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对方在凭着龟壳一般的铠甲,大肆轰击化血大阵的内部,如此下去,大阵在扩大到一定的极限之后必定崩塌,师兄,您?……”
于姓副主事见此,顿时方寸大乱,向着茅姓主事焦急说道,石姓的也投过极为关切的目光。
“事已至此,只能奉陪到底!两位师弟,我们三人就是拼着损失三成的功力,也要共同施展‘饲血之术’,这样,除非对方是结丹中期修真者,否则将无法避免被吞噬的命运,快……”
茅姓主事铁板般的脸上也变得阴晴不定起来,犹豫不决的念头在头脑中瞬间翻腾考量无数遍。片刻之后,他切齿作出了仿佛极为艰难的决定……
刷地,手上一翻,赫然握住了一把尺长的匕首,“噗嗤!……”一声,极为自残地将其对准自己的心脏刺去!
“波!……”地一声,匕首仿佛刺破了一个装满水的封闭的水桶,顿时,一大股古铜色的血液自左前胸狂飙出来……
接着,在他口中喃喃之下,那些血液竟然迅速地在空中飘浮,飞掠前方,如闪电般投入血色光球里。同时,他居然置胸上之匕首于不顾,双手连连捏指,嘴上发出低沉咒声不绝。
与此同时,于、石二人也学着他们师兄怪诞的样子,施行了凶悍诡异的自残秘术。
霎时,“哗啦啦!……”
血球的表面当即活跃起来,红色妖异的颜色由淡变浓,那些古怪符文竟然疯长几倍,不但挡住了内部爆炸产生的扩张力,反而一步一步地将范围缩紧起来。
不久,无论柳义怎样的在里面狂炸,血球又极为顽强地回复到了距离其一丈之处,且还进一步压缩空间,将其吞噬殆尽!
柳义正继续不停扩大战果,突然,一股股邪恶阴冷的气息在血球上出现,随即他的地雷子失去了作用,他虽不知外面的情况,但也猜测到了对方一二分。
“……嗯!……终于来狠的了……来……对方三人就是拼了老命也想把自己永远留于此地,好!那就谁够狠!……天雷子……爆!爆!爆!……”
面临生死关头,他双目一凛,“吱溜!……”,朝着球面又飞疾弹去五个红艳小圆球,正是出道以后从其它修真者身上缴获的但当时尚未到筑基期一直还用不上的天雷子,没想到今天身陷险地时居然派上用场。
另外,为了保险起见,他还将全身的法不要钱似的往白虎神铠里面灌入,同时双手虚空一抓,八颗金属性中阶灵石赫然在手上,随即用力一掐,大声喊道:“八方爆!……”
最紧要关头,他适时地激发出了它的最强冲击功能!——
顿时,“轰隆!……轰隆!……轰隆!……”,五个天雷子一时在血球里面爆开……
同时,“吼!……吼!……吼!……”
神铠之上的八个狰狞虎头齐声发出阵阵摄人心魄怒吼,接着“嗖!嗖!嗖!……”,从里面飞出了八只凶猛白虎撞向血球……
“噼哩啪啦!……”
一道道红光、白光如闪电在球面上乱窜,千千万万的血色符文瞬间湮灭,化为一缕缕黑烟……
一股几可毁灭整个营地的爆冲之力从里面猛烈爆发,茅姓主事三人虽使出吃奶力气试图压制,但仍然无济于事。
“哗啦啦!……”
血色光球瞬间膨胀,霎那间疯涨到七八丈宽,眼就要触碰到三人的身体……
“不好,对方用上了更为强悍的天雷子!压不住了……”
“除了天雷子,还另一股更为强大的力量!……啊呀!……”
“……啊!……顶住!……”
……
那股力量并未因三人焦急狂躁和颠疯压制而得到丝毫减弱。
“刷!……刷!……刷!……”
一道道刺眼的红白光芒从球面上射出,瞬时,巨大血色光球变成了一个球状的“大筛子”。
“嘎嘣!……”
仿佛一个巨大西瓜被一股莫名强力由里而外撑烂,“大筛子”剧烈地爆破开!
随即,“噗!……噗!……噗!……”
血色光球碎裂为无数的大大小小的血珠朝着四面八方飞掠而去……
“哗啦啦!……哗啦啦!……哗啦啦!……”
整个营地凭空横下了一场惊天疾骤血雨,三人的身上甚至营地的阵法罩面上粘上了点点黏结的斑驳恐怖血迹。
“嗖!……”地一声,一道银白亮光从原血球中心处狂飙出来,直扑向正因猛烈爆炸冲击被连连后退的于姓副主事;与此白光跃起同时,一坨巨大黄光一闪,“呼!……”地,一头丈余高的沙丘金甲驼从空中砸向石姓副主事。
化血大阵已毁,柳义也因耗费过多法力激发神铠的最强冲击功能,使其功力由筑基中期降为初期,整个人面色苍白,身体显得十分疲惫,神铠的银光也变淡许。
然而,他可是一刻也不想呆在刚才这个鬼地方了,毕竟对方的秘术过于诡异,如再容他们一段时间,还不知道是否还能将阵法重新布置。
以三人共同施展、一起操纵的阵法,如能去其中的一二人,其阵自破!
其实他这边的情况不好,但对方的状况更糟——
由于阵法意外地被打断,三人均受到反噬,不但修为大降,且全身的五脏六腑均已受重伤。显然,没有十年八年的休息调理,他们是不能恢复如初的了。
于姓副主事“噌!噌!噌!……”地倒后退,左胸的匕首已不知飞到何处,整个人也由原来的古铜色变成了黑色,胸口受伤处此时“呼!呼!……”冒出怪异的黑色鲜血。
见到白光袭来,他刷从储物手环中拿出那只巨大手杖,双手紧握起来……
蓦地,“刷!……”,一片刺目华丽的雪光在眼前闪耀。
颈脖处一凉……
“呼!……刷!……”
顿时,自己感觉霎那间即刻变得轻若无物,疾快地轻飏起来,跳上高空。
“怪哉!怎么地上有一断头人,双手还拿着与我们一般无二的骷髅手杖,啊!这不是自己吗?……”
随即,一只大脚在他眼前出现,“砰!……”,自己感到重重地一击,一阵强烈剧痛传来,浑身化为无数碎块,失去知觉后陷入无尽的黑暗……
几乎在同一时间,石姓副主事这边,他刚用力抑制住爆退的身形,就猛然见到一个巨大金甲驼从天而降,两只如桌大爪蹄朝着自己的头上踩压下来。
“……金甲驼……不好!……快闪人!……”
然而,随即“哗!……”,他周围的空气顿时凝固起来,身体仿佛陷入了一个由黏胶构成的洞穴中,连动一下手指头都动不了。
此时,金甲驼的修为已达炼形初期,不要他,就是筑其期顶峰,在其束缚的天赋神之下都要被禁锢起来。
石姓副主事只能眼睁睁地着金甲驼的右蹄踏到自己的头上,霎那间……
“噗嗤!……”
……
先是整个头爆炸开,接着是颈脖——双肩——胸部……
“哗啦啦!……”
整个人不到一息之间已是成为一个肉饼,地上黑血到处流倘,“饼”边上黑色大大小小肉块向四周到处飞溅!
……
“刷!……”
双眸射出凛冽寒光,柳义扫视一下约莫在六丈开外的茅姓主事,后者即便全身肉质坚硬,然而,在对方这一之下不知为何还是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
知道此情此景之下,两人之间不可能善了,随即,他疲倦的双目掠过一阵狠色,铁面上腮帮子一鼓,双手一招……
“刷!……刷!……刷!……”
赫然握住了五柄寒光闪闪的匕首。
“噗!……噗!……噗!……噗!……噗!……”
随即,双手运匕如飞,在头顶百会、上中下丹田、后腰等五处将匕首刺入!同时,嘴里念起了阵阵莫名的咒语,双手飞快地掐着古怪的指诀。
“……又来一次玩自残的秘术!”,柳义失声惊诧道。
刚才破阵后,他已见到三人左胸同一位置上均有一样伤口,又注意了地上掉落了三把匕首,自然想到刚才那一阵突如其来的阴冷邪气是他们施展了自残的秘术的结果。
蓦地,“呜!……”,整个营地刮起了一阵阵阴风,风中隐隐含有丝缕肉眼可及的黑色之气,嗖嗖地从五把匕首灌入体内,茅姓主事的修为竟然莫名迅速提升起来,不到半盏茶功夫,居然攀到了筑基后期,恢复到其原先水平,全身变成铜色。
“……糟!……不能让其继续施法……”
“嗖!……”
耀眼银光闪电朝着前方疾飞,柳义空中挥刀奔驰而去……事发突然,毫无征兆;速度惊人,快如闪电;刀锋锐利,势大力沉!
“刷!……”地,一道可怕的雪光砍向茅姓主事的脖颈……
蓦地,“咣当!……”一声巨响,刀锋砸在骷髅手杖之上,两人再一次来了个硬碰硬!
“噌!……”
这一次仿佛是柳义处在了下风,居然被轻易地在空中反弹回去,只是他的身形来了个怪异地扭曲,刷地如鲤鱼跃龙门一般在前者半丈外的上前方头斜向下、脚弯曲向上。
就在这瞬间,时间似乎已是定格,只见他显得稍苍白的脸上煞气猛现,“哗啦啦!……”,十五道如新月般地凛然剑气从其身上对着对方的头颅激射而去!剑气刚劲凌厉,一发即至,泛出的阵阵寒意,让人产生好似被严霜冻僵的感觉。
“噗嗤!……噗嗤!……噗嗤!……”
“冷月”化出的十五道剑气一道不漏,悉数没入茅姓主事巨大古铜色的上半截身躯,剑气如击破纸糊一般霎那间又穿透出去!
“……啊哟!……啊!……”,数十年不知疼痛为何物的他发出了一声声鬼哭狼嚎般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