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莞莞现在是个孕妇,情绪非常敏感,一直联系不到凌霄,她想了想电话打到了唐逸那里。
这通电话,唐逸不想接,因为他不想对盛莞莞说谎,要是跟她说实话,她肯定会往唐家闯,凌霄不弄死他才怪。
于是,唐逸真没接盛莞莞的电话。
盛莞莞连续打了两次,手机终于安静了。
但,唐逸总感觉心虚,她肯定是找不到凌爷,才打到他这里来的,唉……
唐逸也不接电话!
盛莞莞察觉不妙,立即打电话给陈英杰,“陈师兄,你帮我查查凌霄是不是去了唐家。”
这件事,似乎并不难猜。
现在这海城,也就唐家能让凌霄忌惮几分,唐元冥的事,凌霄必需给唐家一个交代。
“啪……”
又一皮鞭落下,凌霄的背脊弯了下去,血液已经染湿了他的衣服。
“起来。”
唐胜文厉声道。
凌霄撑在地面的手,缩成拳一顶,背脊再次挺直,布满了冷汗的脸,丝毫不见恐惧退缩。
“啪……”
又一皮鞭落下。
伤叠伤,疼痛翻了几倍,凌霄闷哼了声,背脊再次弯曲。
很快,弯曲的背脊再次挺直。
一次又一次,直到唐胜文累的抬不起手。
此时,凌霄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他的背脊弯下去后,迟迟没再直起,温热的血液,一滴一滴从他的衣摆滴落在地。
唐胜文赤红着双眼,气喘吁吁的对凌霄说道,“我的阿冥,也跟你一样勇敢骄傲,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说完,唐胜文将皮鞭一扔,留下一句“跪到天亮”,然后移动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祠堂。
那曾经也是挺直伟岸的背影,如今只是个消瘦的佝偻老人,孤独落魄。
站在一旁迟迟没有说话的唐胜武,在唐胜文离开后,仍不解恨的瞪着凌霄。
他说,“阿冥是我大哥唯一的血脉,我们唐家在他身上花了多少心血,就是将你碎尸万段,也难解我们心头之恨。”
凌霄强忍着钻心的疼痛,缓缓直起身,嘴角冷冷地勾起,“所以,谁死了,谁就有理是吗?”
唐胜武气极,然而此刻的凌霄,就像地狱里爬出来了魔鬼,浑身都是血,眼神也像刀子一样阴冷锐利,让人心惊胆战。
凌霄对唐胜武警告,“唐氏我会归还给唐家,从此唐、凌两家恩怨两清。如果唐家的人再不依不饶,今日之痛必将十倍百倍奉还。”
说罢,凌霄将视线收回,一动不动的跪在那。
“你大可放心,我们唐家的人向来说一不二。”
唐胜武咬咬牙,拂袖而去。
等在大门外的唐逸,不时看看手表,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发不安起来。
冯越也渐渐坐立难安,忍不住打电话给唐逸,“怎么还没有消息?”
唐逸眉头紧皱,“不知道,再等等吧!十分钟,十分钟后boss还不出来,我就带人闯进去。”
冯越点头,“好,我等你消息。”
挂掉电话后,唐逸决定给凌霄打个电话,但这个电话还没打出去,他就看见两辆车朝他们开了过来。
唐逸还以为是谁,结果看见盛莞莞从前面那辆车上走了下来。
唐逸大惊,她怎么会知道凌爷在唐家?
唐逸赶紧推开车门走下去,“你怎么来了?”
盛莞莞没有回答,她看着面前宏伟的唐家大门,径直地走了过去:她要进去找凌霄。
猜测到盛莞莞的目的,唐逸连忙想上前阻拦,却被盛莞莞厉声制止,“谁也不许跟来。”
这是她跟凌霄和唐家之间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任何无关的人都不要参与。
盛莞莞来到唐家大门前,抬手按门铃,大声喊道,“盛家长女盛莞莞前来悼念。”
很快,这句话传到了唐胜武兄弟俩的耳边。
唐胜文沉默不语,唐胜武对管家挥手,“让她进来。”
很久,大门在盛莞莞面前打开,她毫不犹豫的抬起脚,踏了进去。
不管里面等待她的将是什么,只要凌霄在,她就什么都不怕。
无论如何,他们一家三口一起面对。
“盛莞莞,回来。”
唐逸大喊,然而盛莞莞头也没回。
大门在唐逸和陈英杰等人面前关闭。
唐逸脸色异常沉重,他立即给凌霄打电话,没想到这一次,居然打通了,“凌爷?”
“是我。”
熟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唐逸喜出望外,“你没事吧?”
凌霄道,“死不了。”
唐逸听后松了口气,随即立即道,“盛莞莞进去了。”
凌霄一滞,沙哑的声音染上了抹怒气,“怎么不拦着她?”
唐逸语气沉重,“你老婆脾气跟你一样强势,而且她怀着孕,我哪敢强行阻拦她?电话别挂,随时保持联系,我一听到不对劲,立即带人冲进去。”
顿了顿,才听见凌霄说,“已经没事了,想那唐胜文兄弟,也不会拿莞莞一个孕妇出气。”
他只是怕她看见他这一身的血迹,又该哭了!
管家带着盛莞莞直接往祠堂而去,当她看见凌霄鲜血淋漓的背影时,脚步僵在原地。
管家对盛莞莞交代,“盛小姐,唐先生说了,让你跟凌霄一起跪。”
交代完,管家就退出了祠堂。
祠堂里的情景,让盛莞莞心如刀割。
只见凌霄浑身是血的跪在唐元冥的牌位前,他四周的地板已经被鲜血染红,衣角还在滴血。
盛莞莞捂住了嘴,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痛哭出声。
这时,凌霄回过了头,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满脸是汗,身体不受控制在微微发颤。
盛莞莞死死地压抑住自己的情绪,脸上却已经泪流满面。
她移动着脚步,飞快地朝他跑了过去,却在他面前二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因为她不敢碰他,她不知道,他的身上哪一处才是完好的。
血,全身都是血,整件衣服都湿透了。
“莞莞。”
凌霄看着盛莞莞苍白的小脸,扬起失色的薄唇对她笑了笑,“你不该来这里。”
责备的话说不出口,只剩无奈与怜惜。
盛莞莞死死地咬住了唇,半晌才哽咽的道,“我来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