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星光点点,结界也渐渐消失。
慕天策也如疯了般冲过来,他试图想要伸手捉住点点星光,而那星星点点就像是和他捉迷藏一样,他的手伸向哪,光点就飞到另外的方向:“不,你不能这样,你这是连让我收集你元神的机会都不给吗?”
颜君逸也尝试这么做:“对,一定还可以的。以前我可以,现在我一样可以。”
“不是的,以前你可以,现在你不可以了。”月夕的声音空灵的传来,“她选择这么做就是要永远消失。从此她只活在你们的记忆中,让你们的心里永远都留着一块不会愈合的伤口,只要想起,就会让你们痛不欲生。”
一声长叹后,月夕的声音越来越轻:“她获得了解脱,而我们或许将守着无尽的孤独,真是好狠的惩罚,不愧是远古上神。”
他的声音随着点点星光一起消失了。
噬魂崖瞬间黑如深渊,也将颜君逸和慕天策的思绪带回了很久很久之前。
那时候噬魂崖还是树木茂盛鲜花遍山野,小桥流水,群鸟聚集,灵兽各居其所。
无人能破的结界守护着这崖中的一切。
当时的慕天策还是这噬魂崖最厉害的上古灵兽,只是它被贬在此,心中一直带有怨念,大家都不敢靠近他。
虽然他生得俊朗,不少小灵兽都会偷偷看他。
步月歌有一天难得出关巡山就瞧见了这位难得可以化成人形的上古灵兽,她故意逗他:“挺好看一人,总是扳着张脸,似是这里谁欠了你。看你长得还不错,不如还是变成灵兽给我当坐骑吧。”
当年的慕天策心高气傲,看步月歌周身散发的灵气一般般,以为她也是不知道什么灵兽变的,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只是冷哼一声就将她推出了自己的领地。
可步月歌只是轻轻一挥手指就直接用红莲业火将慕天策自己画的领地给烧了。
这一下可把慕天策惹恼了:“你是谁?竟然敢烧我的地盘?”
“何时准你们自己划地盘了?”步月歌突然变成山一般高大,却很快隐去了身形,只是她的声音会从四面八方传来。
慕天策又气又急,自己折腾许久愣是没有打到步月歌分毫,累得他最后都现了原形。
“哎呦,这不是我丢了的小灵兽吗,原来是你。”
“你到底是谁?”慕天策吼完大口喘着气,正好一条小狐狸摸索着窜过,小狐狸冲他呲牙,还嘲笑他:“你连她都不知道,怎么在这里待这么久的?她是这里的主人。”
“胡说,我来此快三百年,从未听说这里有什么主人。”
小狐狸撇嘴:“那是因为你见识短,我师父才闭关出来好吗?她老人家一闭关都是一千年起,你三百年叫唤什么?”
突然崖中动荡,鸟兽到处逃窜。
慕天策也感知到不对劲,他刚才为了打步月歌消耗了不少力气,现在居然跑都跑不动了。
就在这时,突然一块巨石砸下,换作平时他只要轻松一跳就可躲开,如今竟然只能眼睁睁看着动弹不得。
小狐狸急着跳:“你倒是动一下啊。”
当他以为自己就这么被石头砸死时,两眼一闭准备等死。
却听到步月歌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怎么就剩了这点本事,想当年你逃跑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能找个厉害的师父,早知如此,我还不如捉你回来。”
慕天策看着自己竟然被步月歌随意提着,顿时脸就红了:“你放开我。”
“喔。”步月歌竟然真的将他放开,“啊……”慕天策大喊着快速往下跌落,他以为步月歌会来救他,谁知道她就这么看着他往下落。
直到重重跌在地上,全身骨头快要碎了个彻底。
巨大的疼痛让他顿时昏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就看到步月歌那双漂亮又清亮的眼睛望着他:“怎么,是不是又要对我说放开你?”
“你”
“小东西真是调皮,我救了你不说谢谢还凶巴巴。我这噬魂崖可不收凶巴巴的小东西。”步月歌说着手指尖便流光溢彩,像是在弹琴一般,没一会儿慕天策就感觉自己周身轻松许多。
强大的真气在自己体内流窜,这……这是神识!“你?”
“为了救你,给了你一些我不用的神识。你不用谢,我给的纯属是我多余的。”步月歌说着打了个哈欠,“白灵犀,看着他,要是四十九天内他敢到处乱跑直接打断他的腿就是。为师出去转一圈。”
慕天策回想到这唇角带着微笑,他突然抓起颜君逸:“都是你!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步月歌她什么事都不会有。如果不是因为你,她和我们生活在这噬魂崖不知道多开心!”
颜君逸任由被慕天策一拳拳打下去,他没有还手。
他觉得慕天策说得对。
如果当初他没让她伤心到绝望,如果当初他爱她一人也爱众生,会不会有不同的解决办法?
然而这一切都太迟了。
月夕说得没错,她的惩罚真的特别狠。
可这就是她。
她步月歌从来就是敢爱敢恨的上神,她从来就与众神不同。
他认识她的时候,她说自己从不信什么众生平等,更不信什么人间真爱,但是她愿意为了他相信一次。
可是就是这样一次,她将全部的信任都给了他,他却负了她。
他也不想,他什么都不能说。
慕天策见他不还手,俨然一块木头一般任由自己打,反而停了下来。
“从现在开始,我西域不再欢迎你。”慕天策晃着离开。
颜君逸后来昏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眼神空洞面无表情。
沐云瞧着他这样子急得喊他:“你还好吗?”
“我在哪?”
“我在噬魂崖找到你就带回了北域,因为现在西域将我们赶了出来。我现在还犯愁步月歌交给我的那些店铺怎么办呢。”沐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丝毫没有避讳地提起步月歌。
颜君逸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又很快消失,他缓缓坐了起来:“我现在在哪?”
“我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