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妈妈也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当年南宁伯府风头正盛,都没能查出点什么,太夫人都没法阻拦老夫人嫁给老国公做续弦,何况这事已经过去三十几年,老国公都作古了,可她看到香秀第一眼,整个人都被一种要大祸临头的恐惧所笼罩,她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生出那种不安来,她不敢不慎重。
可能真是她多心了,老夫人威望不复从前,连带着她说话做事都战战兢兢谨小慎微起来。
见老夫人动怒,孙妈妈连忙道,“是奴婢小题大做了。”
老夫人合上眼,继续拨弄佛珠,只是心再静不下来,像是有块石头压在那儿一般。
再说苏棠,回到静墨轩,喝了两口清茶,就有些犯困,便上床准备睡会儿,然而躺到床上,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早知道就在外院看看热闹再回来了。
苏棠已经知道江家来的人是谁了,正是王妃的继母,江家老夫人。
当年就是她薄待王妃,要把王妃嫁给她娘家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侄儿,差点毁了王妃一辈子,还敢求上门来,苏棠还真好奇江家找王妃所为何事呢。
不过她不担心王妃被坑就是了,有谢柏庭在,王妃吃不了亏。
实在睡不着,苏棠就不为难自己,靠着大迎枕,让茯苓给她拿本书打发时间,翻了没几页,一小丫鬟进来道,“梅州江家老夫人求王妃救她儿子,被世子爷叫人撵出府去了。”
这话把苏棠听笑了,这江家老夫人的脸皮怕是比边关的城墙还要厚了,肯定打哪儿听说了王妃好性儿,觉得过去这么多年了,王妃早忘记过往,不和她一般见识了。
苏棠正要问小丫鬟几句,就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传来,苏棠抬头望去,就见谢柏庭走进来。
苏棠就问道,“江老夫人的儿子犯了什么事,求到母妃跟前来?”
提到这事,谢柏庭就火大,“她来求母妃替她儿子还赌债。”
苏棠,“......”
简直离谱。
但苏棠按耐不住好奇,“还多少赌债?”
“八万两,”谢柏庭的话从牙缝中挤出来。
“......”
别说谢柏庭气的直接叫人把江老夫人撵出府去了,就是苏棠听了都想这么干了。
这脸皮也忒忒忒厚了。
苏棠都不知道江老夫人是怎么说出口的。
江老爷,也就是江老夫人亲生的儿子,王妃的弟弟,欠了赌坊十万两,江家大宅被卖了还差八万两,赌坊将江老爷扣下,要江家还不起赌债,就要江老爷以命相抵,江老夫人逼于无奈,这才进京求王妃。
王妃贵为靖南王正妃,儿子是世子,还是皇上的女婿,区区八万两,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确实,王妃要愿意帮,这不是难事,但前提是王妃愿意。
王妃能愿意吗?
别说八万两了,估计八千两,王妃都不愿。
困意袭来,苏棠把这桩离谱事抛诸脑后,躺床上睡下。
翌日,吃过早饭后,谢柏庭去行宫找拓跋擎,苏棠则带着半夏溜达着到天香院给王妃请安。
进屋的时候,正好听四太太在说话,“长驸马这回是一点没顾及晋敏长公主的脸面,把事情做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