新落到了桌子上,亦昇才仿佛醒了过来。
就听见颜薰儿鼓掌的声音,抬头望去,是颜薰儿一如既往的坚定的双眸,"亦昇,你真厉害!"
异昇昔年在丹宗的日子太短,并未学到什么高深的炼丹技艺,但是耳濡目染却也是对炼丹的事情极为熟悉,刚刚记事的时候,也曾记得父亲抱着自己,满眼期盼,“儿子,等你长大了,爹爹必定会教你最高深的炼丹之法,到时候你一定会让我这一门大放异彩。”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笑容灿烂的父亲,慢慢地不再笑,彻夜不归,有时候看着自己的眼神带着执拗与狂热,而他当时还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等到后来明白的时候,已是不堪回首,梦里都不敢再想起那些人和那些事。
薰儿,幸好,我遇见了你。如一缕阳光一般照进我昏暗无望的生命里。
颜薰儿看着异昇的眼神,知道他是一时难以平复心境,可是这些事情总归是要面对的,只能假做无事的看着灵植,“师傅,你给我们讲讲丹宗吧,很多事情都不了解,就一头撞上去,怕撞个头破血流呢,到时候您老人家可就没了徒弟了”。
“嘿嘿,你个丫头,倒是会说话。那我就跟你讲讲丹宗吧,这个世界分为四个大陆,东西南北各一,像现在所在的西大陆,虽说也有修炼之人,但是毕竟这里以凡人为多,以你的修为,在这西大陆上,怕是难逢敌手了,如果愿意一辈子待在这里,做个土皇帝都是可以的。就看你愿不愿意了?”说到后面,无妄的话语中明明带了些诱导之意。
“不要!一辈子待在这里有什么意思,外面天大地大我还没见过呢。”颜薰儿想也不想,就果断拒绝了,开什么玩笑,如果想做土皇帝,她当时就选择嫁给太子了,以后好歹是皇后,愿意的话,还可以效仿一下女帝则天。
“如果出去的话,那就没那么简单了。东南北三陆各有所长,北大陆上的人擅长武技,他们修炼之时不求境界提升,不求灵力增强,只一心追求战斗之术,想以汹汹战意来证修行正果。从那里出来的人,随意碰上一个,都是好勇斗狠之人。”
“至于东边么,都是一群喜欢修炼灵力的人,求的是无上天道,也是大多数修炼之人选择的路子,所以那个大陆上的人,修炼得道的最多了。而南大陆,就是我们之前说到丹宗所在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