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再过。”林时兮捏着“小灶”的细白手指微微收紧,语气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来,“下一题吧,子曰:‘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孔子说,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已经被我打得连后代都没了。”
林时兮:“…………”
林时兮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突发脑溢血了。
救、救命。
这位大哥诶,人家老夫子是圣人,讲究的是以德服人,不是暴力狂好吗!
怎么还跟打人较上劲儿了?
你干脆邦邦两拳现在就打死我好了,也省得再受这个折磨,这种精神上的折磨,是真的很难熬啊。
林时兮最后放弃了《论语》,把老陈的“小灶”往后翻了两页,缓了一下心情:“要不还是先来看点别的吧。”
沈妄没有意见。
当然,他也不可能有意见,他感觉林时兮马上就要克制不住了,想邦邦给他两拳。
林时兮平复下心情:“蟹六跪而二螯。”
沈妄这次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螃蟹跪了六次,并且嗷了两声。”
“……”
林时兮同样也沉默了一会儿,才重重叹了口气。
她感觉沈妄的脑子就像那雪花电视机。
满屏幕的、白花花的,雪花啊。
“文言文和白话文是有区别的,你不能就根据它表面的意思就这样直译过来,你要把这句话放到这篇文章的具体情景里去引申出来。”她微蹙着眉心问道,“你是不是连这篇课文都没背下来?”
沈妄:“。”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这样吧。”林时兮看在同窗情谊上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你自己找时间背,明天下午放学前我检查,背不出来就去操场铲雪去,半个操场全给你,我让全学生会的人看着你铲。”
在铲雪的压力之下,沈妄立刻表态道:“今晚就背。”
看来还不是无可救药,还是能拯救一下的,有了沈妄的这句话,林时兮感觉自己的血压好像降了那么一点下来,刚才是一百八,现在是一百七十九点九了。
“继续。”她的语气温柔中又透出两分冷淡,这意味着耐心是真没多少了,“秦王色挠,长跪而谢之。”
沈妄从林时兮字里行间听出了她的意思,这次斟酌了下用词,再开口时语气里带着两分试探之意:“秦王色色地挠着自己,一直在跪着道谢?”
林时兮的最后一点耐心彻底宣布了告罄,她面无表情地看了沈妄一会儿,而后抬手将那沓“小灶”啪地拍到了她的脸上,忍无可忍地转过了身去,只丢了冷淡的一句话过来:“这篇课文,明天也检查,背不出来,你就去扫整个操场吧。”
“……”
抱歉,他真的尽力在翻译了。
沈妄抓住糊在自己脸上的那几张纸,有点无奈地扯了下来,先前老陈给他这个“小灶”的时候,可没说要检查的事儿,更没说负责检查的那个人是林时兮。
他要早知道是这样,肯定会放在心上。
沈妄放下“小灶”,抬眸朝前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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