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三个月的时候,此人居然随同越河的实权人物——元大将军谋反,一度攻入王宫,但最终失败,想和元大将军一同逃出海外,因被越河大军追捕意外地和大部人马离散。
无奈之下,只好和元大将军的妹妹元英素就着近路带了二千人马,冒险潜入大津国边境,得知黄三霸在此落草,遂前来投靠,到八角山时只剩下五百多人。
中午时分,众山匪走到一个叫落黄岭的地方,雄伟的高山大岭,上面生长着一片片重重叠叠、密密麻麻的黄叶树,秋天一到此树的树叶就会变为艳丽的金黄色,但奇怪的是,时隔不久,此叶便马上变为枯黄,纷纷从树上落下片片黄叶,故此得名。
此地,从地图上标示离朝阳堡仅有三十余里,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就可赶到。
只见正北方二十里外的北风口袭来阵阵猛烈地秋风,黄叶顿时满天飞舞,煞是壮观。
黄三霸似乎心情不错,下令走了半天山路的山匪们埋锅造饭,就地休息。
陈荣第一次观赏到如此佳景,砖板式的脸上竟然明显地有了几分陶醉,心情也相当不错。
黄三霸风中而立,遥望东边,粗大的手指着朝阳堡方向,大声喊道说:
“赵山河匹夫,你自恃城堡坚固,数次与我作对,今天你终于是在劫难逃了,哈哈!”
语气阴森中透着自信,仿佛他自己就是“阎罗王”,在“生死簿”上任意为赵山河编排着不可抗拒的死亡时间表。
“朝阳堡的乡兵缺少训练,如当面和我们对决,不堪一击,但若凭城墙之险,拼死抵抗,则我方损失定然不少,除非……”
陈荣此时心中还是觉得他们此行的袭击把握不大,不无担心地说。
“除非有内应?”
黄三霸双眸一眯,邪笑着反问。
“对,里应外合,出奇不意,方可兵不血刃,攻下朝阳堡……”
陈荣说着说着……,好象若有所悟:
“啊!三当家在山寨已失踪了好多天,莫非是?”
“哈哈哈!……”
黄三霸连连大笑,但是出乎意料地对陈荣卖了个小关子,不说了。
三当家,陈荣自然是了解的,此人叫钱运,外号“钱眼”,有经商头脑,胖乎乎极为市侩的表面,真似个走南闯北、视钱如命的商人。
但是抱着这种想法的很多对手和敌人已经是埋骨荒野,化为黄土一堆了,特别是那些他想要杀的人。
此人擅长暗杀,使用两把锋利的短剑,配合诡异的“弹珠”步法,出没无常,瞬间杀人。
对此,黄三霸常常跟他的手下们说:
“钱眼”拨算盘的时候快,但是他杀人的时候更快。
“怪不得!”
想到这里,陈荣舒服地抚摸一下自已的马脸,舔了舔稍微有些干裂的嘴唇,向着朝阳堡那边微笑着说:
“‘钱眼’,‘钱眼’,任你手段通天,一旦掉进钱眼里面就拔不出来啦。有意思,有意思啊!”
中午未时,在黄三霸他们即将启程的时候,天空由北向南,逐渐出现片片乌云。
倾刻间,北风狂作,乌云密布,天色瞬时阴暗了许多。
“呜!呜!呜!……”
从北风口直接刮过来的狂风把鬼头刀战旗吹得“哗啦!哗啦!”地响起来。
蓦地“咔喳!”一声,长长的旗杆终于还是受不了狂风的肆虐,断了开来,掉在地上。
随之,“呼!”地被刮出好远,“啪!”地贴到一棵黄叶树的树杆上,这才避免了继续被吹到万丈山崖下的命运。
陈荣的脸色顿时煞白,此时,他心中当然明白,大战之前战旗无故折断,到底意味着什么。
但当他忐忑不安地把心中的想法提出来时,黄三霸不以为意,面无表情,粗壮的大手一挥,下令山匪们冒着细雨前进。
在黄三霸他们开拔之时,朝阳堡的上空也被层层乌云遮盖,片刻之间下起了漆沥的小雨,不久,小雨慢慢地变成了豆大密密麻麻的雨点,不断地砸落下来。
“哗啦啦!……”
瞬间,整个朝阳堡被笼罩在雨水当中。
在堡主府对面的酒肆里,一个身材矮胖、头大而圆的商人,背身坐在一处无人关注的阴暗的角落。
一双圆滚滚的双眼细眯起来,透过雨水,有意无意地着堡主府的大门口,短肥的双手端起前面那个比他的头还大几分的灰色大碗,不时地喝上一口红茶。
钱运有个习惯,在他每次行动也就是杀人以前,都喜欢喝一大茶碗特制的红茶。
他一直认为:
红红的茶水在他的眼里,那就如同是敌人的鲜血,每每喝上一口,都会产生出一丝莫名的兴奋。
对,是兴奋,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变天了,好天气,好天气啊,真是天助我也。”
钱运用他那尖细的嗓门低声喃喃地嘟哝着。
虽然黑夜突击攻城的消息已然泄露,但是由于天气的突变,大风大雨将使朝阳堡原先所准备的诸如火药、烟毒等等杀伤力较大的这些物资,基本上发挥不了作用了。
即便黑夜之中作战,机会对于双方而言都是均等的,但是请不要忘记,山匪们是习惯于夜战的,如果从北门借着风雨进行强攻,那么一鼓作气,攻下北门应该问题不大。
胜利的天平似乎已经完全地倒向了山匪的那一边。
和钱运坐在一起的是两个保镖打扮模样的人,相貌十分之相似,起来就象是孪生兄弟,面无表情,静静地如同木偶一般。
无论是对于钱云,还是外面的风雨,仿佛都毫无反应,无动于衷。天气的意外突变,给朝阳堡原定的防守计划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此时的堡主府内,比以往少了很多人,因为大战在即,缺少人手的原因,大部分的家丁和护卫都按各自的任务在外面忙碌了。
与周围环境的冷清和安静不甚协调的是,堡主府的大厅显得相当的热闹。赵山河、赵月以及几个甲长正围着方桌而坐,一付准备就餐的样子,而孟三立和何成赫然就在其中。
柳义和赵冠在大厅的另一边,两人似乎是十分地投机,正对着墙头上的一大幅字画指指点点,仿佛评论着什么。
原来吃完早餐之后不久,赵月就派柳义、孟三立两人按原来的分工,走街串户地组织“乡兵”和村民们及时搬运和蓄备各种战略物资。
中午天气变化以后,副堡主赵冠向赵山河说:由于大风大雨影响,原来的一些战备物资可能要用不上了,而那些什么弓箭、盾牌、木头、石块、石灰的等等,要相应地增加,后勤保障工作要及时地予以调整。
因此,建议赵山河和赵月叫上柳义、孟三立以及几个核心人物来研究天气突变后如何做好防守工作及后勤保障调整的问题。赵山河觉得十分有道理,就采纳了他的意见。
讨论分工完毕以后,到大家肚子都饿了,赵冠就建议顺便请参会人员在堡主府吃个简单午饭,赵山河欣然同意。
柳义本来手头上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忙活,不想参加,但是架不住赵冠和何成的极力挽留,只能作罢。在用饭之前,赵冠还热情地拉着柳义的手,走到旁边,谦虚地请教一些字画以及书法上的问题。
众人早已是饥肠辘辘,见赵冠和柳义不急于就餐的样子,就不管他们了,狼吞虎咽起来。
蓦地,赵冠的脸上一改如沐春风的表情,面色一阴,沉沉地冷笑着,问柳义道:“哼哼!他们都说你是个天才?”
“轰!”,正在琢磨着这句话是否有什么特殊含义的柳义突的觉得胸前犹如被大锤子狠狠地撞了一下,当下马上运功抵挡,但是还是被迅速地击飞……
“哗啦!……”重重的身体倒飞后冲破了后面几张椅子。
“噗咚!”猛然间柳义被撞到墙上,接着“扑嗵!”地倒在地上。“噗!”一股热浪不由自主地从心口直往喉咙上涌,吐出了一口鲜血。
“哈哈!但是,你这个所谓的‘天才’,在我赵某人的眼里那是一文地不值!”
赵冠收起拳头,脸上瞬间又恢复了平日里目中无人的神态,双手倒背,阴阴地笑着说。“你……”
柳义忍受着体内翻江倒海般火辣地剧痛,挣扎着站了起来,靠在墙上。暗暗地运转了一下内气,发现此时身体已受内伤,内力仅剩七成左右。兔起鹘落之间,人们被瞬时发生的变故惊呆了,一下子竟然都没有来得及反应。
“义哥!”孟三立“刷”地站起来,大声叫道。
“不好,菜里有毒!”赵山河脸色刹白,双手捂着腹部丹田失声高喊。众人一听,连连运气起来,发现此时体内的内气已是空空荡荡,四肢瘫软,难以发力。
“嘎吱!……”
刹时,堡主府厅堂的大门从外面被人用力推开。
“呼,呼……”屋外的狂风顿时挟带丝丝雨气,直刮进来,让人觉得浑身发冷,屋内的气氛瞬时如同冰冻。
“赵堡主你错了,准确地说,不是毒,而是一种叫做‘内气散’的神奇药物,请放心,它不会把人毒死,只不过在一个时辰之内让人内力全失,四肢瘫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