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秋死了。
是自杀的。
据说死的又惨又安详。
当青云宗掌门，秦升听到这个消息，整条虫都是懵的。
这，这怎么可能？
“可有调查清楚他死的原因？”厅堂之内，青色的蠕虫发出沙哑声音，经过的地方，都留下了粘稠的不知名液体。
相比之前，这些粘液颜色更深了，散发奇异味道。
“没有调查清楚，林长老只是在临死前，用血写下了一句话。”有弟子回禀。
他偷偷看向掌门，这便是传说中的元神之体吗？今日一见，便觉仙风道骨，忍不住心生敬畏。
“什么话？”秦升问。
“他写了白冰和赵红雪的名字，还说，他错怪两人了。”
弟子说道：“另外林长老把自家的所有家底全部一把火烧了。”
掌门皱眉沉思。
这，着实有些想不通。
错怪那两个孽障，难道说，那两个孽障其实并未叛变宗门，其实是在天地清当卧底？
难不成，老夫也一直误会这两个家伙了？
可是，白冰那小厮，当日出手可不是作假。
那林春秋自杀倒是可以理解，但凡中了红莲道人的道法，终究死路一条，连他都难逃，如今实力在被不断侵蚀。
修为尽失，对于修仙者来说，与死亡无异。
所以林春秋的死因他知道，无非就是修为尽废，前途无光，绝望而死。
这种事情，整个修仙界都屡见不鲜。
可他烧掉家底，又是出于什么原因？
掌门沉吟片刻，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似乎，将有什么大事发生。
元婴期强者感知通达，他觉得自己不会平白无故出现这种想法，必有原因。
是赵红雪？那臭丫头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田清风。”秦升道。
“老夫在。”一位老者弯腰走来，他弯着腰，背后凸起越来越大，偶尔有几条虫子爬出来。
甚至，他皮肤也渐渐变得透明，出现一种病态的颜色，透过皮肤，能看到巨大的阴影蠕动。
“你的实力有所进展啊。”秦升声音温和。
田长老拱手道：“先前观老宗主领域有感，曾悟得半分。”
秦升点头，道：
“有件事情要托你办一下。”
田清风是内阁长老，主管书库，镇仙塔，本来不负责此事的。
但莫长老死了，林春秋也自杀了，又经历大规模的邪修入侵，青云宗能用的骨干不多，只好凑合着用。
若是解决了天地清这心头之恨，必要多招新，壮大宗门。
“掌门但说无妨，老夫自然义不容辞。”
秦升道：“我最近心魂不稳，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而我青云宗乃惶惶正道门派，仇敌也只有天地清，此事或许与她有关。
所以我想与赵红雪见一面，试探因果，但我与她瓜葛颇深，她便不愿见我。
所以，此事还需田长老代劳。
你与她恩怨不深，也就是拍了她一掌而已。”
“必完成使命。”
田长老拱手而退。
……
处理完这边事务，秦升身形一闪，身体化作一滩弄粘稠液体，渗入地下。
不久之后，他出现在一石室之中。
石室内部有一个小桌子，上边放着一个头颅。
当他靠近时，头颅睁开眼睛，有幽蓝色火焰出现，忽明忽暗，看起来快要熄灭了。
秦升一脸怜悯，“宗主，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把传承给我，我倒是能给你个痛快。”
头颅中有神魂，便是老宗主。
当日虫域爆发后消亡，谁料老宗主尸体还在，并未被虫域吞噬。
他便用了些术法，保留了老宗主一缕执念。
这老东西让自己这般凄惨。
那他便不会让老宗主这般轻易死去。
那头颅沉默片刻，开口说道：“秦升，你以为老夫跟你一样，这辈子道行都修道狗身上去了？
哼！老夫要是想死，这天道也拦不住我！”
秦升诧异，“那你为何不去死？在这里被折磨？”
头颅咧嘴，出现一个诡异的角度，“我是想看看，你会怎么死，有人跟我保证过，他将灭青云宗满门，而且时间不会太远。”
秦升一脸怜悯，“宗主大人，您真是对赵红雪期望过高，都忘了一些常识了。
我是元婴期修为，而她只是金丹后期，这其中的差距宛若天堑，您应该比我更清楚。
哪怕是再强大的天才，再强的天赋，也不可能弥补这种差距。
哪怕我重伤在身，站着让她打，也无法伤我分毫。”
头颅微笑，想要摇头。
但他意识到自己没脖子，所以不能摇头。
“不过今天前来，确实想咨询宗主一些问题。”秦升道。
头颅冷漠，“你觉得我会回答你？”
“是关于赵红雪的。”
头颅顿了一下，“说。”
“你果然还是关心赵红雪那孽障。”掌门笑了，“这我便放心了，因为我下一步就是杀她。”
“只是我最近心有所感，怕是有大劫将至，却寻不到源头。
我左思右想，大概便是源于赵红雪，所以我又想不明白，她会如何威胁到我？
难道，你当天其实已经把血脉传给了她，或者说...你转移了唯一真血？
只有这般，她才能对我产生分毫威胁。”
“唯一真血？”
头颅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老夫血脉尽失，早已失去统治力，那唯一真血不在你身上？”
秦升皱眉，“你也不知道这回事？”
四目对视。
这他妈是什么情况？
秦升整个虫都懵了。
这老头此刻骗人也没什么好处，那唯一真血究竟去哪了？
难道，青云宗还有隐藏高手，修为比老夫还要深厚？
“我知道了。”
头颅忽然笑了，两眼中蓝光湛湛，充满了活力，还有几分惊异。
秦升道：“知道什么？”
“哈哈，我知道你是铁废物。”头颅大笑。
秦升没有恼怒，眼神反而越来越凝重。
“告诉我，那唯一真血在哪里？”
他隐约觉得，问题根源就在这里。
唯一真血只会自动选择本族最强、最有天赋之人，而此人除了老宗主，不就是他自己吗？
难道，青云宗真的藏着隐世强者，一直在暗中修炼，不曾出世？
这细思极恐，让他心头发寒。
只可惜，他再问，老宗主便不说了。
哪怕他动用魂火折磨，老宗主硬是一声不吭。
他只是盯着秦升，“老夫...会亲眼看着你们是如何被清理掉的。
我青云宗竟出了如此天赋异禀之人，真是令人期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