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沿着青石路,向黑夜和血色沐浴的宗门走去。
宗门里很安静,外边没看到一个人,天边血色霞光投落在草地上,染成了深紫色。
旁边的河流中有水车还在转,发出吱呀的声音。
药园圃的门还开着,仿佛主人刚走没一会。
“是神药!”落炎谷几人惊呼,飞奔过去。
借着昏暗的光,白冰看去,那些灵药长得各不相同,连叶子都不一样,偏偏都结了一模一样的肉瘤果实,呈现淡淡的的粉红色,还会缓缓蠕动,像呼吸一样。
【这里的寄生虫受到污染,变成了更可怕的寄生虫,从气息上来看,与道门寄生虫有一定关联。】
“不要吃。”
白冰眸子泛白,看着那些肉瘤果实,它们瞬间全部炸开。
只剩下一个,他摘了拿在手中,打量一番。
落炎谷众人愤怒,“你什么意思?”
为何宁肯毁掉机缘,都不给我等?
白冰扫了他们一眼,他们便不说话了, 本就是落炎谷外门弟子,他们实力相当一般。
“会给你们更好机缘的。”白冰道。
白送的一些实验品, 他不想这么快全部挂掉。
想了想, 他把这肉瘤递给旁边少女, 笑道:“来,张嘴, 给你尝尝?”
少女接过,塞进嘴里。
白冰:“……”
不是,这还真吃, 这个神凰族寄生大佬,脑子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落炎谷几人咬牙,心道原来这是个舔狗, 好东西都给她一个人,难不成是他道侣?
都特么走上成仙路了还有秀恩爱的,早知道不跟过来了, 真想打死他。
肉瘤入口即化...又吐出来了。
她开口道:“寡淡无味。”
“……”
白冰不理她了, 向宗门内部走去。
宗门内部极其安静, 虽然外边没人,里边也是没人...没有活人。
他看到, 小路两边有尸体,都烂掉了, 身体被掏空, 皮肤干枯, 还能看到一些没有蜕皮的白色虫子。
根据先前经验,他们应该都已经“飞升”了。
看这尸体上的衣着,竟然还有些熟悉。
“这是...灵剑派?”有一落炎谷弟子吃惊, “我们怎么跑这儿来了?他们都飞升了吗?”
灵剑派?
白冰也皱起眉, 看到标志他终于想起,当时宋欢欢加入天邪宗, 就穿着类似的衣服。
怎么会到了这里...根据记忆, 灵剑派与道门相距五百多里, 他走的并不快,不应该这么快就抵达。
是被刚才那诡异力量直接传送过来了吗?
再看这三三两两的尸体...灵剑派灭门了?这里发生了什么?
他沉默了会, 虽然灵剑派与他有些过节, 但沦落之此...他们举族飞升之时,应该还沉浸在精神污染中吧?
宋欢欢那丫头知道了, 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
梆...梆...
有木头的敲击声从青石路左侧房舍传来, 像是有人敲木鱼。
由于附近极其安静,这声音就显得很明亮。
有活人吗?
白冰沿着阁楼前的小道走去, 推开门,血色的红光消失,里边阴暗很多。
燃烧的油烛已经熄灭,散发着淡淡灯油味儿,仿佛不久之前还有人。
但推开门后,敲木鱼的声音却更清晰了。
“这灵剑派竟然全部飞升了,话说这财产留给谁?”
落炎谷几个弟子点亮油灯,看着地上的破碎尸体,发出羡慕的声音。
不过他又一想,给自己扇了一巴掌。都走上成仙路了,还忘不掉这些红尘俗物,这个心态怎么成仙?
借着油灯,白冰看到了那发出声音的东西,是壁橱上的一个木钟。
他拿起看了看,这不像是普通的钟,有灵力和阵法波动痕迹,钟声很悠长,听久了似乎能听到僧人诵经声。
“我感觉要悟了。”有一个落炎谷弟子惊喜道。
白冰一听,陡然警惕起来,抬头看他。
只见这弟子脖子上出现几个血洞,有白色的虫子爬出来,被鲜血染成红色。
而这个弟子的脸也裂开了,能看到脑髓,还有虫子在里边爬。
有几只甚至已经开始蜕皮,长出翅膀,变成发光的蜻蜓。
他的天灵盖突出,陆陆续续有虫子爬出来,几乎要把天灵盖拱掉。
旁边弟子一看, 看到发光蜻蜓,顿时吃了一惊。
“仙光!师弟你竟然有仙光了!”
可恶, 师弟资质原来这么好吗?为什么我没有?
“是这钟!”
有一个弟子恍悟,“我想起来了,这是道门的悟道钟!”
他眼神贪婪,上来便要抢。
白冰一脚把他踹开,眼神凛然,竟然是这钟搞的鬼?
他手掌用力,悟道钟咔嚓一声四分五裂,不响了。
弟子愤怒,“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耽误我们成仙!”
这一路多少机缘啊?都被此人给毁了,简直十恶不赦!
白冰看他一眼,“这些机缘都是我找到的,我想给你们便给你们,不想给你们就看着。”
弟子怒道:“那听着不行吗?”
白冰竟无言以对,他看了看那少女,她也在观察壁橱里的东西,但一会儿就没兴趣了,对白冰道:“走吧。”
白冰看了看她,寻思她应该也不需要跟我同行啊,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难不成是我长得太帅,她贪图我的美貌?
他心生提防,男孩子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
离开小楼,木鱼声消失了,周围重新安静下来。
但刚出门,便听到啪叽一声,后边那弟子头颅爆开,污血与不可名状之物四溅,他的尸体分解,一堆虫子飞出。
那木钟的诡异力量,最终还是送走了他。
“师弟飞升了!”
落炎谷几个弟子再次发出羡慕声音,又看向白冰,冷声道:“你们走吧,我们不跟你一起了,自己去觅机缘。”
几个人走了。
“不管他们。”白冰继续向灵剑宗深处走去。
路过道场,藏书阁,丹房,奇怪的是这次没见一个人,一具尸体,不知道都去哪了。
终于,在一大榕树下的清雅小楼里,他见到了一个人。
一个熟人,宋玉。
门开着,里边有灯光,宋玉就坐在梳妆台前,皮肤细白,跟女人一眼,正在孤芳自赏。
只是,他已经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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