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就坐了华如初和冬菲两人。..
冬菲坐立难安的时不时偷瞄小姐一眼,几次欲言又止。
华如初眯眼歇着,就是不看她也知道前一刻还威风八面的小丫头这会想起来她惹事的后果了。
也不想想她说了那么长一段话,她要有心制止又岂会没有机会。
“小姐,我错了。”
认错倒是认得光棍,华如初睁开眼,看向一脸忐忑的人。
“错哪了?”
“我不该冲动,说出那样一番话得罪太子妃的母亲。”
“这点你没错。”对上冬菲惊诧的眼神,华如初坐正了身体,定定的看着她,“冬菲,你确实曾经是我的丫头没错,出身也不够高,但你现在是自由身,还是神医江轩的女弟子,这才是你需要记住的身份,若是你不能有这个底气,就算你以后医术通神了,你依然会在别人面前胆怯,在那些权贵面前挺不直腰,你只要记住,不管她们身份有多高都是你的病人,她们的身体会不会好是掌握在你手里的,只要你有真本事,该是她们来巴结你,你又何须畏惧?”
“可是……可是我会给您惹来麻烦,那人是太子妃的母亲,要是她和您过不去,您的日子不是会更难过?”
“我的日子难过还是好过取决于我自己,你担心的那些影响不到我,如果我不在乎,谁又难耐我何?如果我在乎,自然就不会让事情发展到不可控的地步,冬菲,你要看清楚一件事,你是现如今南朝唯一让人知晓的女大夫,对于女人来说这就是最大的福音。就算是开放如扬州,大夫给女眷看病时也是顾忌重重,你惹真能在大夫中占有一席之地,以后就是不靠我,你也能活得滋润,被人尊重,被人礼让三分,你不希望这样吗?”
当然想,冬菲重重点头。可是,“那婢子就不能跟着小姐了吗?”
又成了婢子了,华如初无奈,“你要想跟着我我还会拒绝你不成。”
“可婢子要是跟着您,得罪了人别人就会为难您啊!”
真拧巴。华如初随手摸过一样东西丢过去,“我像是扛不起麻烦的人吗?”
“可是祁家的人都那么过分了,要是再有外来的压力……”
知道她是真的担心,华如初伸出手,“过来把脉。”
以为小姐身体不舒服,这下冬菲所有的想法都没了,连忙爬过来摸脉。
可这脉象……
不可置信的看小姐一眼。对上她含笑的眼神,冬菲大喜,不想白高兴一场,静下心来仔仔细细的又号了一次脉。
居然真是。真是……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算了下时间,应该没这么快到别院,听到外头有人声传来。华如初撩起一边的窗帘往外看去。
原来是巡夜的。
从太子府出来时宵禁便已经起了,周良给她调派了一队护卫。她自然不会不识好歹的拒绝。
有太子府的护卫持牌子上前交涉,马车很快就被放行。
华如初这才放下帘子,看向已经高兴傻了的冬菲。
“确定了?”
冬菲猛点头,“十分确定,小姐,您真的怀上了,您不是一直都在用药吗?怎么会……”
“祁佑离开前那几晚我没用。”
想到战场的的姑爷,冬菲没那么高兴了,“要是姑爷在家,一定高兴坏了。”
可不是,那人虽然不说,心里却是想要孩子的。
“老太太不是一直明里暗里的为这事说您吗?这下好了,看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暂时没想过要告诉祁家人。”
“为什么?”
华如初动了动身体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些,嘴角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我想看看他们能无情到什么程度,再说我也不需要用孩子来自保。”
冬菲用力点头,“小姐,婢子会保护你的。”
“你那几招花拳绣腿自保都不够,还保护我。”华如初斜她一眼,“不过我最近胃口不太好,回头你和春玉去好好研究研究给我弄点什么吃的。”
“是。”冬菲满口应下,旋即问道:“那要告诉大少爷吗?”
“暂时先别说,我哥要是知道了一定是左限制我右限制我,琳琅阁这边容不得丝毫马虎,至少得等琳琅阁开业再说。”
“大少爷要是知道婢子瞒着他这么重大的事,一定会给我好看的。”
“你要是敢告密,我现在就让你好看。”
好吧,最惹不得的是小姐,冬菲马上屈服了,在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将小姐照顾得无微不至,恩,还要和江雨说一声,她最近就不回去了。
回到别院时已经子时过半,华如初没想到哥哥和以见居然还在等她。
看她回来两人皆是松了口气,“可算是回来了,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饿,从出去到现在我就喝了碗粥。”
马柏闻言马上去做安排,脚步都比平时要快上几分。
夏以见下了脸,“堂堂太子府连饭都不给你吃?”
“是我不想去,太子妃娘家来人了,我不想和她们接触,干脆就一直在产房外面等着了,既避开了不喜欢的人,又能得个好,何乐而不为。”
“你就算计吧,早晚把自己给搭进去。”虽然这么说,夏以见却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来,“不热了,吃不吃?”
“吃。”一看那包装就知道是陶嘉的铺子里出产的,想来味道也坏不到哪里去,华如初接过带着体温的油纸包,心里有些涩意。
吃了几口糕点压了压,华如初才神色如常的开口,“下午出去了?”
“恩,第一次来,出去走了走。”看她还和以前一样不拒绝他的东西,夏以见高兴了点。脸色总算不那么难看了,“太原没扬州好。”
“对扬州人来说自然是扬州好,可对太原人来说就是太原好,这叫家乡情结。”
夏以见想了想,“这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那你呢,也觉得扬州好吗?”
“自然,我还想着有机会一定要回扬州呢!”
“嫁这么远,你这一辈子能有几次回家省亲的机会。”华如逸叹了口气。只能他多跑太原几趟了。
“不,我是想回扬州定居。”将最后一口糕点送进嘴里,又喝了口茶后华如初继续道:“太原,太压抑了。”
华如逸和夏以见对望一眼,惊讶于如初的决定。却没有追问她是否能做到,毕竟祁佑是那样的出身,入朝堂几乎是必然。
他们对如初有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相信她说出口的话必是她能做到的。
只是,“需要我做什么时只管说。”
“到时我不会客气的,以见。”
虽然现在就计划这些还早了些,但是。祁佑如果真有他说的那般在乎她,她再好好谋划,不见得就做不到。
吃了顿热乎乎的话,三人才分别去歇息。
次日。太子妃诞下皇太孙的消息便传遍了太原城。
皇宫的赏赐流水般的送入太子府,皇后再不愿,也得打理出一份厚厚的礼品送去。
可真正到了太子妃面前的东西却没有。
对皇后,太子府从上到下的人都有一种本能的警惕。
“华氏昨日一直在外面守着?”
听得太子妃终于问起昨天的事。陈嬷嬷打起精神来回话道:“是,本来宫女还抬了张椅子给她坐着。可老夫人一来她便让出来了,用饭时……她也没去,一直在外守着。”
太子妃何其敏感的一个人,“怎么回事?她这般为我费心劳力,府里一顿饭都不给人家吃,府里什么时候这般没规矩了?”
陈嬷嬷也是事后去问清楚的,也不好说老夫人的不是,只是将自己所知的全说了出来。
额上绑着头巾的太子妃听完半晌没有吱声,娘是个什么性子她太清楚了,只是她没有想到娘会连她的面子都不顾只知耍她的老夫人威风。
在太子府出入,还能进产房的会是无关紧要的人吗?
祁佑是太子极为看重的人,就是她平日里都得礼让几分,对华氏不说刻意交好,能处成这样她却是满意之极的。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华氏那样坦率,要她帮忙时会直接说出来,有所求时也不遮遮掩掩拐弯抹角,样样都让她看得顺眼。
华氏对她的事也极为上心,这个孩子能安全生下来她费的心最多。
她和别人最大的一点不同就是,别人做了点什么好时只恨不得你马上就回以她十倍的好处,华氏却像是根本不觉得那是多大点事,以前怎样以后还怎样,没有丝毫改变。
这样的人,谁不喜?
她的娘,却上赶着去给人下脸子。
真给她帮忙了。
“娘娘,老奴昨晚送少夫人走时她说了会改日再来道贺,您看用不用老奴去一趟祁府召她前来……”
“不用。”太子妃低头看着安静躺在她身侧酣睡的嫡子,神情温柔,“她娘家来人了,让她安心陪着家人吧,这比赏她什么都合她心意。”
“是,老奴记下了。”
诞下鳞儿丈夫却不在身边,太子妃心态摆得再正心里也不好受,“你说如初自己安排了人往战场上送东西?”
“是,下面的人无意间发现的,当时便报上来了。”
“她比我们都有心,你着人也准备些,到时托她一起给送去,要是不知道准备什么合适就去问问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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