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过后,常有夫人登门,敲着边鼓问的无外乎就是朗星草之事,华如初都一一答了,也将其中的难处说了出来。
这让各武大臣收获了一个信息:朗星草的作用是真的,但是目前栽种不易。
这让众人刚热起来的心被一勺冷水给浇了个透心凉。
在朝堂上为了利益争个你死我活是常态,可他们无人不希望南朝能更强大。
朗星草的出现就是契机。
可若是栽种困难,一切都是白搭。
当华如初听说了这些传闻后笑得异常无奈,她不过是说得稍有保留,怎么就成了他们说的那般艰难了?
不得已,她只得挑了个阳光普照的日子广发帖子请各府夫人前来闻府一聚。
无人缺席。
天气已经不冷得那么厉害了,又恰好无风,聚会的地方华如初定在了花园里。
吃着春玉最拿手的扬州糕点,喝着香浓的茶,一众人虽然心里各有所思,气氛却一点不凝滞。
主要也是因为做为主人的华如初表现得太随意,这让客人也渐渐随了主人性子来。
齐夫人现在和华如初有姻亲关系,祁珍又在邀请之列,两人是一起来的,华如初对她们自然格外不同。
齐夫人自认她们关系不一般,率先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疑惑,“华妹妹,那朗星草就真的那么难栽种吗?我娘在这方面有点心得,你要不要去见见我娘,说不定我娘还能帮上点忙。”
华如初知道魏家姑奶奶说这话不是客套,而是真有心帮她,魏老夫人就爱拾掇个花花草草,几十年下来怎么着都是有些经验的。要是一般的花花草草她真就不客气了,可这朗星草是水土不服,再加上现在太原太冷,在亚热带生长的朗星草受不住是正理,要是在气氛温暖的地方也种不活她才会着急。
现在嘛,她比别人的担心都要少许多。
笑了笑,华如初拍拍她的手谢过,“其实也没那么糟糕,就是太原还太冷了。生长朗星草的地方比这要暖和许多,等天气转暖了应该就没问题了,到那时要是还是种不活大家再着急也不迟。”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将所有人都给打趣了,对望一眼,却都笑出了声。可不是,她们向来只管东家长西家短,什么时候为这大事操过心,这回倒是齐了心了。
“闻夫人的意思是这朗星草其实也没那么难种活?”
“得试过才知道,大家放心,要是真种不活我就一人给你们些种子,让你们都帮上一把。说不定你们就能帮着把这问题给解决了。”
“我现在都不知道是该期待你将这草种活了还是种不活,好让我们也表现表现。”
“哈哈哈……”
说话向来爽利的吴夫人一席话让众人大笑出声,头一次来的人这时候已经放开了许多,虽然还没有经历过香宴的人自在。却也觉出了闻夫人设宴的不同之处。
“那边的大船上都有做准备,吃喝皆有,累了船屋里还可以小憩,小船也做了修整。泛舟湖上绝不会沉了大家,不会泛舟也没关系。我的丫头会,叫上一个去侍候就是,闻府没有长辈在上头看着,你们只管随意,就当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好一个偷得浮生半日闲,光是想想我都不愿回去了。”虽然这么说着,吴夫人却一点没客气,点了个小丫头又叫上一个和自己交好的夫人上了小船,上次来没玩到,这次可不能放过了,闻府的门不好登,谁知道下次有这机会是什么时候。
有人带了头,有心的人随之跟上,头一次来的大多去了大船上,小船全划到了湖中心,时不时能听到娇笑声。
气氛好得不能再好了。
祁珍依着嫂妇没有动,顾及姑姐在场,也没有叽叽喳喳的说话。
齐夫人环眼四处,叹了口气道:“来了你这大家就跟解放了似的,女人活着真是不易。”
“谁活着都不易,男人要在外面为一大家子奔波也轻松不到哪里去。”
华如初柔和的笑,整个人都仿佛发着光,齐夫人打趣她,“有身子了就是不一样,比起上次看到要温柔多了,反应怎么样?严不严重?”
“倒也还好,就是渴睡得厉害,吃得也少了点。”
“这反应已经是最轻的了,像我当时,差点没被折腾死。”齐夫人看了眼小女儿娇态毕露的祁珍失笑,这弟媳妇跟华氏倒是真亲近,不输母女。
华氏也是教得真好,成婚不足一月,魏家上下对祁珍无不说好,该硬时硬得,该软时却也软得,无意中见过她和旭弟私下相处,那叫一个柔情似水,华氏的事怕是学走了五成。
她暗中询问她屋里侍候的丫头,自成亲后,旭弟居然没有在侍妾那里歇过一晚,也怪不得那侍妾要动手脚了。
只要祁珍能快点为魏家开枝散叶,魏家长媳的地位无人能憾动。
两人又说了会话,齐夫人便挑了个理由离开了,让出空间给两姑嫂说话。
祁珍这时才松了口气,坐得也不那么规矩了,声音小小的道:“终于走了。”
华如初看得好笑,“她欺负你了?”
“没有,她在这里我连话都不好说嘛,我有好多话想和嫂嫂你说。”
示意夏言走开几步守着,华如初喝了口茶微微抬了抬下巴,“说吧,我听着。”
祁珍坐得离嫂嫂更近些,声音也压得小小的,一副说悄悄话的架势,“那个侍妾果然忍不住了,魏家的规矩晨昏定省是不能免的,每次她都会来得稍迟一些,不用多久夫君就会回来,她就自以为不着痕迹的往夫君跟前凑,夫君不喜她不守规矩,训斥过一回。后来她倒是学聪明了,不再做得那般明显,我也就当没看到。
成亲后夫君还没去过她屋里,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着急了,前两天她侍候我和夫君用饭时将一整碗汤全洒到了我衣服上,我知道她是故意的,就是想让我回房换衣服,她好借着这个机会单独和夫君呆一会或者再做点什么,我还来不及表示呢。夫君就怒了,将她重重斥了一顿,然后陪我回房了。”
华如初看她那神采飞扬的模样也觉得高兴,一脸笑意的打趣她,“这是向我道喜来了吗?”
“嫂嫂……”祁珍红了脸。她就是太高兴,想和嫂嫂分享。
“好好好,不笑你,然后呢,魏姑爷有说什么吗?”
“他叫我不要对侍妾太好,让我给她立立规矩,免得爬到我头上去。”
“这话倒是说得好。别说的是反话才好。”
“我细细琢磨过,他当时的神情看起来心里真是那么想的,我顺势就提议给她加个丫鬟侍候,她是半个主子。不能再做些下人做的事,免得有人说我苛待夫君的屋里人……”
话未完,小姑子的脸色却红得犹如晚霞,华如初哪还不知后面有些话有些事是她说不出口的了。给她抿了抿头发柔声道:“不要太得意了,继续保持下去。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妻子聪明,却不希望她们太聪明,你要把握好度,也别贤惠得过了头,该泛酸的时候就是装也要装出来,明白?”
“就像嫂嫂一样?”
“你哥哥好得我都没那个机会。”
祁珍皱了皱小鼻子,一脸娇俏,“所以哥哥最好了。”
两人又说起现在太原城中传的有关于闻府的话,两姑嫂笑成一团,齐夫人远远看着心下升起羡慕,祁珍的娘家不行了,却有一对世上最好的哥嫂给她撑腰,所以她在魏府才能底气十足的挺直腰,收拢住下人,牢牢吸引住丈夫的视线,不用她收拾侍妾侍妾就先失了宠。
有些方面她也该学着点才是,女人啊,谁不希望活成华氏那样,可天底下却只得一个华氏。
经过这次宴请,各类传言总算渐渐平息下来,祁中然挑在这个时候登了门。
这次他来时闻佑在家。
见了礼,祁中然看着越加成熟的儿子心下感慨,“近来可好?”
“是,劳爹记挂,儿子一切都好。”
华如初起身想让出空间给父子两人,被眼尖的祁中然看到连忙阻止,儿子话少,他又理薄,媳妇要是还不在场,他们父子怕是会没有话说。
华如初也就心安理得的坐了下来。
闲聊几句后,祁中然说起了朝中事,后道:“别人家是担心子孙后代不争气,我却担心你太能干,佑儿,过于能干的人易成为众矢之的,有时候敛了锋芒能更长久,你……好好把握。”
闻佑安安静静的听了,就在祁中然后悔自己说得太直白时听到儿子道:“今日皇上给了明话,任兖州州牧,四月上任,具体日子还没定。”
祁中然失态了瞪大了眼,和他朝不同,南朝的州牧有调兵之权,实权的三品官,比之朝中二品也不逊色,而佑儿不过才二十二岁!
这哪是敛了锋芒,到时事情一公开,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盯着他。
看父亲如此神情,闻佑又解释了句,“兖州情况复杂,世家不敢插手,皇上才会允了我去。”
祁中然吞了口吐沫润了润干涩的喉咙,一时之间竟不知要如何接话。
ps:真的,只有几章太原的事情就完了,我都想三更,可不攒点存稿又担心后面会跟不上,累得连儿子都没心情逗弄了,将门嫡妻和一等贵妻是无线那边给的新书名,给你们选你们选哪个?为毛我一个都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