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午,毛翼飞跟阿六多来到武馆。
阿六多现在武艺精进,已非昔日的小娃娃了。
武馆之内,阿六多能够凭借拳脚和摔打击败大多数的馆员。
这个成绩的取得,与他平日里苦下功夫是分不开的。
就拿地面技来说,阿六多独创了一套摔法,与其切磋的馆员都是胆战心惊。
只要一个不小心,被阿六多沾了身,多半就要被他轻易放倒。
所以,阿六多现在喜欢找巫有德拼拳。
起初毛翼飞不肯阿六多找巫有德练手,在阿六多坚持之下无奈答应了。
在之后阿六多与巫有德的拳击比试中,阿六多挨了巫有德的重拳却不倒,令毛翼飞放了心。
眼看着阿六多走进场内看巫有德打沙袋了,毛翼飞去了主厅。
“哎呀,略略元帅,你串门串到武馆来啦?”
略略见毛翼飞来了,赶忙起身,“我不请自来,请大元帅勿怪。”
“客气个啥,你要是愿意,长住武馆我也没意见。”说着,毛翼飞瞥一眼坐在略略旁边的刘龙义,惊讶地发现,刘龙义的脸上竟然红晕未褪。
“哎哟,龙义啊,你这水色比小娘们还好啊,红扑扑的。”
刘龙义支支吾吾地道:“哪有,天热嘞。”
“天热?”毛翼飞扭头望一眼外边,“今天还没出太阳啊。”
刘龙义起身道:“二位元帅先聊着,我内急了。”
毛翼飞坐下来,望一眼刘龙义匆匆而去的背影,说:“龙义可是有为青年,把他窝在武馆可惜了呀。”
略略说:“我也是这么觉得。不如把他派给我吧,我那里还少了将军。正好让他带兵操练,练出精兵强将。”
毛翼飞狐疑地道:“你要是说让他陪你吟诗作画,我倒也相信了。可是你说让他替你练兵,打死我都不肯相信。”
略略笑道:“军队总要维持不是吗?我一个人吟诗作画也就罢了,哪能再拖人下水。”
“嘿……刮目相看,有理!我等下就问问他,只要他肯跟你走,我绝不抠门!”
过了一会,略略说:“我看他应该忙活去了,不如咱俩一起去问他如何?”
“走吧。”
二人走到比武场边,见刘龙义正在与一个馆员比试摔跤。
刘龙义与对手四臂纠缠,正相持不下。
对手伸脚使跘,却被刘龙义反摔在地,然后骑到身上,无奈认输。
“龙义!你上来一下!”毛翼飞喊道。
刘龙义拍拍手,走出比武场,来到毛翼飞和略略跟前。
“龙义,刚才略略元帅跟我商量,想把我调去他帐下,带兵训练,你意下如何?”
“不不不,大人,我觉得武馆挺好,我暂时不适合进入军队。”刘龙义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你看,人家都不假思索,你还要游说一番吗?”毛翼飞看着略略。
略略干咳两声,“不用了,这个要两厢情愿,我不强人所难。留在武馆也挺好嘛,也能够发挥特长。”
毛翼飞嘻嘻一笑,“你要是需要人帮你练兵,我看巫副馆长也不赖。”
略略皱眉道:“五大三粗的,别把人给练坏了。”
毛翼飞说:“好吧,你慢慢物色吧。看上谁就吱声,我随时可以放人。”
“谢谢大元帅。”
“谢什么,咱们都在一口锅里吃饭,你的人就是我的人。”
“我先回去了,府上宰了头猪,等我回去吃饭。”略略说。
“好走不送了。”毛翼飞说。
等略略远去了,毛翼飞对刘龙义道:“为何你压根就不考虑一下呢?”
刘龙义神色别扭,“大人,我有难言之隐呐。”
“嘿嘿嘿……整啥啊这是,可以跟我说吗?”
刘龙义环顾一下四周,面色凝重地对毛翼飞道:“请借一步说话。”
二人进了一间小屋,关上门。
毛翼飞望着刘龙义,等他开口。
刘龙义吁了口气,说:“略略元帅有不寻常的癖好。”
“不寻常?你指的是?”
“龙阳之好。”
“哦……明白了,之前马求芳将军跟我说过这回事来着,但是没告诉我具体是谁。怎么?他非礼你了?”
“也没有呐,只不过是浅浅地撩拨了一下。”
“哈哈哈,浅浅的撩拨,搞得我心里头都痒起来了,何谓浅浅的撩拨?”
“呃……”刘龙义望着屋顶,咬着唇角,“就是摸我的手背,还问我一些暧昧的问题。”
“嗯,倒也没什么。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咱们尊重他的爱好,也不点破,更不诋毁和歧视。”
“大人说的是,卑职记下来。以后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保持对略略元帅的尊重。”
“也是难为你了,这武馆里几百号人,略略偏偏就相中了你。”见刘龙义面色羞赧,毛翼飞也不好再调侃,“出去吧,你忙你的。”
过了几天,毛翼飞把这件事情就逐渐地淡忘了。
一天上午,毛翼飞正站在长廊边上观看馆员们练武,听到耳边有人叫唤:“大元帅!”
偏头一看,是略略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了。
这时,脑海里忽然闪过前几日发生的事件,心里便有了准备。
“略略元帅,是否又想来我这挖墙角啊?”毛翼飞笑容满面。
略略说:“我放弃了。军务那边,有部下在操持,我就不越俎代庖了。”
毛翼飞说:“我反正把话撂这了,只要你开心,军务可以不用管。”
“谢谢大元帅成。”略略朝场中睃了睃,“刘龙义去哪啦?”
“你找他有事?”
“没啥事,就是想喊他出去喝酒。”
“我替你喊他过来。”毛翼飞对不远处的一个馆员道:“去场子里把刘副馆长叫过来,说略略元帅找他!”
馆员应了一声,拔腿跑进了比武场,向刘龙义传话。
过了一会,刘龙义走了过来。
毛翼飞识趣地对略略道:“你们聊吧,我还有事。”
毕竟这种敏感时节,他在场反而令气氛尴尬,不如让当事人自己解决。
说完,毛翼飞往伙房走去。
在伙房里呆了一刻钟,看厨子炒了两个菜,毛翼飞出来走回长廊,不见了刘龙义和略略。
遂问一个杂役:“刘副馆长和略略元帅上哪去啦?”
杂役道:“一起出武馆了。”
到了下午,毛翼飞坐在主厅喝茶,刘龙义醉醺醺地走了进来。
“大人,您在喝茶呐。”
“来坐吧,我给你也泡一杯。”毛翼飞起身去泡来杯热茶,端底给刘龙义。
“谢谢大人。”刘龙义坐了下来。
“不客气。你跟略略喝酒去啦?”
“嗯呐。”
毛翼飞也不再多问,自顾喝茶。
刘龙义说:“我跟略略元帅在酒楼喝了几斤酒,吃了不少驴肉。”
“嗯,你不用向我报告,嘿嘿……”
“大人呐,人这辈子可真不容易啊。”
毛翼飞忍着笑,“怎么会发出如此的感慨呢?”
刘龙义叹了口气,道:“我以前只晓得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纸,现在……”
“现在什么?”
“我悟到了新的道理,男追男,隔条河。”
“啊?听不懂。”
“就是只要两个都有意了,下河即可。若是无意,就只能隔岸相望了。”
“呃……好像不大准确。你大概是喝多了,不太清醒。等你休息好了,不妨好好想想,到底应该用什么来形容。实话跟你说,我很期待哦。”毛翼飞露出一脸坏笑。
“大人呐,我碰上这种糟心的事,您却看我笑话,真是不太厚道。”
“嘿嘿嘿……我又没有逼着你说。这个是个人隐私,我无权过问的。是你自己要跟我说的,我哪里不厚道了。”
“嗨……”刘龙义捂着脑袋,状颇痛苦。
“走吧,我扶你回屋睡觉去。”毛翼飞起身搀起刘龙义,去了刘龙义的住房,把他放倒在床上,再帮他脱去鞋袜,盖好被子。
毛翼飞正要出门,却被刘龙义喊住了。
“大人,我有话对您说。”
毛翼飞走回床头,“啥话?”
“我拒绝略略元帅了。”
“哦。”毛翼飞又想笑了。
“您有没有觉得,略略元帅穿着很讲究?”
“没怎么注意,不过要是不穿军服呢,衣着好像是比较光鲜吧。”
“岂止呀。他的身上还有香味。”
“这个我可没闻到。可能闻到了,也没怎么留意。”
“还有啊,他说话挺娘呢。”
“嘿嘿嘿……人家一个军中统帅,不至于吧,我从未发现他娘娘腔。”
“那是人多的时候。刚才,他坐我旁边,跟我嗲声嗲气地说话,搞得我身上直起鸡皮疙瘩呀。”
“好了”,毛翼飞整肃了一下表情,“这些话你就跟我说说,到此为止了。可千万别到处说,损坏了略略的形象,对我军形象也是大大的损害呀。”
“是,大人。”
“嗯,你休息吧,吃晚饭我喊人请你。”说完,毛翼飞出了屋子,带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