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阿娘怎会让你这丫头问这种事儿,哎呀——
说来也巧了,昨天我跟你姐夫才去看过大夫呢,如今我已怀孕一个半月了。
只是还未满三月,便没有带信给你们。”
“啊,怀孕了?恭喜阿姐啊,有小宝宝咯,这真是个好消息啊,一会儿我就给阿娘说去。”
“不用了,我这便去和阿娘说了。”
想着自家妹妹和阿娘说这种事,陆巧南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
陆巧烟一时只觉得这个阿姐,真真是个羞涩的古代人呐。
姐妹俩饭刚做好,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平时陆巧南一个人在家,门经常都是关着的,罗银告诉她出去不安全,只让她在家里做饭洗衣裳。
只有罗银回家,或是其他罗家人来时,她才会开门。
陆巧南走不开,是陆陈氏去开的门。
打开门一看,门口不正是一直念叨的自家大女婿罗银嘛。
罗银一身黑色短打,头发全部梳起,用黑色布巾包着,看上去有些老实。
罗银此刻有些懵逼,回自己家,开门的居然是自家丈母娘,也没听说丈母娘要来啊。
黝黑的脸上闪过不自然,难道陆巧南怀孕的事儿陆家知道了?不应该啊,自己没带信通知啊。
进了院子一看,好嘛,老丈人一家全到了。
罗银似乎有些拘谨,看着陆家人,楞了一会儿才喊出声。
“阿爹阿娘,您二老啥时候来的呀?还有巧烟和得宝。
哎呦,你们也不去喊我一声,我在邹家帮忙哩。巧南,做饭了么?”
向二老打过招呼,又问了陆巧南做没做饭。
“女婿,你回来得正是时候,二丫头跟她阿姐才做好呢。”
陆陈氏回答自家女婿。
陆巧烟听到阿姐已经怀孕的事儿之后,她便不肯让陆巧南做饭了,自个儿挽起袖子炒菜。
罗银在一旁打了水洗手,看见陆巧烟在忙活,似随意地说:
“巧烟妹妹,你们今天怎么有空来看你姐了?巧南一直念叨说好久没见你们了,才和我说想一起回去一趟呢,没想到你们就来了。”
“姐夫,我们一家都想阿姐,就来看阿姐了。
还有哦,我们都知道了,阿姐有宝宝啦,这是大喜事哩。”
陆巧南把怀孕的事情告诉陆陈氏,这不,陆家人全知道了。
“是喜事么……”
男子低声说了什么,陆巧烟没听清
“啊?”
罗银大声说道:“哦,是喜事,是大喜事啊,应该高高兴兴才是。”
陆巧烟觉得她姐夫可能因为初为人父,有些紧张,便没再是继续问了。
“阿爹阿娘,过来吃饭咯。”
陆巧南端了最后一个菜,便招呼大家上桌吃饭。
原色的实木桌上,有一道农家炒腊肉,还有三个素炒菜,和一大碗鸡蛋汤。
陆巧南怀孕了,罗家便给她准备了很多鸡蛋和肉,刚巧陆家人来,倒是赶上了。
陆家才赚钱不久,少有吃得这么好的时候,一家子吃得肚子圆圆。
几人边吃边聊,多是陆大华和罗银俩人说话,期间说起大坝村邹家,陆大华问起牛车摔了的事儿。
邹平家是大坝村有牛车的几家之一,不过大坝村离镇上近,大家都是走路去镇上,于是牛车只能用来载物。
大坝村不像龙井村那样地势起伏较大,耕地时比较方便,也要快上很多,所以牛在这里不如在龙井村吃香。
今天一早,村里有人请邹平去邻村拉点石头回来,谁知那牛车摔沟里了,整个车厢都坏了,牛后腿也刮伤了好几处,赶牛的邹平,腿直接被摔断了。
邹家知道这个消息时,一时觉得如同晴天霹雳般。
邹平是家中独子,自小便与他娘两人相依为命,三年前娶妻成家,如今儿子才两岁多。
他有些打猎的本领,本来一家子生活还算不错的,现在一家子顶梁柱倒下了,邹家其他人只觉得天都塌了。
邹平赶牛车摔了后,邹家找人抬了他去镇上医馆看腿,并不是治不好,而是要花几十两银子才能彻底痊愈。
虽然邹家有些家底,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几十两来的人家,而且医治后,邹平还要卧床修养小半年,他不愿意把一家人拖垮,便打定主意不治了。
邹平娘和他媳妇商量,想着干脆把牛卖了算了,能医治邹平,也省了个放牛的活儿,到时候还能抽开身去做别的事儿……
卖牛?
自家不就刚好缺一头牛吗?总不能从龙井村去王记药铺送药材,自家要靠走路去吧,有个牛车会省事很多。
陆巧烟听到卖牛,就在心里活泛开来。
“阿爹,这邹家今天卖牛,肯定比去集市买要便宜不少,咱家去看看吧,合适的话咱们就买了,怎么样?”
“买牛?”
这次陆大华没有习惯性地责怪或是嘲讽她,而是在心里思索这件事儿。
陆巧烟又说道:“是啊,阿爹,您忘了,咱家还需要牛车呢。
“阿爹知道,但是我现在担心的是,钱不够啊。”
陆大华心动了,但是他知道陆家现在并没有多少银子。
他在老宅时,并没有说谎,他把八百文借给周南后,手里就只有几十个铜板了。
算上前些日子卖药材的银两,再加这次的三两多,也才十二两左右,而且就这里面,他们也已经花了快二两了。
这个时代牛作为重要的生产劳动力,是比较贵的,而且是由官府进行管制的。
不得随意屠宰和买卖,只有生病或老了不能继续干活的牛,由当地的衙门下了批文,才能宰了卖牛肉。
而买卖活牛,则是要买卖双方一同前往衙门立相关字据证明,办理契书才行。
“二丫头,这牛啊,我也想买,但是你知道么?这牛可不便宜哩。”
陆巧烟只知道古代的牛大多很贵,但是不知道具体有多贵。
不懂就问:“阿爹,一头牛大概多少钱那?”
“这你问我可是问对人了,这牛啊,也是有区别的,公牛和母牛价格不同,牙口不同价格自然也不同,这里头的门道可多哩。”
陆大华又开始显摆,陆巧烟觉得他很难改掉这个毛病了,心说我不问你还能去问谁?我当然知道这里面门道多,总不能所有牛都卖一个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