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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事情,还真是拿我们太不当回事了。”
颜博冷哼一声,你看不出来他的脸色变化,可当你看到他将烟给放下的时候,亲近熟悉的人知道,他是真的怒了,烟不离手是他的生活常态,能让他生活状态停下来,可想而知心情如何。
“翻我的,翻你的,还是翻我老丈人的?”
面对魏涛的问题,颜博眯着眼睛,打开一瓶冰镇可乐,非常异于常人之强大的,直接咕咚咕咚来了一个一口闷,直接衣袖抹一下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魏涛微微皱眉:“等待?”
颜博手在脸上的疙瘩上扣着,挤出破开的口子,白浆之中还夹杂着血渍,眼神之中带着几许的冷厉,旋即平和:“不钓鱼了?主动出击可能打不到大鱼?”
魏涛之前没他想得那么多,现在到是不由自主多想一些,顾长顺难道只是一个诱饵?多大的鱼,才能入得了颜博的眼?如果顾长顺是饵,那这下饵的钩子,能有多长呢?
曹海洋、包兮倩,包括接触的诸如吴旭邵锐等等人,都在近两年跟他传递一个信息。你躲过了木秀于林,可你立于山巅,就需要学会面对着四面八方不断向上爬的人。
不是对手,可站在那里的位置只有那么一小块,你站在那,注定有人上不来,唯有将你推下去赶下去,才有他们的位置。
他们虽说不是山巅,也都在各自的位置,遭受到了无端竞争的攻击,是否挡人的路,不是你说的算,也不会给你解释的机会。
老丈人曹海洋看出了问题,颜博更是想到了一些东西,那魏涛也就不怀疑顾长顺临退休遭遇麻烦是意外事故。
“有人,抓?还是钓?”
陆江的手机上,接到了一条短信息,他马上递给魏涛看,魏涛示意颜博也跟着看。
不用知道这手机号是谁,你追查不着,李丰收不是一个技术大拿,可他懂得隐藏自己,类似不记名的手机卡,他有很多,几乎是一次事或是一个区域用一张,用过之后,直接掰折扔掉,绝不会再用第二次。在他那,几十块钱花费的损失,乘以一万倍,都不值得冒一点点自己暴露的风险。
“钓。”
魏涛和颜博对视一眼,答案不言自明,陆江回复一个字,他知道,发这一条信息就可以了,再发,对方有可能接不到,跟李丰收办事,事情吩咐出去即可,他会主动跟你联系。
“这件事,你先别动,我来看看。”颜博刚才想明白了一个点,此时此刻也就多了几分淡然。
事情没有什么端倪,没有什么线索,看不出来,对于自己判断是否失误也不在意,失误更好证明想多了,没失误,对方从底层向上刨,那不是自己最强项的地方吗?想那么多,不如对着你进攻的底层,反向来刨动手的人。
不怕被动应对,因为我们的力量,也可以从上至下的来,所以先动后动的差别不大,看谁实际操作能力强了,偏偏这一点,颜博不惧任何人。
再有一个能够无影无踪突破底线的李丰收帮手,颜博这里不说稳操胜券,也有那个自信不惧任何人的小动作,除非,对手不从底下向上刨,改为直接抓源头来生事。
魏涛点头,而省城那边的曹海洋则想得更多,由不得他不去多想。
他这个年纪,如果今年底没有机会,可能就要在这个位置上到退休了,到时候弄好了,能提半格待遇,正常情况下,副‘亭’退休。
如果能再向上走一步,天空无限宽广,会在未来数年的时间里,拥有多种选择和多个机会。
这个时候顾长顺出问题,由不得他不多想。
他知道魏涛现在关系网络比自己广,没打算用,自己的门路也不打算用,包括许朗这一层关系,他都不希望掺杂一些别的东西。在自身方方面面,曹海洋是很有信心的,你好我好大家好的随波逐流有,越界的事情没有,至少于他这个身份而言,些许小动作,根本算不得事,就算是被上面知道了,曾经透过颜博等人开过一个游戏厅的事,那算事吗?真就是颜博和魏涛指证,都会有人微微一笑,还能跟他曹海洋并肩而行谈笑风生,这如果都算是事,那隔一砍头招式都不必用了,都拉出来挨个砍就可以了。
走得正行得端,偶尔一些人情招呼,也都情理之中,谁也不是生活在真空世界,谁还没有几个三亲六故,所以至始至终,曹海洋关注了一下之后,就没有任何动作,由颜博去办他也放心,这种事对方比自己还要专业。
魏涛这边,生活照旧,工作放手,不过从上至下,他也多‘看了几眼’,公司高层、中层,有没有要顺着饵来钓自己的呢?
躺在泳池边,想了想,呃,似乎就算是,也无伤大雅,除了李东财务那边可能出现伤及到自己的漏洞,剩下就算白蚁溃堤,在自己这里也是轻描淡写的小事。
而财务部,有不同外聘机构的审查,被贪墨一些什么也不要紧,纳税方面,所有的票据所有的原始数据,都有备份放在不同地方,能说得上来的,都有确凿的实据摆在那,让自己可以轻松应对任何在这方面的找茬行为。
虚拟货币是个大坑,可自己是站在坑外的,早就跟官方捆绑到一起,我当一个打工的还不行吗?到时候分完钱,我也知道自己拿得多有些碍眼,看我这么多年做慈善,你们还担心我不拿出相当份额来回馈社会吗?
至于最被他所看重的投资,白纸黑字,顶级律所交替审核的合同协议,措词不会有半点漏洞,只要这些投资股东的身份在,纵然现在所有财富都失去,也依旧拥有打翻身仗的资本。
说翻身仗还有些不准确,更准确的说法是我摆在台面上的前期利润,可能是你们觉得我财富的部、我毕生能力的极限,殊不知,它真的只是九牛一毛。
想清楚了,魏涛轻松了很多,起身,一个猛子扎进泳池内继续游泳,颜博如果查不到的东西,自己去也只能碰钉子,一样不会有任何的收获,还容易打草惊蛇。
抓了顾长顺,意味着对方已经有了一些确切的打算,如果一点没有只是试探,反倒是他们打草惊蛇。现在,或许人家正在等着我们有所动作,顺藤摸瓜来抓住我们的把柄。
让颜博来吧,他才是真正的专业人士。
魏涛发现自己胡思乱想没有任何意义,除了自己这一滩事,别人的事情根本想不明白,不是专业干这个的,到这时候能不慌不乱已经是好的了,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整个安顺集团,没有变化,从上至下。
如果正常而言,肯定是当初的蔬菜大棚、天然居、温泉这一系列出事,毕竟那时候顾长顺就在那边任职,给了很多方便。
晚上的时候,颜博给魏涛发来一条信息:“老顾绕圈子的功力很高,他那点家财,有两个鲜时光加盟店和一家彩票站,老婆赚的,当初你魏总给了一点方便条件,除了财产,想从别的地方打开老顾的嘴,我不信他们有那能力。”
转过天,魏涛得知,已经是分捕快衙门一把的章泽,面对问询,直接拍了桌子,没有任何能够拿得出手的东西,就跑来对他进行问询,你们是脑子坏掉了吗?
颜博那边,也去人了,怎么去的怎么回来的。
昨晚颜博带人到几百公里外拿人,连夜回来进行突审,对方身上有大案子,上面要求限期的,颜博面对问询的人,态度很好:“好啊,随时随地,我都配合,也接受你们的监督问询。”
他这边跟着去了,半路,电话就打到了带队之人的手机上:“赶紧把颜队送回去,嫌疑人口供拿不下来,最好的连根拔起机会错过,这责任,是你担还是我担。”
号称绝对牲口级别的精力,外面的同行都知道这位颜队的厉害之处,几天几夜不睡觉跟玩似的,烟在手,咖啡红牛一搭配,颜博眼眶子暗青色,满眼红血丝,依旧精神奕奕,他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入睡,所有合作过的同仁都知道,颜队一旦有案子,他几乎都是程跟下来,唯一可能睡觉的时候,就是长途车去追踪的时候,路上,他头一歪,多长时间不论,电话响或是呼唤都可以,随时醒来,随时以精神奕奕的状态投入到工作之中。
早有传闻,曹海洋要将颜博调到省里,让他担任对口域的罪犯克星。
这家伙曾经不显山不露水,这两年,燕京那边配合的案子,都有过几次出彩的表现,如今俨然已经有了神探之名声。
别人拿不下的,他能。
别人破不了的案子,他能。
别人抓不到的嫌疑人,他能。
别人拿不到的口供,他能。
颜博在工作,给人感觉身心投入到工作之中,这件事都传到了贺海涛的耳朵里,他没针对个人的表态,却对在岗位上兢兢业业努力工作的态度,在某个场合,着重说了几句。
十几天的光景,转瞬即逝。
似乎最热的炎夏,也在悄然离我们远去。
曹曦雨前往欧洲比赛,提前过去适应环境倒时差,官方给的费用不足,她这边自己补足,带足团队,挑选最好的训练场地,还给同来比赛的自己人也营造了一个好的训练休息环境,包括出行的车子她都负责。
松江这边,李丰收好些天没有消息传回来,之前他似乎追踪到了松江这边的主事人。
顾长顺方面,也不似之前那么严防死守了,都是一个系统的,一通查,结果没有什么值得扩大战果的收获,相关部门的人员,也很无奈,面对着最终给出的结论不想认可也没办法。
老顾这么多年也不是白玩的,这么多天的询问没有一个能够钉死他的东西,他从最初的沉默,到现在开始语言上的反击,外面也在配合他行动。
至于一些多年前的违规操作或是一些小东西,面对一个还有不到三个月就要退休的人,固然有一定杀伤力,却没什么人会认为这样的一些事情要小题大做,那样一个顾长顺能够拿下,可却将整个系统的人都得罪了,也破坏了一些大家心知肚明的约定俗成。
他这边绷住了,隐藏的对手没有了后续动作,不是别人无缝,是明显要彻底撕破脸皮面对面的局面,对方也不想。如果能够顺藤摸瓜还好,第一个人就拿不下,后面再动手,痕迹就过于明显了。
李丰收回来了一趟,颜博去了他家,当晚李丰收准备再次启程,让颜博给拦了下来:“你守好老板,我怕对方抓住机会来一个混不吝的硬碰硬。”
目标,是对曹海洋,也是对魏涛。
李丰收隐藏在暗中,以他的能力,有心算无心,很多事在他这里想要成为秘密太难了。
对手可以盯着曹海洋,可以盯着魏涛,可以盯着颜博和章泽,却不会盯着一个自己根本不知道的李丰收。
松江这边,一个完没想到的角色,冒了出来。
富守海,接任曹海洋的捕快头儿,也是跟着贺海涛一起到松江的。
消息一出,魏涛吓了一跳,贺海涛?他怎么可能参与到如此蝇营狗苟的事情中来,那样一个有理想的人,私仇或是私利根本不可能影响到他。
“暂时不知道,但富守海有一个手机,最近跟燕京那边频繁通话,跟省城也有,到是没有以任何方式,跟贺海涛有过私下里接触,公事上不知道,有些地方我没轻易去触碰。”
魏涛让安保公司的一些人,配合包兮倩,在燕京那边查跟富守海联络的电话号码,查那边的消息。
对于贺海涛出现在了这件事之中,曹海洋和颜博都是神经紧绷,如果只是富守海一个人还好,真若是贺海涛也参与其中,那除了魏涛,可能所有人都要枕戈待旦了。
曹海洋自问跟这位强势手腕的实干家,没有任何不好的交集,来自于松江一些朋朋友友的评价,贺海涛绝对是一个高屋建瓴的人,当初周奋亲自打招呼,他也是有理有据的做事,没有突破自己的道德底线,更不曾有违背自己内心想法的行为,人情债,会动手,了解魏涛何许人也之后,戛然而止,也不怕得罪‘老同学’,拒绝周奋。
后期周奋负责虚拟货币那一滩事,跟魏涛之间化干戈为玉帛,还曾专门来过一趟松江,魏涛攒了一个小局,周奋和贺海涛到场,喝酒聊天,不谈正事,私下里的生活跟工作无关。
在这两位面前,哪怕只是一些闲聊,都能让魏涛受益匪浅,他也不敢轻易开口,生怕在这二位面前露怯。越了解,魏涛其实心里的阳光明亮感觉越深,曾经作为小底层,总觉得阳光被掩盖,这两位身上都有不够好的地方,他也都见识过,可在大是大非面前,在真正的为多数老百姓谋福利方面,他们能够在魏涛的心中带来一缕阳光。
现在说贺海涛搞小动作,魏涛是不信,况且这也太小儿科了,以他的格局,真要动,也不会是这么的轻描淡写。
颜博抽着烟,良久之后才说道:“如果是富守海,那我这里有个消息,到有些价值了。”
魏涛看向他,李丰收针对一条线暗中抓,那是隐藏在黑暗中敌人完不知存在的王者。
而颜博,则是在底层停留了十几年的人,在松江这地界上,你说是小偷小摸,还是小毛贼,亦或是底层的关系户、消息渠道,他才是王者。
“德信手机的售后负责人袁海涛袁海龙两兄弟,远达出租车公司的经理徐亮,都是新联的资深会员,之前两个月,王大宝通过人介绍,认识了富守海……”
看似不搭的线索,有了苗头,暗中观察,很快便有别的消息汇总上来,都是安顺集团老员工了,又称得上是中层,在集团内部的横向接触里,他们接触了德信大卖场目前的经理杨姗姗、安顺地产销售经理宋梓瑶、公关部经理付鑫、表嫂杨亚丽的三叔杨志平……
一众人等,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都不同次数的接受了来自徐亮、袁海涛袁海龙两兄弟的邀请,或是私下里喝酒,或是一些场面上的互捧,上个月,还有一次新联的活动,杨姗姗和宋梓瑶都被邀请,且受到了新联内部几名青年才俊的追求。
魏涛给关锦月和包兮倩分别打了电话:“查安顺投资和安顺影视内部,管理层和关键位置的工作人员,包括颜霜这个副总裁,也暗中查一查。注意将核心业务范围回收,人员缩减。”
又给曹海洋打电话:“爸,我这边不谈仇人了,可能眼红我的人很多,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外人都说我基石牢固,现在看这意思,是有人在挖我的基石了。”
曹海洋应了一声:“我会找外面的人帮忙,你的人不要动太多,既然要从根子上挖你,一些人,你就不要让其轻举妄动了,免得被人盯上。”
魏涛微微一笑:“爸,金锋那边,可用的人很多。”
“这到是真的,我跟许朗打个电话聊一聊,那边等他消息再用人,多一层保险。”
金锋安保公司,算得上是最独立于整个安顺集团系统的子公司,如今半数是帮扶基金的,也等于是半数给了官方,也因为如此,最近这一年,加入金锋安保公司的苗子才越来越好。在公司内部,魏涛不越界,对方也不越界,双方保持着一定的默契。
根子上,这是官方的。
你魏涛魏总,可以拥有相应的指挥权,为非作歹是不可能了,底线是动用一些人和资源,是处理跟你息息相关之事,越界的尺度保持在一个双方能够接受的范围,那这些人会完听从你号令去行事。
类似这种被人刨根子的事情,咱都被动防御了,还有什么范围的概念,许朗很快给魏涛回了电话。
“我听你老丈人说,这是有人刨你底子了?”
“没办法,太优秀,也太强,明的不敢登场,只能是暗中像一只老鼠一样,不咬人膈应人。”魏涛知道是针对自己而来,反倒松了一口气,安顺集团大厦将倾,又有什么关系。安顺投资至此关门大吉,又有什么关系。
你们永远不会真正意识到,在我的心中,真正有价值的永远是我脑子里的记忆,而这些身外之物就算都没了,现在的我也有保住自己一定财富的能力。所以,我成光脚的了,而你们再不是隐藏在阴暗处伺机给我一下的偷袭者。
位置转换,现在该进入我的游戏时间了。
许朗听出了他的意思:“魏涛,不要闹得太大,因为虚拟货币的事情,最近可有不少声音,是在针对你。”
魏涛:“看来不是一两个人了,而是一群贪婪的人,等待着张开血盆大口,将我一下子吞下去。”
这个电话通之前,魏涛曹海洋和许朗,其实都意识到了,这种事就算是有私仇私怨在里面,也是很微不足道的一点点,真正的原因还是眼红,真正的实施者还是贪婪。
他们永远不会站在台前,也永远不会倾尽力,只会在后面伺机等待,有好的机会就直接来一大口,没有好的机会创造个机会来一口,看看能不能撕开魏涛的防御,能够将其吞掉当然更好,不能的话没有十足把握也不会赤膊上阵完撕破脸皮的硬碰硬。
按照许朗的意思,他已经不是以前一直在一线的那个他,直来直往的处事风格,在这几年也被磨平了,更为圆滑,看事情的角度也有所变化。
一环扣一环,却又给人感觉不是一个风格,如果是一群人的贪婪,那到好理解了,不是合作想要跟魏涛成为敌人,而是捕风捉影之后,看到了有一些阴暗里的小动作,看到了也感知到了,顺水推舟,如果能够扩大战果我们喜闻乐见,如果失败了跟我们也没关系。
“太高了,会看不清楚的。”
具体如何做,遵循这样一个原则,既然千丝万缕的人和关系在里面,一下子揪出来肯定不可能了,站得高看不见,要么等待对方出错,想要反击,还是得从底下来,你魏涛非要动的话,一个原则,打疼,不然打草惊蛇没意义,等待对方出昏招才是最佳选择。
关锦月在凌晨时,给魏涛打了一个电话:“也到临界点了,这一次,要么打疼一些人震慑住更多人,要么,我们要割肉了,要回收了。”
太优秀,太成功,也是罪。
且是需要长时间去不断强大自己做好随时被人暗中咬一口准备的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