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非放下酒杯,发现一个容貌俊朗,气质温润的男人走进包厢。
他穿着件薄款蓝西服外套,内搭白T恤,一条牛仔裤与小白鞋。
看上去显年轻几分,但又很有商务范。
“学姐,姐夫,我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袁容看见来人,对其客气笑说:
“怎么会,轻舟,我们有好长时间没见面了吧。”
“是啊,上次一起吃饭,还是在半年前。”
男人走到江知非身边,眼神却暗暗,落到路朝雨身上。
虽然他有些掩饰,但还是被江知非敏锐发觉。
“沐晴,好久不见,你又长高了。”
“轻舟叔好。”江沐晴乖巧回道。
他对江沐晴打了个招呼,然后对袁容问说:
“学姐,这两位是……”
“哦,轻舟,给你介绍下。”
江平川开口说:“这是犬子江知非,还有我朋友家的女儿,小雨。
知非,这是爸爸的商业伙伴,也是你袁姨同大学的学弟。”
“你好,小非,自我介绍下,我是温轻舟。”
江知非起身,客气说:“温叔叔你好,我是江知非。”
温轻舟:……
双方明明第一次见面,可彼此的眼神里,都暗藏难以言状的敌意。
“我听过你写的歌,还有那篇少年华国说,我也很喜欢。”
“谢谢夸奖。”
温轻舟冲江知非笑了笑,然后转过身,看向路朝雨。
下一秒,他眼神里竟充满深情。
好像丢失已久的珍宝,又突然失而复得一样。
这个眼神,让在旁的江知非感到很讨厌。
“小雨你好,我是温轻舟。”
“温大哥你好,初次见面,我是路朝雨。”
路朝雨大方起身,微微仰头与温轻舟对视。
看见面前这张宜嗔宜喜的俏脸,温轻舟的唇角,不自觉浮现笑意。
“那个,小雨。”
江知非用批评语气说:“我和沐晴叫轻舟叔,你怎么能叫哥哥呢,显得多不礼貌。”
温轻舟眼角暗暗抽搐:“其实,我倒挺喜欢小雨叫我……”
“欸,温叔此言差矣,”江知非摆手,义正严词说:
“中华传统,礼不可废。
长幼有序是我们华夏民族的优秀品德,什么都能乱,但辈分绝对不能乱……”
江平川:……
袁容:……
这番话,江平川莫名觉得有些耳熟。
而袁容则暗暗感慨,真不愧是亲父子,说话语气都一模一样。
温轻舟表情古怪,却依旧坚持说:
“我今年才刚过30,小雨要是叫我叔叔,才显得我占便宜吧?”
同时,他暗暗在内心补了句:
小雨要真以叔叔称呼他,那辈分才算真正乱了套。
而江知非意味深长哦了一声:“原来温大哥,你已经三十多岁了……”
温轻舟:(O_o)??
你这话什么意思。
怎么说的,自己想要老牛吃嫩草似的。
而且你改口怎么这么快,不是要叫叔叔吗!
温轻舟在心底深吸口气,平复下心态,然后对袁容说:
“学姐,我过来主要想说,正巧我那边有校友聚会,系主任和院长都在。
不知道学姐你有没有空,方不方便去露个面?”
“哦,是吗?但不好意思,我这边……”
她本想婉拒,但话说一半,却突然想到什么。
袁容问向路朝雨:“小雨,还没来得及问,你是要去哪里读研来着?”
“袁姨,我去镇旦大学外语系读研。”
“巧了嘛这不是,”袁容嫣然笑说:
“我隐约记得,你学的专业是英语,但没想到,我们俩竟然还是校友。”
温轻舟同时附和说:“真是无巧不成书,原来小雨你是我的小师妹。”
江知非闻言,本能感觉有些奇怪。
这也太巧合了些。
另外,温轻舟你又不是令狐冲,乱叫什么小师妹。
但话说到这份上,袁容再推脱,就显得有些不合适。
她叫上路朝雨:“小雨,和我一起过去吧,那边应该有许多,你未来的老师们。”
“对啊,小师妹一起呗,正好认识认识前辈们。”
路朝雨闻言,下意识地瞥向江知非。
作为青梅竹马,她很清楚,老江对袁容是个什么态度。
而她也敏锐察觉到,江知非对温轻舟,同样没什么好感。
面对这两人的邀请,尽管她有些心动,但还是考虑江知非的感受在先。
随着小雨沉默不应,袁容和温轻舟,齐齐看向江知非。
“都看着我做什么?”
江知非起身说:“要不介意的话,我也想去凑凑热闹,认识下镇旦大学的高材生们。”
他说这话时的语气,暗藏几分难以察觉的挑衅。
在华国,有个比较有意思的现象:
许多所城市,都存在两座不相上下的顶级学府。
如首都的青华大学与燕京大学、津门的津门大学与开南大学、江城的江城大学与华科大学。
这些旗鼓相当名校出来的学生,往往和兄弟院校的同学们,暗暗较劲。
简单来说,就是我承认你们很优秀,但我比你们更优秀。
而另一所院校的学生,也是这么想。
在魔都淞沪,同样存在这么两所名门大学。
镇旦大学,淞沪交通大学。
恰好,小雨即将入读镇旦,而江知非即将入读沪交。
“小非身为沪交学生,想来见识下镇旦学生的风采,我们当然欢迎。”
袁容面对江知非,终于放轻松了些,笑着打趣说道。
见几人起身,江沐晴也凑热闹说:
“我也去!我也去!”
她是镇旦附中的高中生,勉强也算镇旦的编外校友。
而江平川见包厢里人要走光,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说:
“既然这样,那我也……”
他话未说完,包厢内却安静几分。
江平川发现,几人正不约而同地看向他。
而他们眼神里含义也很明显:
我们文化人、高材生之间的亲切交流,你跟着来掺和什么?
仿佛一堵无形的墙,横亘在江平川与其他人面前。
成日里被公司上下供着的江董事长,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做尴尬与隔路。
他起身,整理下衬衫,又不动声色地坐了下去。
“早去早回,早去早回,我还等着和轻舟喝上几杯。”
“好的姐夫,我们过会儿就回来。”
片刻后,包厢内就只剩江平川一人。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个电话:
“喂,小刘,是我。
你上次提的那个,暹罗国的学位证,要花多少钱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