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这些之后,柳义又向伍家兄弟要了一些蜂蜜,和着自己独特配制的草药粉,在熊掌的皮上均均地敷好。
待慢慢地浸透之后,再亲自小心地在火红的木炭上烤熟。
瞬时,一阵阵泌人地醇香从黄澄闪亮的熊掌上播散开来,香气被吸进鼻中,传入肺叶,散到血液,竟然让全身都有一种融和舒适的样子。
割下一小块,放入嘴中,轻轻咬动,舌苔刹时被充满口腔的酥、甜、嫩、滑、醇等等感觉麻醉。
令人难以言表的感觉涌上心头,并逐渐漫延到身体里面的每一个细胞。
“呼!……”,不禁地长舒了一口气,太美妙了!
此时,全身已轻飘飘的三人不由赞叹不已。
席间,酒酣耳热的伍凤向柳义他们微笑地坦白,和盘托出了主动承担向导义务的真正目的:
原来他们发现了药酒的效果后,就一心想着要重回故地,把当初散落在地的近半虎骨悉数带回。
但是又担心遇到类似白虎一样的他们无力对抗的猛兽,这样的话两个人就危险了。
同时,兄弟俩在村子里边甚至是在附近,也都没有信得过的人,不想把这个秘密公开。
另外,即便他们如果拉上了一大帮人去那里,安全是有所保障了,可是人一多,那些东西就不好分了。
如今他们发现柳义两人武功比他们还高,为人又不像贪财之辈,奸佞之徒,就决定顺水推舟,帮两人一个忙。
接着又表示,带回虎骨后由四人平分。
伍氏兄弟自然是不知道,柳义两人在朝阳刚刚发了一大笔横财,所以言谈之间对于那些黄白之物就不怎么放在心上,否则让他们知道了孟三立之前平时的所作所为,不明白两人会作何感想民?
柳义两人的目标本来是“金线草”,但对于这种顺手牵羊的事情自然认为越多越好,不会拒绝的。
将近子时时分,柳义问伍凤他们要了个空的房间,留下三人继续战斗,便自顾修炼去了。
在进入房门之前,偶尔眯眼了一下伍家的房顶。
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们家竟然有数层黄光确实无误地映入眼帘,其中夹杂着些许惨白斑驳的光点,若有若无,正逐步消逝。
暗道:这伍家应是否极泰来之兆,其祸事消散之日,好运当会降临。
但又想到,伍家只是一寻常乡村的猎人之家,竟透出了官贵之旺气,莫非以后兄弟两人能时来运转,除了在武学上达到较高的境界之外,在世俗上也能成就一番事功不成?
那除非是从军了,就象那个八角寨的二当家陈荣,起初也是一个老百姓,后面到越河国从军,一步步混到了将军。
伍氏兄弟今后也有可能做到这一步,这并没有奇怪的。
想到这里,柳义旋即放下心里面地那一丝困惑,盘脚坐好,沉心静气,练起了《伏气入门》第三层功法。
待收了功,一,过了三、四个时辰,打量四周,发觉已是日上东山。
四人穿梭在飞龙山的腹地中,他们正在爬着一个长达二十里的陡峭山坡,走到坡顶时,已是上气不接下气。
此时,距离他们进山已经过去了近十天的时间。
前去神秘之地的途中所遇到的困难和危险大大超出了柳义两人当初的想像。
象目前他们刚刚艰难爬过的长坡和前段时间走过的路比较起来,那是小巫见大巫,明显地轻松和容易多了。
在进入飞龙山十来天以来,四人受到了种种的考验,迎接了种种挑战,经历了种种意想不到的艰苦和磨难。
首先是天气上的考验——
刚到一大山半山腰之某处,突的,山上毫无征兆地出现了浓浓大雾。
刹时,四周的树林、山峰、岩石都消失不见,出现在四人眼前的唯有灰蒙蒙的一片。
伍凤兄弟告诉两人,这片雾区是飞龙山所特有,附近的从来没有见到,很是奇特,一年四季都是如此这般地存在着,上一次就是他们追兔子到了这里才迷路的。
不久,白白的雾气越来越浓,甚至前面三尺用肉眼,都见不到东西了,两人以枪为杖,几乎就象是一个瞎子一样,在伍氏兄弟的带领下摸索前行。
蓦地,柳义见到白白雾气中突然地在里面多了一丝丝的黑雾,同时闻到一股股淡淡地令人晕眩的气息。
还未及出声提醒三人,两兄弟已熟练地拿出了几粒药丸,让柳义和孟三立两人吞下,两人晕眩的感觉顿时消除。
原来附近每一位上飞龙山的猎人都事先准备了这种药。
过了雾区,浓雾在他们的眼前刚刚一消失,接下来又到了雨区,天空上下起了雨。
先是蒙蒙细雨,很小,不过这雨就象是刚从冰雪中融化,才掉下来的一般,很冷,洒在皮肤上感觉就是一些细碎的冰水,浸透到骨髓,顿时令人竖起了鸡皮疙瘩。
四人只好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雨具穿上,片刻,雨变得越来越大。
不久,一股股狂风竟然又不知从那个谷口横吹过来,瞬时,风挟着空中雨水从四人雨具的缝隙间不断地漏进。
一会,四人的皮袄上下湿透,当即被冻得嘴唇青黑,脸色发白,颤抖不已。
这样坚持走了三里路之后,接着,天空又仿佛恶作剧般地下起了冰雹,大如手指,小如黄豆,密密麻麻地向地面砸下。
四人瞬时如同坠入冰窟,身体似乎已被冻僵,只有两只脚似木偶般地向前移动着。
后面四人还是不得不依靠了兄弟俩的药酒的作用,不断地喝下去暖和身子才渡过难关。
其次是地形上的考验——
这一路上都是十分崎岖地山路,几乎没有什么平地可走。
有时候是在陡峭的石山边上行走,脚边一尺开外就是万丈深渊。
有时候前面是高大石壁,只能用手脚并用攀岩而过。
而有时甚至是没有路,四人只能拔出钢刀,奋力地劈荆斩棘,自已开山伐道起来。
最惊险的一次,是两座悬崖之间牵连着一条五十余丈长有着手臂粗的大藤,这就是唯一的一条“路”了。
人要过对面,只能双手吊着大藤而过,下面是深不见底的石谷,稍有不慎或臂力不足,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再次就是各种各样凶猛的野兽的考验了——
上一次伍氏兄弟从里面出来时,由于有白虎的那块大骨头的“护架”而安然无恙,但这一次情况不同了。
虽然,兄弟俩这一次也带了五十多斤的药酒,但总不能在走路的时候都把酒盖子保持着打开的状态吧。
再说了,虎骨酒的气味只能吓唬一些弱小的动物而已,对于一些强大的凶猛的飞禽走兽应该效果不大。
所以,一路上四人时常受到一些凶猛野兽的威胁,也幸而有了金雕在空中发挥了预警作用,使他们提前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埋伏和突袭。
只有在躲藏不及的情况下,他们才会选择与这些凶猛的野兽进行搏杀。
这时,柳义的“杀破狼”和“冷月”就会首当其冲,而且一用的话往往就能屡建其功,没有一次是空过手的。
因此,野兽们在他们的身上占不到丝毫地便宜,甚至四人的身体上一点轻伤都没有留下。
只是,这样的结果往往会使得柳义功力大耗,累了个半死不活的是经常事情。
但是对于柳义而言,他的这些付出并非是没有回报,一无所获的。
比如说他在“杀破狼”和“冷月”的运用技巧上越来越娴熟,使用时威力也越来越大,修炼的“聚神”功法形成的神识也慢慢地在凝固和增长。
同时,越是深入飞龙山,他越是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不久前到过的黑松岭、八角山、铁帽山、金钟山等地,并将它们联系和对比起来,发现了它们一些共同的地方:
一是土壤成份、岩石结构、生长的植物都十分的相似。
二是存在着一些前人活动过的古迹,象药田、石洞等。
三是都有着一些常人不可理解的,但极似人为留下的痕迹的地方:
象黑松岭山顶的那个宽广平地,简直就是一个人用利器削平出来的;
八角山,似乎是有人用刀在旁边砍成的八个角;
铁帽山,矿山附近有一个巨大的坑陷,就象是一个大铁锤或大拳头生生砸出来的一样;
至于飞龙山,目前他就发现,在他们昨天经过大藤吊过来的那个石谷,竟象是被人从一座大山中间一剑划过而形成的。
如果这个假设是真的,那实在是太使人震憾,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四是它们之间的距离都不太远,都属于方圆几百里的一个圈子里面。
综上所述,柳义由此又引发出一系列的疑问,如:
原来住在山上的都是些什么人,在各种历史资料中为什么没有记载?为什么后来他们会消踪慝迹,全无声息?还有那些奇怪的痕迹,明显是打斗留下来的,是什么人有那么大的神通?是因为什么而打斗?他所收获的那些“宝物”是否和这些人有关?这一带是否还遗留下类似自己拥有的“宝物”?……
当然,这些问题柳义现在能够做的也仅是想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