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听了这话,面色就有些犹豫,的确,当初所有人都知晓自己是被冤枉的,可又有谁曾为自己站出来说过一句好话呢?
就在皇后有些心动的时候,董湘君笑着站出来,一边给皇后两人斟茶,一边开口笑着说。
“王妃这话说的倒是极在理,只是我姑母向来心慈手软,此事也需要再合计两日才能做决定,今日就先不谈这些事,好好开心一下。”
郡王妃猛地听了这话,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这向来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姑娘,随后也笑着点了点头。
皇后瞬间如释重负一般,笑着开口也跟着说:“对对对,快尝尝,我这顶好的茶是底下人进上来的,这次我从宫中搬出来,特意只带了这茬,除此之外,是什么旁的身外之物都没带。”
董湘君笑着给两人倒茶,既然皇后不松口,郡王妃一再坚持也没什么用,她也只能略有些疲惫的喝了这杯茶,随后仍然满脸不甘心的说。
“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讨人嫌了,嫂子只管自己好好考虑一下,若是考虑好了,就随时同我说,我家毕竟是祖上行医的,对于这些东西,倒也有些特殊的本事。”
郡王妃说完这话,又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眼神中带着满满心疼的说。
“旁的都可以不说,我只心疼我这嫂子,明明是个极好的人,偏偏屈居于贵妃之下,被人如此侮辱,我真是咽不下这口气去,嫂子若是觉得我多事,那这事儿就先怪我。”
毕竟是和郡王妃相识多年了,皇后做不出这种卸磨杀驴的事情了,同样不肯因为此事去难为王妃。
皇后有些心不在焉的把这件事答应了下来,到底还是有些心里不舒坦,勉强又客气了几句就送走了郡王妃。
等到将人送走之后,皇后才满是头疼的说:“这事儿真叫我不知怎么好?我明明晓得他们一家是为我好,偏偏我做不下那狠心的事,可真是为难,也怪不中用,换作其他人,恐怕早就下决心了,哪里至于像我这样窝囊?”
听了皇后这话的董湘君,一边笑着给皇后端水,一边十分高兴的说。
“姑母说的这是哪里话?这正是姑母心存仁厚的证明呢,若非有这份仁厚的心思,恐怕皇后的位置也是做不下去的。”
皇后听了这话,才松了一口气,只是仍免不了有些苦恼的说。
“这次是实在是难以衡量,我有心相争,可是这些孩子个个都是无辜的,我又怎能因为一己之私去荼毒孩子们呢?”
面带愁容的喝了一口茶,皇后继续感慨:“有些事情,本宫也只敢同咱们自家人谈起,虽说入宫多年,本宫仍是一无所出,但本宫和这些孩子们都还算过得去,哪里就能下的了这份狠心?”
董湘君知道皇后在考虑什么,笑着连连点头夸赞皇后道:“这是您的善意,也是孩子的福分,俗话讲,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想来也就是这个意思,您只管去做,清者自清,若非对您的人品有信心,陛下也不会在您进入冷宫之后还这样挂念。”
皇后就跟她点了点头,话语里仍有些未竟之意,可到底也没有说出来是怎么回事。
看到父母这样子,作为侄女的谢悠然自然是心疼的,本有心想说些什么,可想了又想,还是先住口不提了。
倒是皇后,此刻才有空转头看了谢悠然一眼,眼神里全是疼爱。
“悠然要长成大姑娘了,可惜姑母现在身份不显,若是之后姑母还能从这儿离开,自然要给你选一门好亲事的。”
听了姑母这句话的谢悠然有些难过的点了点头,眼神里还带着一丝泪意的说。
“姑母对悠然早已是疼爱之至,即便是姑母身陷囹吾之中,悠然仍愿意同姑母患难与共,只求姑母平安度过此事。”
皇后感慨着点了点头,突然伸手叫了自己身边的陪嫁丫鬟来:“我那有几套上好的料子,你去带悠然挑一挑,悠然也长成大姑娘了,不适宜再用这种粉嫩的颜色了。”
谢悠然就笑了起来,心中带着满满的愉悦,可见姑母是在什么时候都惦记着自己的,否则也不会有一套衣服的料子,还想着自己了。
谢悠然下意识的就抓了嫂子的手,准备两人同去挑选两件,正好嫂子才成亲,身份有转变,也应该有些新的东西才行。
皇后却突然开口,叫住了准备一同离去的董湘君。
“悠然一个人去便罢,你先留在这儿,我有两句话想同你交代,劳你回去转告洲儿。”
听了这句话的董湘君就站住了,谢悠然面色中带着一些担忧的看了姑母一眼,发现姑母眼神仍是和善的。
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就向后退了两步,站在旁边,扯住皇后的衣袖中,带着满满撒娇意味地说。
“姑母不是最疼我了吗?更何况嫂子是一个才嫁进门来的,有些事情也根本不懂,你有什么事还是同我说吧,我回去替你转告给哥哥,难道不是更方便吗?”
皇后只是目光温柔又坚定的看了自家侄女一眼,随后语气温柔,又不失坚定的拒绝道。
“我已经说了,悠然去挑布料,替你嫂子也挑几件,我那里有好几件上好的布料,都是皇家贡品,我这个年纪也用不了什么鲜艳的东西了,你们这个拿回去自己用。”
见到姑母态度坚决,谢悠然只能有些担忧的看了嫂子一眼,随后一步三回头的跟着皇后的贴身婢女出去了。
随着房门被关上,屋里就只剩下了皇后和董湘君两人。
皇后面色沉着的问:“你是个聪明人,想必有些话不必本宫开口,你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本宫只问你能不能做到?”
董湘君垂眸屈膝,向皇后行礼:“奴婢只做自己该做的,不会逾越半分,还请皇后娘娘善自珍重,不可受人挑拨,万一行差踏错一步,谢家将永世蒙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