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建文大帝（八）
一路行来由众人保护着我离开应天。在马车里，朱苓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悲伤。朱苓抱着我说道：“驸马，我终于明白你为何不愿意为官。我怎么都没有想到允炆会这么狠！刚刚坐上帝位，就要收拾你。”
我叹口气说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看样子朱允炆隐藏的很深，不希望成为他的绊脚石。”
朱允炆或许太着急了，本来我就已经快要到六十岁了。在古代人过七十古来稀。我还能活几年？我也没有想到，朱允炆这才登基不到两个月，就准备收拾我。早知如此，我不如辞官不做。
皇宫奉天殿内，齐泰连忙拜道：“启禀陛下，靠山公李昊越狱了。”
“什么？老师他越狱了？”朱允炆惊奇道。
方孝孺说道：“我看定是锦衣卫严刑逼供！所以这才逼的靠山公不得不逃狱。”
朱允炆一脸怒气的叫道：“把锦衣卫指挥使蒋瓛给朕叫来。”
大概用了二十多分的时间，蒋瓛进入到了奉天殿。
“蒋瓛，朕来问你，你可曾对靠山公严刑逼供？”
蒋瓛连忙跪倒，蒋瓛说道：“臣不敢欺瞒陛下，自从靠山公被我等请回京都之后，虽然一直关押在锦衣卫的大牢之中。可臣万万不敢对靠山公出手。臣只是暗地里调查救灾银的事。怎奈靠山公每日里都闭目不言，臣也没有办法。”
方孝孺大叫道：“绝不可能！当初我就以为赈灾银的失踪，绝对是有人恶意栽赃靠山公！靠山公府里的救灾银，不用多问，我就知道是有人恶意栽赃！”
齐泰连忙施礼道：“敢问方大人，何人栽赃靠山公！”
“这！”
齐泰连忙说道：“有人能栽赃靠山公，这个人在天朝的势力，绝对是强大的。”说着齐泰冲着朱允炆施礼道：“陛下，臣以为，自从先帝将公主下嫁于靠山公之后，靠山公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大明可有人能与其争锋？如果说有，只有一个人。”
朱允炆问道：“谁？”
“皇帝！”
朱允炆瞬间脸色就发生了变化。朱允炆知道，齐泰说话很是婉转，当年朱元璋在世，却是给了我很多的权力，我虽然没有运用过，可是权力就在那里。在别人的眼中，那都是不得了的事情。
朱允炆看了看齐泰说道：“齐爱卿，你说此时应该如何处理？”
齐泰连忙说道：“现在应该马上派人请回靠山公！”
说是请，无非就是要抓我回来。
朱允炆看着跪在地上的蒋瓛，朱允炆狠狠的说道：“蒋瓛，朕现在就命你缉拿靠山公回来。如果见到靠山公，你就带靠山公来到朕的面前。”
蒋瓛虽然有一些犹豫，不过马上拜道：“遵旨！”
齐泰朝着蒋瓛使了一个眼色，蒋瓛不敢多言，退出了奉天殿。
方孝孺连忙说道：“陛下，臣以为当初就应该皇帝亲审，不应该交给锦衣卫调查。”
朱允炆一脸愁容的说道：“三位卿家，这几日的早朝你们也看到了。诸位大臣都已经列出了靠山公的罪状，希望朕可以处决靠山公！”
黄子澄和齐泰没等说话，方孝孺大叫道：“陛下，这些都是小人的诡计。靠山公多年来为大明尽心尽力，先帝也曾对陛下讲过，靠山公者大才也。此人可为国家支柱，而且靠山公对大明、对先帝、对陛下都是忠心耿耿！陛下，想象就算是靠山公想要贪污银两，也不可能贪污救灾银。也不可能趁着黄河水灾，陛下新登基之时，作出这种糊涂之事。庸人也不止于此，靠山公又怎么为！”
朱允炆一皱眉，心里暗道：对啊。
原本意志就不坚定的朱允炆，听到方孝孺如此大费周章的为我说好话。朱允炆想了几分钟，也不断的点头。
一旁的齐泰，也就是公孙羽。看到朱允炆是这个状态，心中暗道不好。
齐泰连忙说道：“启禀陛下，自古以来大奸似忠，大伪似真。忠奸怎么可能会从表面上看得出来。”
“齐大人，你这是何意？”方孝孺看着齐泰问道。
齐泰一抱拳，喃喃的说道：“敢问方大人，靠山公府搜出来的一千万两白银，作何解释？”
“被人栽赃！”
齐泰连忙说道：“一千万两的白银，什么人能栽赃靠山公！又有多少人可以悄无声息的搬运到靠山公府里。难道靠山公府里，就没有巡逻的侍卫吗？根据靠山公府里安插的锦衣卫回报。这些银两都是在靠山公离开京都之后，神秘出现的。敢问一下方大人，你总是说靠山公是被人栽赃的，那您说，谁能栽赃靠山公？”
方孝孺瞬间犹豫着，嘴上无法答话。
“这！这！”
齐泰连忙冲着朱允炆施礼道：“现在臣以为，有几件事必须要做。”
朱允炆问道：“什么事？”
“第一，马上派人去三教堂暗地里调查。三教堂是靠山公之前的所居之地。宏觉、常明、法相、延道、张峰等人都是靠山公的党羽。如果三教堂发生变故，那么就是说，靠山公心虚。”
朱允炆大叫道：“谢金！”
“奴才在！”
“马上给锦衣卫下达命令，叫他们赶紧去三教堂调查情况！三教堂内外有什么移动，都要告知回来！”
“是！陛下！”
齐泰说道：“臣在进入到皇宫之前，得到了消息，原本软件在靠山公府里的十公主和李林，全部被神秘人救走了。”
“什么？十公主和李林被人救走了？”
齐泰点头说道：“是的！臣担任过五城兵马指挥司。臣的旧部对臣汇报，就在昨日的戌时一刻，燕王就派遣了一辆大马车，一队人，前前后后大概有几百人从北门出发。臣的旧部非常信佛，所以对三教堂的大堂主法相极为熟悉。”
齐泰说一半，便不再说下去。
朱允炆一皱眉，连忙问道：“齐爱卿，你的意思是？”
“臣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感觉一切都太过于巧合，所以臣不敢多言。”
大概过去了将近一个多小时。蒋瓛返回了应天殿。
谢金连忙说道：“陛下，锦衣卫指挥使蒋瓛求见。”
“宣他进来！”
蒋瓛进入到奉天殿之后，立刻拜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蒋瓛你派人可去了三教堂？”
“回陛下，臣亲率一百锦衣卫赶到三教堂。”
“三教堂可有异动？”
“三教堂早已人去楼空！”
“什么？”朱允炆瞬间从龙椅上站起。
齐泰没有说话，黄子澄连忙说道：“陛下，看来齐大人所言不假，想来靠山公为人幽默，思想不守旧，总是能想出稀奇古怪的事，看来三教堂的人，就是知道锦衣卫指挥使蒋大人不会对靠山公怎么样，这才会去锦衣卫的打牢劫狱。”
方孝孺连忙说道：“陛下，臣以为此事必须要严查，绝对不可冤枉好人。”
齐泰连忙拜道：“陛下，方大人所言极是。现在首要做的就是马上找到靠山公！”
蒋瓛拜道：“陛下，臣麾下的锦衣卫向臣报告，靠山公正在一百多人的保护下，朝着北平而去。”
朱允炆整个人都愣住了。
朱允炆喃喃的说道：“四叔！是四叔劫出的靠山公！”
朱允炆回想起在早朝之上，所有的大臣都在系数我的罪状，只有两个人默不作声。一个是燕王，一个是宁王。
朱允炆自幼就与宁王关系不错，朱元璋留给朱允炆的王牌军队朵颜三卫，也交给了宁王。由此可见，宁王朱权深的朱元璋和朱允炆的信任。
宁王朱权默不作声，朱允炆不感觉到奇怪，本身宁王就没有野心。而燕王性格非常急躁，所有人都知道燕王不喜欢文，就喜欢武！军旅出身的燕王，脾气暴躁，而且做事不喜欢拐外抹角。而且满朝文武都清楚，我与燕王的关系非常好。
所以满朝文武在细数我的罪状，燕王默不作声。朱允炆感觉到奇怪。不过朱允炆始终都没有多想。现在朱允炆明白了。燕王朱棣之所以不做声，就已经开始想劫走我。
朱允炆大声的叫道：“齐泰！蒋瓛！”
“臣在！”“臣在！”
朱允炆叫道：“齐泰朕命你待着五成兵马司的兵马，从北门出发，一定要截住李昊！”
齐泰看到朱允炆的表情，心里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齐泰连忙拜道：“遵命！”
朱允炆又看了看蒋瓛叫道：“蒋瓛，率领锦衣卫协助齐爱卿，一定要将李昊给朕带回来！”
蒋瓛连忙回道：“是！陛下！”
方孝孺本想着在说一些什么。不过方孝孺看到朱允炆满脸透露出杀气。方孝孺一时间不敢多言。
话说我们这一行人，在众人的保护下，我们已经离开了应天城，京都的范围。
我和李林全身都是伤，虽然我们要尽快赶路，不过我全身的伤必须要马上救治。
“大哥，老三现在怎么样了？”
“锦衣卫真是狠，如果不是老三被救出来，再过几天，老三的琵琶骨就难以恢复。恐怕。”
常明咬着牙骂道：“蒋瓛这个狗东西，简直不是人。”
“咳！咳！”宏觉咳嗽了好几声，好悬没有摔倒。
“大哥！”“大、大哥！”我和常明叫道。
宏觉被法相扶助，连忙说道：“师父！”
宏觉摆了摆手，喃喃的说道：“我、我没事！”
谁都清楚，我大哥、二哥岁数也都大了。尤其是我大哥，这些年来身体总是不好，若不是一个修佛之人，心无旁骛。或许宏觉早就已经圆寂。
一路的颠簸，别说两位老人，就是那些年轻人都难以坚持。
就在这日，我们行到了一个山村中，这里只有几户人家。怎奈天降大雨，我们无法行路。只能暂住这三村之中。
原本无事，不过在三教堂有几个弟子，却在私底下议论着。
“各位，你们真的打算去北平？”
“延元你这话什么意思？”
“诸位！你们想想啊，咱们的三师叔从锦衣卫打牢里逃出来，那可就成为了逃犯了。一辈子都要受到通缉。”
“对啊！延元，你不说我都不知道啊。”
“延元，平日里你鬼主意多，你快说你什么意思吧？”
那个带头之人，看了看门外，压低了声音说道：“各位兄弟，咱们都是自幼就在三教堂里生活的。说到底咱们都是修道之人。朝堂的事跟咱们什么关系啊。你们想想啊，万一三师叔被朝廷的人抓回去，你们说说！是不是死定了。”
“延元啊，你废话今天怎么这么多。你就说吧，你是怎么想的？”
“对啊，延元你就说吧，你是怎么想的。”
延元压低了声音说道：“兄弟们，咱们自幼就在三教堂习武，我感觉咱们兄弟本事都不差，为何非要留在三教堂呢？”
“你的意思是，咱们离开三教堂，自立门户？”
延元点头说道：“自从师父下令，三教堂的所有人必须迁离三教堂起，咱们也未必非要跟着走，跟着三师叔杀头。凭借咱们师兄弟的本事。咱们想要自创门户，难道难吗？”
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人就是有这个弱点，当共富贵的时候，几杯酒下肚，捧你的捧你，逗你的逗你。只要遇到劫难的时候，不管是谁，人首先想到的都是自己。
延元的话不能说不对。从查理霸在锦衣卫打牢里救出我的那一刻，我就成为了逃犯。朱允炆和公孙羽绝对不可能放过我。
虽然此时没有来得及多想，未来的何去何从也没有了方向。但我没有选择。因为原地不动，面临的就是死。而现在或许还有生的希望。
延元是常明的二徒弟。延道是常明的三徒弟，早在常明之前，常明收了一个大徒弟，也是常明最满意的徒弟延鸿。只不过延鸿早逝，所以常明对延道、延元两个徒弟也非常用心。论功夫来说，延元率胜一筹。不过延元这人心术不正，有时候喜欢玩个阴谋诡计。所以我和常明都不是非常喜欢他。只不过延元从小就是孤儿，而且延元是从老的三教堂开始，无论那时候有多苦，延元都是跟在常明的身边。
正是因为这一点，延元以为三教堂的二堂主会由延元继任。出乎延元没有想到的是，继承二堂主的人则是他的师弟延道。
所以延元心里极度痛恨常明与我。但是延元又没有办法，也无可奈何。
今日我的落魄，加上三教堂秘密解散。延元产生了异心，这就打算鼓动身边的人，离开我们。
无论哪个时代，人最害怕的一件事，那就是死亡。谁都不例外。
那几个年轻人围坐在一起，此时此刻他们谁都没有心情睡觉了。
一个俗家弟子说道：“对啊。师爷已经成为了逃犯。如果咱们跟逃犯在一起，被朝廷的抓到，都是要砍头的。不行，明天我得走，我不能跟着他们去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