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意外,就在第五层的中间,有一条石阶,往上走了近半里,忽然面前豁然开朗,是一十里方圆的大空间,为一天然的大溶洞,让柳义震惊的是,中心地面坚硬的石板上竟然停泊着一艘比谭平他们的楼船还大了三倍不止的大船,船体上有五层楼,通体由不知名的白色材料所所制成,上面的桅杆、风帆等设施应有尽有,与普通的船只无异,然而气势宏大,起来十分地骇人,让其感到更为神奇的是所有水灵气的源头正是由此船传出来的。
怀着又惊又喜地心情,他运起轻身功法纵身跳上大船,在第二层站定身形,往下一,楼船一层的甲板居然已是全部为液态化的水灵气,湛蓝清幽,灵气逼人,让人通体舒畅无比。
瞬时,他全身的毛孔也悉数张开,碧水诀的功法和“乾坤石”自然而然地运行起来,水灵气以肉眼可及的烟雾状慢慢地注入体内。
正当他的心绪沉溺于修炼所带来的难以名状的快感之时,蓦地!柳义顿时局促不安起来,因为在这整个空间之内都是如此的安静,一旦进入修炼状态,凭着修真者敏感的神识,他便听到了另外一个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显然这里还有一人存在。
惊魂未定之余,他用心神感应一下,确认那个人应该是在楼船第五层之上的主船舱之中,而且气息比较弱,断断续续的,好像随时就要断绝地样子。
满腹狐疑,又带着一些忐忑不安,柳义走上了第五层的主舱,入目之际,不禁胆战心惊,只见近百丈方圆的大厅里面各式家俱一应俱全,其材料都和楼船一般,中间的柱子上有一个人正被铁链紧紧地束缚着,在他旁边一丈之处的一张大桌子,上面排放着许多的瓶子和坛坛罐罐,下面还有几个大木桶,朝着那个人定睁一——
此人年约七旬,骨格高大,白发苍苍,披头散发,身上穿着一件名贵丝绸织成的深紫大袍,但已多处破烂,而且脖子下面左右两条琵琶骨被束缚身体的铁链穿过,由于时日已久,原本甚为彪状的体形如今变得瘦骨嶙峋,破烂的衣衫处露出了一道道令人恶心地干瘪的肌肤。
老者发觉有人进来,缓慢地抬起了头,那染了白霜似的双眉之下,一双眸子灰暗无光,就像污泥满的死水,没有光泽,此时他似乎还在处于半昏迷状态,喃喃地说道:
“好徒儿,今天有空来师父来了,请问又有什么好玩意要招乎他呀?”
“哈!前几番可是无甚新意啊,你也只是知道拿着钢针在其身上不停地戳了又戳、刺了又刺、抽了又抽罢了,这些玩意对他来说早已成为习惯,来你又是白费心思、空欢喜一场了,哈哈!!……”
柳义一听,知道他认错了人,正待考虑如果与他说话,忽地,老者刹那间气势一变,双眼顿时炯炯有神,两颊和下鄂的白须好似刺猬的针刺突出,他一边虎视着眼前的柳义,一边厉声问道:
“你不是陆森,你是谁?你是如何进来的?”
柳义凝视一,惊奇地发现此人竟然有着先天中期的武功修为,不过全身上下几个关键的穴位已是被钢针封死,运用不出来;又听了刚才他说的那一番话,当下便也猜测到了事情的原委,微微一笑,说道:
“陆森?如果您老所说的是原‘黑龙帮’帮主陆森这个人的话,那么,他以后永远都不能再来了……”
当下,便将“黑龙帮”与“船帮”在南江上发生水战,以及陆森被自己追赶并打死,还有“黑龙帮”水寨被攻破的事情简单地向老者说了一遍。
还没讲完,当他一说到陆森被杀身死之际,老者双眸圆瞪,布满皱纹的脸上显得十分惊诧;随后便舒展开来;接着,仰首向天,老泪纵横,一边张口大笑,一边高声说道:
“哈!哈!……谁说苍天无眼!谁说的!哈!哈!……杀得好!杀得好!这贼子早就该杀了……”
柳义见老人身体孱弱,气息若存若无,知他大限将至,目前显现出来的精神状态恐怕就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即便有诈,对自己的威肋也不会太大。
待老者笑罢,便拔出背后的宝剑,运功将铁链斩断,把它解开,让老者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老者道谢之后,便跟柳义述说起了他与陆森两人之间恩恩怨怨地往事——
原来,老者的名字为燕无心,年轻时倜傥不群,天姿过人,习武甚有天赋,早年为纵横于大津北方蒙、梁、太等地的一个游侠,得到了当时那一带许多百姓和牧民地交口称颂,人人皆称之为“无心大侠”。
四十多岁之时,他的武学修为已达先天修为,一时之间名声大震,又兼为人豪迈,引来欲拜其为师的人络绎不绝,然而由于他对选徒的条件要求极为严格,那些人竟然没有一个人被他上眼,但这些人也相当难缠,逼着他做不想之事,无论他走到那里都甩不掉他们,于是,他一气之下便跑到南方,同时一路都是隐姓埋名,果然他的世界便清静多了。
但是,如此一来,习惯了人们奉为楷模、顶礼膜拜的他竟然又觉得这样的日子过于寂寞,而且远离家人,孤身一人在外,生活上的事情每一件都得事必恭亲、亲历亲为,的确相当地麻烦。
正在这时,燕无心有一次经过了大津中部湖州一个受土匪袭击的山村,救下了当时年仅十几岁,全家为土匪所害,身为孤儿的陆森,不知为何,他一见之下,竟然产生了收之为徒带在身边的念头,认真一,其人虽长的非常丑陋,但是骨格清奇,是个炼武的奇才。
这陆森也十分地乖巧识趣,燕无心还没说什么,他就扑嗵地跪在叫起师父来,连他都不得不认为这是天意。
从此,陆森就拜燕无心为师,跟在他的身边习武,同时也象个仆人一般,事无巨细,毫无怨言,照顾他的生活起居;燕无心也将之视为儿子一样,不旦给他服用各种珍贵的丹药,还把自己的一身本事毫无保留、倾囊相授。
如此,两人就在大津的中南部一边浪迹江湖,一边炼武,一边劫富济贫,这样春去秋来,韶华似水,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三十年,燕无心的武功到了先天中期,而陆森不出所料的达到了先天。
在此期间,燕无心也偶你带着陆森和一些财物回到自己蒙北郡的老家,到子女已是长大成人,能够自立,加上他们对自己长年在外也不是十分地理解,话不投机,每一次都呆不到一个月便又跑了出来。
大约在十年前,燕无心两人来到黑龙滩,当时这一带有着大大小小二三十股的水匪,一见到两人,他们竟然不知死活地向他们动手,两人一气之下,就合力将这近三十的匪首砍杀个干净,只留下真心归顺他们的“穿江龙”、“白浪鲤”和“闪电鱼”等三人,和一些发过毒誓对之忠心不渝地水匪。
也就是在那一段时间,有一次,在无意中,燕无心发现了湖底的秘密,并追寻到了这个船舱,发现舱顶上面雕刻着许多密密麻麻、细小无比的古篆体的字迹。
老者讲到此处,便停顿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柳义借此机会,抬头一,果然上面刻着的是两种水属性的修真功法:一种叫《水衍神术》,一种叫《水化遁术》。
当他用神识一扫之下,这些字竟然神奇地一个个仿佛活过来一般,以肉眼可及的惊人异象纷纷印堂处进入柳义的识海,并永久地保存起来。
片刻之后,近十万字的功法便刻录完毕,再抬头一望,舱顶上面雕刻着的那些字居然莫名其妙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惊诧之余,他一解读识海中刚刚记下的资料,原来是洞府主人在上万年前就设计好了,这种功法只能传给天脉大陆上的一个人使用,一旦遇上拥有水属性仙根的修真者用神识扫过后,这些字迹便进入他的识海,原来所雕刻着的那些立刻消失。
老者靠着椅子,滚圆着双眸,张大着嘴巴,用手指着柳义,呆呆地了半响,吃惊地说道:
“小友难道也是修真中人,而且还是水属性仙根的?”
柳义脸色平静地对着老者,默默地点头。
老者表情复杂地思索一下,接着,稍有不解又仿佛不知所云一般,急切地向柳义问道:
“老夫已是将死之人,不知小友能否将真实姓名告之老夫,若不然,老夫会死不瞑目的。”
柳义正暗自惊奇老者为何突然有这个奇怪的想法,但见他似乎没有什么恶意,便将自己的姓名和年龄如实相告。
“柳义,柳义,修真者,难怪……”
老者一边冥思苦想,一边喃喃自语,忽地他的双眼一亮,顿时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