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蓁蓁拧着眉,看到李衍的第一反应就是往外走。
至于李衍怎么做是他的事,与她无关。
她脚才抬起来,李衍的声音同时响起,“二姑娘请留步。”
留步?
你当你是谁?
顾蓁蓁反而走的更爽了。
“二姑娘不想知道狩猎时顾大姑娘遇到了什么事吗?”
顾蓁蓁:.....很好,李衍还是这么贱啊。
她回头,皮笑道,“李世子知道?”
确实,在狩猎场时顾锦兰一定遇到了什么事。
李衍离她三步远停下,“这里不合适说话,二姑娘随我到后院来。”
“男女授受不亲,让人看到了不好。”顾蓁蓁拒绝。
李衍一脸淡然,“二姑娘是在乎名声的人吗?”
狗。男人。
半柱香后,碧光药铺后院。
茶已经喝了半盏,李衍仍旧没有开口。
顾蓁蓁却不想等了,只是当她挺身要站起来时,李衍开了口。
“二姑娘与沈大公子看着似乎很熟?沈大公子长年不出府,二姑娘是如何认识沈大公子的?”
顾蓁蓁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对方,“李世子是不是跑题了?咱们说的是我大姐姐的事,怎么扯到沈少从身上了?”
想到这男人一身矜贵的作派,便是前世与她在一起做着最亲密的事情也端着谦谦君子的作派,顾蓁蓁莫名就觉得虚伪。
更忍不住刺他。
“李世子谦谦君子,看不出来也喜欢在背后议论人啊。”
人模狗样。
顾蓁蓁就差直接说这四个字了。
结果换来的只是李衍像在看个任性孩子的眼神,就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浑身力气使不出的感觉。
李衍道,“有些人看着简单,却才是不简单的。他能在树林里一个人寻到你,就说明他不简单。”
“常年不出府的人,处在险境的害怕他并没有。”
顾蓁蓁不爱听这话,“李世子是这样认为,可是在我看来,沈少从是心地善良干净,他把我当成朋友就真心关心我,并没有参与利益在里面,反而更真。”
“我说这些,只是想提点你,并未有贬低沈大公子之意。”李衍一直观察着顾二。
他不得不承认一件事,短短几天,顾二真的变了。
上个月底还送荷包给他,不过几日不见,性子就大变,看他似像有仇一般。
是什么原因能让人性情变化这么大?
从李衍这几日不是没有想过,唯一的理由便是这个月顾府差点出事,差点灭门的事情,也确实能让人性情大变。
顾蓁蓁起身,“李世子寻我过来若是好意提醒我警惕沈少从,那我记下了,这样的事日后就不劳世子关心,世子是个君子,诓骗人这样更不好。”
语罢,顾蓁蓁等也不等,大步往外走。
是她蠢,竟然再一次相信这个冷血薄情之人。
前世那一箭箭射在身上的痛,她现在仍清楚的记着。
这样矜贵的人用箭射向她时,仿佛射的不是人,而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死物。
眸子也不曾有过一点波动,又是怎么样的狠心。
“顾大姑娘那日急冲冲从后帐跑回前面。”李衍好看的剑眉难得皱起来,“我并未曾诓骗你。”
后帐跑回来?
就这个?
顾蓁蓁冷笑。
透信是假,想从她这里摸底又打听沈少从是真吧?
或者想看看顾府与沈府有没有来往?
顾蓁蓁撇嘴,李衍也不过是个平凡的人,重活一次,顾蓁蓁前世觉得高不可攀的人,竟也不过如此。
走到前堂,看到掌柜的迎上来,顾蓁蓁步子不停,大步走出去。
这药铺竟是亲王府的。
既然知道了,自然不会买药。
而且李衍知道她外面,定会让人注意她的动静,顾蓁蓁也不想让李衍探知她的动向。
转身回到酒楼雅间,毫不意外的禹义平竟然等在这,除了他本人,还有一老一少,怕是他的母亲和儿子了。
禹义平重孝,竟是一点也不等了。
“姑娘前脚刚走,人就过来了。”文竹凑上来小声解释。
顾蓁蓁点头,走过去在桌旁坐下,“我给老夫人把把脉吧。”
禹母倒是个很慈爱的老太太,笑着道了谢,却是先把孙子抱在怀中,“姑娘先给我这小孙儿把把脉吧。”
顾蓁蓁也不多说。
先后给祖孙两人把过脉,对一旁的禹义平点点头,又吩咐文竹,“带老夫人和小公子去隔壁间里,再让小二上几道店里的拿手菜。”
“这怎么好。”
“母亲和安儿过去吧。”
禹母这才带着孙子跟着文竹走了。
屋里只剩下半夏,顾蓁蓁更直接开口,“和我猜的一样,中的蛊毒,需要配药把里面的蛊虫引出来。”
禹义平双手举到身前,深深一鞠躬,“多谢二姑娘救命之恩,我母亲和儿子的命是姑娘救的,日后禹某的命便是二姑娘的,任由姑娘差遣。”
顾蓁蓁要的也是这个,“你应该知道马精骑在我手中,我是不缺人的,但是却实在看不得你这么为人忠心,却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你放心,既然你在二皇子身边,日后你仍呆在二皇子身边,我也不会让你暴露身份,你只需要把二皇子那边的消息递给我,我也不会让二皇子察觉是你透出来的。”
“属下遵命。”禹义平恭敬应下。
“解药还需要些药材,我不方便去买,我一会儿写了单子,你买起来容易也不会被人发现,只是蛊毒好解,解了之后下毒之人就会察觉,到时势必会引起对方警觉,你想过这件事要怎么处理吗?”
“主子放心,待母亲和安哥解毒之后,我便安排他们离开京都,面上只说在火中没有逃出来。”
禹义平能想到这些,顾蓁蓁也不意外,若这点脑子都没有,也不会成为二皇子的左膀右臂了。
顾蓁蓁也不再多说,让半夏准备笔墨,将需要用的药材,包括自己用的都写下来,也省着她再去买。
将纸交给禹义平后,顾蓁蓁又交代他,“这几日我大伯父会去寻二皇子,你到时安排人引他到二皇子私库那里走一圈就行,这事最后也要让二皇子知道,但是不要让他见到二皇子。”
禹义平应下,恭敬的拿着纸退出去。
“对了,李衍在隔壁药铺,你出去时注意一下,不要让他看到。”
“是。”
对于这位先前像草包一样的二姑娘,禹义平再生不出一点鄙夷的心思。
至于二皇子私藏的私库都能知道,这事便是二皇子心腹也没有几人知晓的。
果然白马精骑不能让人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