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吞海蟾”,由于没有多余的灵兽袋,他只好令它运用神通,将自己缩小成为比一粒绿豆还小,进入金鹏的那个袋子里,粘到了金鹏的羽毛上;金鹏见它是一副人兽无害的样子,又是柳义的命令,也不管它了。
此时,已是卯时时分,太阳就早就出来,柳义掏出一颗恢复气血的丹药,放进口中,盘坐在床上,运功起来。
旭日东升,阳光普照,南江碧蓝的江面上浩浩荡荡地行驶着二三十艘大船,首尾相连,有近二里之长,声势惊人。
两艘楼船一前一后,把货船夹在中间,柳义、谭平和方鸿志正在楼顶上侃侃而谈。
此时,距离柳义从水衍洞天出来又过半月,谭平和方鸿志他们于十天前已将水寨的工事及相关事务按期完工,他们便把五百多人和战舰的大部分及所有的舢板留在了那边,又将原停泊在小湖的货船带上,组成一条长长的船队,自己在前面开路、周冲殿后,由南到北,向着南郡驶去。
柳义近日连连意外收获不说,他利用这段时间习炼了《水衍神术》和《水化遁术》功法,也许是《冷月剑法》本身就有锻神术的原因,加上乾坤石的帮助,进展竟然出乎意料的神速,已经修入了第一层;另外,在遁术的五行生化方面,其本身五行仙根比较平衡,且功法全修,所以由水及木、木及火、火及土、土及金,均已初步融会贯通。
自从作为主力之一,解救下那些被“黑龙帮”绑架的青年男女之后,他心脏中那一股特殊的“能量”又莫名地散发了出来,不断地流入经脉融入法力中,让气息慢慢壮大,而且感觉十分明显,持续的时间也长达三天。
而此前在黑龙潭附近的那一场水战,自己尽管也救了一些人,但感觉上并没有那么真切,当下他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在战斗中杀了太多的人,因而把这些“能量”给抵消了。
目下刚用了早饭,正心情不错地与两人谈天论地,津津有味乐道,闲聊着一些江湖上的事情。
……
“……嗯!……”,正在交谈的柳义突然惊诧地打量着江面,说道:“太奇怪了,江上怎会有如此多的鳄鱼?”
谭平两人听他一说,顿时也惊叫起来,只见船沿两旁碧绿的水面上、顺着船行的方向游动着一只只鳄鱼,它们有的身长丈余、有的仅三四尺,全身黑色,面目狰狞丑陋,成群结队逆流而上。
“谭兄,莫非是南江之中发生了什么大的变故,竟然让这些鳄鱼一副倾巢而出的样子?”方鸿志一脸茫然地问道。
“在下行走多年,对于这条水路中那些鳄鱼的活动情况还是有所了解,它们在整条江中有三个聚居区,一是黑龙河及其汇入南江附近,此处最多,约有四五万之数,大概是此兽长体、其状如龙,所以该河因此得名;二是为前面十里之江面;三为南郡南方五十里外的一处名‘鳄溪’的深水潭中。后两处相加也只有二三万左右。”
“它们平时以江中的鱼虾为食,偶尔也袭击江上的小船,但对于大一些的船体,它们就没有办法了;由于是水陆两栖动物,其性凶残,那些体型较大地也时常成群到岸上偷袭江边百姓所饲养的猪牛羊马之类的大块家畜,分而食之;南江沿岸壮年之人之所以多孔武有力、精于箭术,其缘由正是历代一直与鳄鱼们争斗的结果。”
“鳄鱼们还有一个特殊的嗜好,那就是极为喜欢食用腥臭发腐的动物遗体,而且嗅觉十分灵敏,就是处在很远的上游它们也会闻得到,前些时日我们与‘黑龙帮’展开的那两场战役,他们大量的人员被杀,抛尸于江中,加上连日高温,尸体迅速腐烂,这可能是引起这些鳄鱼大迁徒的原因。”
“柳大哥,你们快,水里面有好多鳄鱼!”赵星上气不接下气,急匆匆地跑上楼顶,对着三人大喊大叫;他的后面紧跟着赵月,她的神态似乎也有些畏惧和讨厌这些穿梭游戈在水面上地丑陋生物。
谭平眼见他们如此地惊恐,当下又将南江多鳄鱼的实情讲述一下,并强调他们的楼船高大坚固,任是它们如何凶猛也不可能对船上之人产生威胁……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也让谭平产生了整个人坠入了云里雾里的感觉,因为——随着船队的不断北移,江上的鳄鱼竟然越来越多,似乎在前面有什么东西在招唤着它们。
到了‘鳄溪’的那个深谭附近,那些鳄鱼居然密密麻麻地好似一节节黑黝黝地木头一般,将江面塞满了,以至于谭平不得不下令让船工们放慢速度,以撞伤鳄鱼群,招来它们的报复。
但让所有的人觉得奇怪和不解的是,平时凶残无比、脾气暴躁地鳄鱼们似乎变得有些温顺起来,即便他们的船只碰到了也置之不理,只顾拼命地向前游去。
到了第二天早上,睛空万里,天上没有一丝云彩,湛蓝的高空如碧玉一般澄澈。
谭平他们的船队来到了那个叫‘鳄溪’的地方,众人一江面,顿时嘴巴像凭空被塞进了一个无形的大拳,半天都没有合拢;眼睛睁得大大的,痴呆呆地望着前面,只见——
近一里方圆的江面汇聚了七八万条大大小小的鳄鱼,有的大如席子、有的小如手臂;然而,这么多的凶物集中在一起,它们之间竟然相安无事,不要说互相撕杀,就是游动前行都是显得老老实实、小心翼地,而且还像士兵一样从大到小、十分整齐有序地排着队伍;排在最前面的是八只连谭平都从未见过的最大的鳄鱼,足足有二丈大、十余丈长,堪比一艘小型战舰。
此时,整个江面都已被禁止通行,深潭的南北停泊了上百艘货船,而两岸站满了上万观热闹的老百姓,北方靠近岸边水浅处搭建了一个宽大结实的木台,台上面摆了一张长长的桌子,桌上是一只只已被宰杀过的肥大猪羊,旁边点了几根粗大的红蜡烛和黄色檀香。
柳义一打量,木台上空无一人,后面竟然是十几个一律身穿官服的朝庭命官,中间为首一位身形高瘦,腰板挺直,头戴乌纱帽,官服胸前的补子织有表示为三品文官所用的孔雀图案,腰间环了解一条金光闪闪地金钑花束带。
此人年约四旬,长着一张“目”字形方脸,留着三缕长须,双眉飞斜入鬓,一对凤目炯炯有神。
此刻他神情肃穆,面无表情,双眼微眯,闭口不言。
柳义运起眼通一,大吃一惊,他发现此人的身上竟然充满着一股浩大无边的气势,而那些气既不是世俗武功的内气,也不是修真者之元气。
而是和他有几次从心脏中流出的那种莫名的能量极为相似,并且此人目前的气息比他强大得多了,遥远地望着,他似乎有一种气冲牛斗、宏大无比的感觉。
再他们的头顶上方,拉着一条高大的横幅,红底黑字,上书“祭祀南江鳄鱼大会”八个端正严整地正体楷书大字。
在他们身后是五百多名身披盔甲的官军,个个身形魁伟,手持长枪,身背弓箭,表情冰冷,杀气腾腾。
柳义打量着眼前不计其数的鳄鱼,及上面那些人摆出来的阵势,乍之下似乎觉得有些不伦不类,这是因为:
按当时的习俗,官府祭祀官员应当穿特制的白纱中单、黑领黑边的青罗衣祭服;而此时,他们所穿的是官服,况且还排兵布阵,一副大决战的样子,说是誓师大会亦不为过了。
正纳闷之际,谭平已让人去找了一个他们原先认识的并在旁边已逗留了近二个时辰的商人来询问详情。
那个商人走上顶楼,向他们讲述了事情的大体经过:
自“船帮”和“黑龙帮”开展两次水战之后,由于江里面的鲜血和尸体太多,上万只黑龙潭附近的鳄鱼活跃起来,纷纷外出觅食;不知是何缘故,位于上游的两处聚居区的鳄鱼竟然知道了消息,大部分也都跑了过去争食。
本来,那些尸体就不足让下游的鳄鱼吃饱,早已被吞了个一干二净;那些上游过去的,只能是饿肚子了,于是它们纷纷上岸,大肆偷食江边百姓的家畜,甚至还出现了几起伤人的事件,好在他们有着多年对付鳄鱼的经验,才没有出现死人的现象,不过损失的猪牛羊马无数,各村长堡长也都将此事逐级上报到了新上任的郡守。
这新任郡守姓余名寒,据说原来的是因为辖区内失踪了六百多青年男女一事但无所作为而被太后革职。
他到南郡接任尚不足一个月,一知此事,余郡守十分重视,竟然丢下几件轰动一时的凶杀命案,说什么‘家畜为农事之根本,根本坏则农无所依,无所依则人心必乱’之类的话,认为农事无小事,要亲自组织人员全力解决多年以来南江的鳄鱼之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