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但是......”
齐槐的眉头皱的越紧了三分,他一脸凝重的问道:“你还跟本体有联系吗?”
邪至尊愕然了一下,随后沉默。
他的确是本体已经失去了联系,甚至于他都失去了对本体的感知,而齐槐同样如此。
这才是他现在有所迟疑的原因,在往常来说,他得到的东西是可以根据思维的共享,强行让本体那边先行领悟的。
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齐槐之前在大夏分解了神明真身的时候,之所以能用很快的速度便感悟大部分的大阵,就是因为本体收到了消息。
而现在的问题是,当齐槐获得一些东西的时候,他的本体是没有任何感知的,也就是说本体那边现在已经完全不知道这具分身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才是让他有所迟疑的根本原因,不过幸运的是,他最大的倚仗是没有问题的,生灵天秤依旧可以存在于这里。
邪至尊的沉默已经将答案告诉了齐槐,两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这次还是需要足够的小心谨慎,绝对不能够像是以前那般了。
在这具化身和备用化身消耗殆尽之前,必须活着从帝尸冢出去,最起码都要出去一件化身。
还好,他的备用化身带了不少,否则可真是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这帝尸冢到底在哪儿?”
齐槐好奇的问道,毕竟以前无论相隔多远,他跟本体都能保持联系,只是会有些延迟罢了。
今日居然一丁点感应都没有了,那想来应该是极远的地方。
闻言,邪至尊长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帝尸冢到底在哪儿,本座也不知道,因为这座坟冢本身就没有确定的位置,他每时每刻都在不停的移动。
当然,为免帝尸发生暴动,坟冢本身被安排到了蛮荒的边缘,就算有所暴动,也不会造成过大损伤。”
齐槐斟酌着他的言语意思,脸色凝重的开口说道:“要是不知道他具体在何地方?后面的帝尸是怎么丢进去的?”
这是一个疑点,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相悖论的地方。
“因为并非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只是本座当年没有资格而已,帝尸冢是天庭的人鼓捣出来的,天庭自有一番办法。”
邪至尊这一次没有像先前一般,大肆吹捧自己当年有多厉害,毕竟天帝是什么位格,到底有多么尊贵,这是诸天万界的常识。
但是齐槐心中的疑惑并没有因此而减轻,他继续问道:“如果帝尸冢真的是环绕蛮荒,那我跟本体之间的感知不应该会断的啊。”
此言一出,他的心底顿时响起一声冷笑,言说道:“本座早就说过,蛮荒比你想象中的要大的多,大得多的多,你的感知被屏蔽了有什么好稀奇的。”
闻言,齐槐再次对蛮荒的辽阔无垠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一些疑问解答完毕之后,邪至尊再一次催促齐槐赶紧去盗取天帝墓。
见他心情这么热络,如此的迫不及待,齐槐再次泛起狐疑之色,总感觉这厮不怀好意啊,怕是肚子里正憋着一肚子的坏水。
齐槐暗中留了个心眼,暂且按捺下心思,随后问道:“这么多的棺材,我怎么知道哪个是天帝墓?”
“一个个翻过去啊,就算不是天帝墓,那也是大帝的墓穴,好东西肯定不少,咱们先去瞧瞧这条傻狗的棺材。
他放在墓穴的入口,那就是看门狗,如果本座没记错的话,他的棺材里应该有那件东西。”
“什么东西?”
“也没什么,就是一条狗链。”邪至尊状若随意的说道。
齐槐翻了个白眼,但并未继续发问,虽然怎么听怎么不靠谱的样子,但是这条大黑狗有多强他是看的到的,更不要说他还是天帝的狗了。
咳咳,这狗链子,齐槐自个儿也馋。
“这四周都是蛛网,你跟随我的指令,千万一步都不要走错,否则咱俩也得变成盘中餐。”
邪至尊阴恻恻的说道:“不要以为咱俩吃进去都不够塞牙缝的就不吃,这尸蛛可以绑起来给他的子嗣们慢慢享用。”
齐槐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瞬间提起了警惕,瞧瞧那条尸狗就知道了,被吃掉可太惨了。
更不要说,这蜘蛛网上还带有镇压的力量,要是跟天王镇邪阵差不多,那自己可就凉透了。
这般想着,齐槐按照邪至尊的指点左右腾挪,同时他还在心底问道:“这尸蛛是怎么来的?居然这么恐怖?”
“尸蛛一开始是用来守墓的,毕竟天帝的墓穴总不能被别有用心的人给进去咯。”
齐槐听到这话不禁有些尴尬,咳咳,他们俩现在似乎就是别有用心的人。
“当然,一开始的时候这就是普通的尸蛛,从妖族那边抓来的,但是似乎被天帝的气息感染了,这才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强大的离谱。
不过他们并不会对墓穴深处活动,这是根植在血脉里的烙印,那只傻狗是被他当成外来者了,只要咱们回到刚才那个地方,应该就会脱离危险...吧?”
邪至尊的语气伴随着不确定,齐槐顿时脸一黑,果然这货不靠谱。
不过说归说,做归做,起码蛛网的分布邪至尊没有出岔子。
这些蛛网有的可以看到,有的隐藏在虚空当中,和虚空融为一体,根本不是现在的齐槐可以轻易搞定的。
邪至尊虽然说只有一丝邪念,但他毕竟当年是至尊的层次,实力掉落眼界见识却没有掉,手里掌握着诸多秘法,可以借此发现某些深层次的东西。
两人就这般小心翼翼的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这才终于回到先前那片土地,齐槐顿时长出了一口气,轻松了许多。
踏足这片棺材存放地之后,齐槐立马就感觉到了沉重的压迫感,心慌慌的感觉。
不过适才发生的动乱也就此停歇了,暂时来看的话这里一片平静,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快,赶紧去。”邪至尊催促道。
齐槐抬头看向眼前的棺材,保持着警惕,全力隐藏气息潜伏了过去。
直到走到棺材底下的时候,他才切身感受到了自己到底有多么渺小。
棺材通体纯黑,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木头做的,但他一眼就能看的出,这是个好东西。
只可惜这太大了,而且也不是自己暂时能够撼动的,否则他一定要把这幅棺材给带回去。
齐槐脸上透露着可惜,他摇了摇头,随后悄然朝上飞去,等到了棺材顶端的时候,往里边一瞧,却是黑漆漆的一片。
单纯这么看肯定是看不出东西的,齐槐已经运转了瞳术,但还是没有瞧见什么东西。
下还是不下,这是一个问题。
但是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那就无需去考虑会发生什么事情,临阵退缩,这不是齐槐的行事作风。
他直接纵身一跃,几个呼吸之后便掉入了棺材里,如果这个时候棺材板突然合上了,那肯定是相当恐怖的事情。
棺材的内部已经可以闻到极浓郁的尸臭味,齐槐看不真切,当即便动用都天神火,身前三尺之地这才出现了亮光。
不得不说,都天神火还是极好用的。
借着这亮光,齐槐开始了探索,这里边空空荡荡,似乎就是只有一条狗,直到走到角落的时候,齐槐方才看到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铁圈。
他抬头看去,绕着铁圈飞了一周,这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铁圈,这分明就是套在狗脖子上的项圈嘛。
项圈之后,自然便是一条狗链,闪烁着金光,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
“赚大发了,这下可真是赚大发了!此行来的不亏啊!”邪至尊顿时惊呼到。
齐槐却是没有理会他,而是好奇的沉吟道:“既然有项圈,这尸狗怎么会跑出去的。”
“你要知道,那条傻狗在被丢入棺材里边以前,他就已经死了,谁会往一条死狗身上栓项圈?更不要说是一条看门狗。”
邪至尊解释了一句,随后继续说道:“这项圈跟这狗链是两件灵宝,但也可以说归属一套,你试试看能不能炼化,本座传你一套秘法,你按照秘法将印记给烙印上去就算是成功。”
随后,齐槐瞬间便感觉脑子里多出了一些东西,正是邪至尊传出了秘法,他细细看去,随后不知不觉沉浸其中开始了修炼。
直到半个时辰之后,他猛然睁开了眼睛,眼底深处闪过亮光,秘法已经被他掌握了个七七八八。
齐槐没有犹豫,当即开始按照秘法去炼化灵宝,而邪至尊却是被他惊了一跳,他着实没有想到,齐槐居然这么快。
这厮的天赋悟性,比他原本的想象中还要高啊。
看来他是那一位弟子的可能性,的确不是一般的大。
齐槐自然不知道他心底在想些什么,他更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被不止一个人冠上了雨师弟子的名号。
然而,天可怜见,他别说弟子了,他在此之前都不知道雨师这个名字。
更不要说,他能有现在的一切靠的是生灵天秤,跟雨师又有什么关系?
除非这生灵天秤就是雨师的,那他的确没话说,这个名头他认栽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锁链跟项圈上的原本气息渐次变的微弱了起来,齐槐的炼化进度再不断的持续。
这灵宝的层次比他的本身层次要强的多,但是靠着邪至尊的秘法,他可以勉强在上面烙印下自己的气息。
如此这般,小半日一闪而逝。
齐槐缓缓睁开了眼睛,邪至尊当即便问道:“怎么样?”
闻言,齐槐摇了摇头,回答道:“只是烙印了微不足道的一丝气息,想要彻底烙印怕是得需要不短的时日。”
“没事,你毕竟还是个化灵境,能烙印一丝已经非常不错了,没必要太过伤心,反正一时半会也出不去,你大可以慢慢来。”
邪至尊极罕见的安慰了齐槐一句,然而紧接着面前的一幕便让他彻底就跌破了眼镜。
只见齐槐掐出了一个印诀,面前的巨大锁链就直接变成了适合的大小,能大能小,你管这叫一丝?
“倒是也不用,可以带着慢慢来,不会影响后续的探索。”
齐槐随意的回了一句,他并不知道邪至尊的震惊,因为他的确是烙印了一丝,但是他在阵道上的理解是相当强的。
这锁链跟项圈归根结底来说,还是跟镇压封困脱不了干系,齐槐在镇压一道上的理解,那是相当之高的。
邪至尊沉默了,良久之后他才反应了过来,就在他准备埋怨几句的时候,棺材外边突然传出了声音。
铛铛铛。
这种声音,显然是有人正在敲棺材,齐槐顿时停下了脚步,屏住了呼吸,心中顿生无限警惕。
毕竟,这帝尸冢里除了有他们两人以外,按理来说是没有活人的。
难不成...是尸变?
声音响了一下之后,紧接着便停下来了,然后每隔一段时间就又响起声音,就好像是有人在爬棺材似的。
齐槐心中凛然,握住了手里的锁链,抬头望去,只见有一个若隐若现的黑影,那黑影跟刚才的齐槐一样,正在往下看。
那黑影体型庞大,这才能瞧的见,而且齐槐总觉得有些眼熟。
随后,黑影忽然朝着棺材里面跳了进来,齐槐喉咙滚动,没有再继续迟疑等待。
体内灵力涌出,顺着手臂进入锁链里边,紧接着他朝着黑影的方向顿时抛飞了出去。
“哎哟!”
嗯?竟然是个女人的声音?而且这个声音越发熟悉了......
接连响起的还有噗通一声,这是有重物落在了地上,邪至尊愕然的道:“你小子,行啊,快去瞧瞧逮了个什么仙子,说不定是天帝死去的妃子,嘿嘿。”
他无耻的怪笑了一声,齐槐却是不紧不慢的保持着警惕朝前而去,待他走到近前,顿时一脸的震惊之色。
脚下躺着的,赫然是他上次打了的孟婆!
而且她现在的姿势极诡异,脖子上套着个项圈且先不说,双手双腿都用非常怪异的姿势被锁链绑了起来。
两人四目相对,沉默一瞬后齐声惊呼道:
“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