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香雪这么做,让盛莞莞以后在婆家怎么抬得起头来?
然而许香雪却固执己见,丝毫不懂看别人脸色一般,“怎么不急?你知道现在旺铺有多难转,月租有多贵,我们才回来还没站稳脚根,要是没有人帮衬着,起步得有多艰难?”
“侄女婿在海城有资产有人脉,这点小事对他而言就是一句话的事,人家都说了会帮助我们,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见外?”
许香雪的话,让盛夫人和盛莞莞难堪至极。
若盛莞莞跟凌霄夫妻二人一条心,这话听听也就罢了,可这桩婚姻是盛莞莞屈辱求来的,夫妻俩根本没有感情。
此刻盛莞莞脸色苍白,只觉得许香雪这些话,像一个个耳光狠狠抽在她脸上。
盛家二老气的脸色都通红,其它人没一个敢说话,气氛极度尴尬。
众人心想,许氏这种人真是活久见,盛夫人摊上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亲戚也是倒霉。
这时凌老太太爽朗的笑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哈哈,不就是间铺子吗,我老婆子名下多的是,莞莞舅妈说的没错,咱家都是一家人,现在做生意起步艰难,你们刚回国还没站稳脚根,能帮的当然要帮。”
许香雪一听,顿时喜上眉梢,“谢谢亲家奶奶,我就说莞莞命好,有你这样的婆家真是她的福气。”
说完还很得意的看了盛佳铭一眼,仿佛在说:你看脸面有什么用,我这么一闹,白得了一间铺子。
盛佳铭只觉得抬不起头来,而许香雪却在沾沾自喜,心里想着若是能再从盛佳音那要一间铺面,那他们就能同时开两个药铺,这个店不赚钱,那个店肯定能赚。
盛莞莞看着这个舅妈,只觉得无比讽刺。
她看向身边的男人,他现在一句话都不说,心里肯定也在笑话吧!
当初她主动接近他,他就打心里瞧不起她,一直都是。
所以他对她,丝毫没有尊重可言,只当她是个保姆。
不,甚至连保姆都算不上,只是件他买回来随手可处理的货物。
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盛莞莞一个字没听进去,她看着凌霄桌下正在滴血的手,久久都没有开口。
凌霄看着眉目低垂的女人,她的脸色白的几乎透明,红润的唇变成了浅粉色,像个一碰就会碎掉的水晶娃娃,惹人心疼。
但此刻,凌霄的脸上并没有丝毫怜惜,只有满脸的阴戾,他受伤了,她就没想过帮他包扎一下吗?
从进门,凌霄就一直等待盛莞莞察觉他受伤。
但显然,她的心思根本不在他身上。
哪怕他就坐在她的身边,她也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
他一直在等,等她发现他受伤。
但是,他失败了。
于是,他暗自提醒她。
她发现了,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只当作没看见。
他一直在等,等她开口,但他还是失败了。
看见他受伤,她一点也不担忧,一点也不心疼,任由他的血继续流。
如果受伤的人是慕斯,是唐元冥,是顾北城,她还会像现在这样无动于衷吗?
他今天还在家等了一天,就为等她一通电话,这真是他从小到大做过最愚蠢的事。
这个女人虽然坐在他的身边,但她的心根本不在他的身上,他为什么要为她出头?
佣人开始将晚餐端上桌,盛夫人招呼着客人们到餐桌旁就坐,一边让佣人将这台的桌面收拾干净。
这时,凌霄突然站了起来,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道别,一只小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你跟我上楼一趟。”
凌霄低头,看见盛莞莞昂着一张苍白的脸看着他,眼底满是祈求,她知道他要走。
凌霄很想甩开她的手,她的心根本不他身上,他又何必在乎她和盛家的颜面?
但不知怎的,他还是跟她上了楼。
许香雪捂嘴戏笑,“这小两口还真是亲密。”
凌老太太也喜不胜收的看向唐老太太,“照他们这恩爱的程度,我很快就可以抱孙子了。”
唐老太太低低“哼”了声,这老太婆是想气死她吗?
一旁的唐元冥脸色淡然,甚至嘴角还噙着抹笑意,眼底却漫着嗜血的光芒,让人胆战。
盛莞莞拉着凌霄进屋后,就去拿医药箱。
回来见凌霄坐在贵妃椅上一动不动的紧盯着她,声音平静的说,“把衣服脱了。”
凌霄无动于衷,“手受伤,脱不了。”
刚刚掐她那一下多用力,现在却连解扣子的力气都没有?
盛莞莞只是眉头微微皱了下,走到他面前,一粒一粒解开他的外套扣子,凌霄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彼此的气息钻入各自的鼻尖,气氛莫名变得十分暧昧。
“怎么受伤了?”
盛莞莞尝试着打破这种压抑的暧昧。
凌霄勾了勾嘴角,风轻云淡的道,“可能有人不希望我来参加满月宴,故作制造了场车祸。”
放眼整个海城,谁敢与凌霄为敌?
况且只是个满月宴,毫无经济利益可言,有谁会如此大费周章?
盛莞莞自然不会将他的话当真,“报警了吗?受伤了为什么不去医院?”
她看了眼时间,从她给他打电话,到他出现在盛家才仅仅过了二十分钟,中途还发生了车祸,他的公司离盛家有这么近吗?
凌霄不答反问,“你就不好奇我说的是谁?”
盛莞莞的手顿在他胸前,“你怀疑是我?”
凌霄,“……”
盛莞莞一脸严肃认真的解释,“不是我,我不会那么做。”
凌霄,“……”
这女人是什么智商?
他有说过是她吗?
凌霄冷道,“就是借十个胆给你,你盛莞莞也不敢。”
盛莞莞低头小心翼翼的脱下他身上的外套,“可能只是单纯的一场意外。”
凌霄冷笑,“盛莞莞,你是不是忘了上次文森车祸的事?也是,你当时喝的不醒人事,就算被人上了都不知道。”
盛莞莞脸色白了白,低头不再说话。
凌霄看着面前皮肤白的几乎透明的女人,伸手掐住了她的下巴,“现在,知道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