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有命,嬷嬷不敢阻拦,立刻陪同夫人拿了两样糕点去了书房里头。
主仆两人一进书房的院子,三七就心里一慌,还没来得及给自家少爷报信,就听见夫人如死神降临一般的警告。
“三七,你小子又准备上哪去啊?再私下通风报信,别怪本夫人的鞭子打到你头上。”
被谢夫人一训斥,三七立刻蔫头耷拉脑的停住了动作,随后露出一个满是奉承的笑容,大声对谢夫人问好。
“原来是夫人来了呀,夫人来做什么?找我们家少爷,是不是?奴才给您去通知少爷一声?我们少爷正看书呢。”
三七将语调拖得长长的,一边说一边朝屋子里头晃悠着,显然是准备通风报信的。
见到这一幕的谢夫人面上闪过了一丝无奈,随后也停下了自己气势汹汹的动作。
三七这小子这么大声的喊了一阵子,只要不是聋子,都听见外头的动静了,这趟是注定不会有什么收获了,还是不必打草惊蛇了。
三七在外面的喊叫的确是吸引到了里头人的注意力,正扶着桌子进行锻炼的男人听了这动静,赶紧看了一眼自己的知交好友。
江孜岸正神色自若地翻着桌子上的书籍,听到这动静,神态也难得地慌了一瞬间。
看到他这副慌张的样子,谢淮洲有些无奈的指了指书房后面的位置:“书架上面有个把手捏住,转上半圈,里面就有个暗门,你躲进去,等到这边事情处理好了之后再出来。”
江孜岸根本不敢耽搁,赶紧到了那个暗门当中,这边暗门才刚刚关上,那边谢夫人就已经站到门前了。
一把推开了门,谢夫人目光犀利地在屋子里查看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人之后才柔和了些,走到儿子面前,语气轻柔的劝说。
“我儿这两日又清减了许多,可是吃住的不合适?”
见到这一幕的谢怀州不但没有感动,反而只是面色坦然的看了母亲一眼,眼神中也带了些无奈。
在母亲的笑容逐渐僵硬之后,他才直接了当的揭穿了母亲的阴谋。
“母亲有什么话只管直说就行,不必藏藏掖掖,书房之中本没有他人,母亲进书房之后,又何必四处查看呢?”
没想到儿子这么不给面子,谢夫人的面色就先难看了一瞬,随后才拉下脸,坐在儿子的对面,面色冷淡的说。
“我若不四处查看,如何能确定你到底有没有在书房里藏人?”
没想到母亲竟然还有这个猜测,一贯不近女色的谢淮洲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母亲是不是想多了?我什么时候偏好女色过,更何况家中已有娇妻,我更不愿意接近那些庸脂俗粉了。”
听儿子这话,谢夫人倒像是看稀奇一样,上下打量了儿子两眼,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的问。
“你是不是觉得你娘是个傻子?任由你在这胡说?你小子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你什么德行,我能不清楚?”
“我可听后院的人说了,即便是搬到了同一间房里去住,你也没有和你媳妇有过半分亲密的来往,这到底是为何呀?”
“若你真对这婚事不满,当初又何必答应下来,现在反而推脱着不肯圆房,你这是在糟蹋别人吗?这是在糟蹋你媳妇呢!”
先是声色俱厉地训斥了两句,又舒缓了片刻,谢夫人才苦口婆心的劝导。
“你媳妇年幼丧母,即便是留在府中,可是在后母手中长大,又能享多少福呢?不过是混口饭吃罢了。”
“你也是个男人,总该知道怜香惜玉才是,怎么能这样不给你媳妇面子呢,天长日久的,难道想让你媳妇被府中的人看不起吗?”
谢夫人也是女人,深知女人嫁出门后,却不得丈夫宠爱是何等的难堪,光是那些人身后的闲言碎语就已经足够叫人崩溃了。
更何况自家儿媳妇面临的也不只是这个问题,自家儿子本就给不了什么极好的待遇,明明是嫡出的大小姐,偏偏没享到福,还要嫁给一个瘸子,儿媳妇心中能不委屈吗?
可这孩子偏偏一个字也不肯多说,反而处处维护着家里的面子,这是多让人心疼的孩子,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谢夫人恨不得掰开了揉碎了,将这些道理一点一滴的全都塞进自家儿子的耳朵里去。
等看到自己儿子眼神中还带着一丝迷茫之后,她才疲惫的叹了一口气,也放弃了劝说自家这个不开窍的儿子。
“罢了罢了,我如今年纪大了,也管不了你了,可你记着,无论如何?你媳妇都得是咱们家嫡出的唯一一个儿媳妇。”
“即便是你后来遇到再喜欢的也是一样,咱们府中不行搞那些歪门邪道,不管是平妻还是侍妾,一概都是不许的,那些不过就是个玩意儿,如何能和你妻子相比?”
母亲还在苦口婆心的劝导,只是作为这事件另一位当事人的谢淮洲确实是满脸写着应付的点了点头。
谢夫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他的心思不在这里,谢夫人也勉强不得,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离开了自家儿子的书房。
等到母亲离开之后,谢淮洲才在外面打开了书房的暗门,放出了里头被关着的好友。
江孜岸脸上带着一丝打趣的笑着问:“怎么?我刚才都听明白了,你有这么一位美娇娘在身边,竟然连圆房都不曾有过,这是何故?你该不会不喜欢这个样子的吧?”
带着一丝猥琐的笑,打量了一下兄弟脐下三寸的位置,江孜岸笑得猥琐至极。
“要是真有这个情况,你就跟哥们说,哥们别的没有,补肾良方还是有两个的,保证给你药到病除,让你夫妻和睦。”
有些疲倦的看了自家的好友一眼,谢淮洲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的解释:“她不过是个闺阁女子,本也只是董家送来堵住悠悠众口的,已经足够可怜了。”
“日后尚且不知谢家什么样子,若是谢家一朝落败,我又何必因一时自私毁了她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