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越眼神躲闪几下,扯了一个尴尬笑容支吾:“怎么怎么会这样?”
陈水玉捏了他的手臂一下,粗声:“你也不想想他们是什么年纪!都是二十出头!血气方刚的年纪!怎么可能不会?
!我倒喜欢不会!可她——她说她很喜欢很喜欢然然!”
“然然那小伙子是真心不错。”
山越愣了半圈,低声:“家境好,人也好,又俊又温雅,打着灯笼也找不着这么好的不怪女儿会喜欢!搁我我也喜欢得不得了!”
陈水玉一听就翻白眼,没好气道:“你究竟有没有听我在说什么?
!我哪里是担心然然不好!咱们认识他们一家子都这么多年了!我能不知道吗?
!”
“哦哦!”
山越晃了一下神,皱眉反问:“不是——你咋知道人家然然就不会喜欢咱们悠悠啊?
你想啊,咱们悠悠长得那么美,那么好——”“闭嘴!”
陈水玉打断他,气呼呼道:“你可不可以心里有个底儿?
!你说话怎么跟个二愣子一样!且不说凌凌一家子的身家是咱们的多少倍!你看然然,他是名校的大学生,本硕连读七年后是研究生,是要拿硕士学位毕业的。
你女儿呢?
连一个中专都学不成!不说咱们家跟他们家的距离,单单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就知道不可能!”
两人的文化层次差太多,如何能有共同话题!彼此的知识积攒不一般,即便外表再怎么相匹配,两人也注定走不长远,更甭提什么结婚生子!山越吞了吞口水,低声:“是有那么一点儿差距不过,这些应该都是能客服的。”
陈水玉微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我们都想哪儿去了!我——我是担心然然压根对她没什么情意,肯定会拒绝悠悠。
到时悠悠怎么办?
依她现在的情况,肯定是不能受刺激的。
这孩子打小就乖巧,也没喜欢什么乱七八糟的男孩子,那是因为她眼光高。
你想想啊,她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而且是第一个,算是初恋。
如果万一被拒绝,那那这个打击可是泼天那么大啊!我担心她受不住啊!”
山越打了一个寒颤,慌了起来。
“那——那该怎么办?
怎么办?
等等!然然小伙子知道不?”
陈水玉摇头:“他肯定是不知道的。
悠悠也是刚才才告诉我的。
我吓得要死,赶忙稳住她。”
“怎么稳?”
山越好奇问。
陈水玉吞了吞口水,低声:“就是安抚她说这样的喜欢不是男女之爱,可能只是兄妹之情。
我还让她别冲动,尽量藏着掖着,别表现出来。”
“对对。”
山越紧张道:“能拖多久是多久。
我看然然那小伙子坦荡得很,待人似乎都是一样温和有礼。
我现在想想啊,他对我和悠悠的态度,还有你的态度,似乎都差不多。”
“就是啊!”
陈水玉脱口道:“所以我一发现悠悠这么说,心里就知道没戏!完全不可能啊!就是因为这样子,我才担心啊!”
如果程焕然对山悠有意思,估计他们也能看出来了。
就是因为一点儿痕迹也没有,所以她才会这么担心。
山越踌躇想了想,低声:“你说——要不要跟然然提前说一声,指不定有希望啊。”
“你想哪儿去了?”
陈水玉白了他一眼,摇头:“这事你一提,人家然然多为难!咱们悠悠毕竟是女生,她主动喜欢人家,我们家长还主动开口。
希望大的话,那还好说,最终皆大欢喜。
关键是没什么希望,最终只会女儿落个没脸,咱们也丢人。”
“这就有些夸张了啊!”
山越嘀咕:“然然毕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不是其他人。
咱们可以先跟然然商量一下,让他尽量别拒绝悠悠。
就算不喜欢,也尽量装着喜欢,确保她不会伤心,不会做傻事。
好不容易病才有起色,可千万不能前功尽弃。”
陈水玉脸色变了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那又怎么样?
你妈还是我婆婆,你的亲妈!她都能偷偷毒害我,要我的命!少给我说什么自己人还是其他人!你瞧瞧你的兄弟姐妹,哪一个当你是亲生骨肉的?
!凌凌和阿源的人品我信得过,我的命还是他们帮忙救的。
可正因为这样,我才不好意思让然然为难!他是那么好的小伙子——”“只是假装而已,也不行吗?”
山越皱眉道:“这世上假戏真做的人一大堆,咱们不用他这样,就敷衍应付一下,拖延一阵子。
就算不喜欢也别说出来,这要求也不算太过分。
再说,然然是一个好心肠的小伙子,他也不舍得悠悠接着病下去的。”
“假装能装多久?”
陈水玉担忧问:“装得了一时,能装得了一世?
万一给了咱们悠悠希望,等到她全身心投入了,那不是更难抽离吗?
那样伤她不是更深吗?”
“那——那恰到好处就行。”
山越挠了挠稀薄的灰白发丝,半光的脑袋很快浮现几条浅红色的抓痕,“至少现在不能拒绝她,目前不行。
你拖住悠悠是对的,先拖着她,哄她说不能喜欢男孩子,先把病养好。
只要身体好,不愁没男孩子喜欢。”
“现在是她喜欢别人!”
陈水玉扶着脑袋,晕乎乎低声:“我直觉她似乎已经很上头了,都不知道能拖多久,真是烦啊!”
“先拖着。”
山越道:“然后然然那边也得去做一点儿思想准备工作。”
“这事你去吧。”
陈水玉尴尬低声:“我负责女儿这边,你去跟然然提个醒。”
山越为难苦笑:“咋让我去?
我——我一个大男人哪里说得了这样的事儿!太特么尴尬难为情!”
“你是男的,你也是从小伙子血气方刚走过来的,你咋就不行了?”
陈水玉怼骂:“你少什么都抛给我!这个家你也是有责任的,女儿你也是有份的!”
山越支支吾吾:“我没说我没责任,女儿当然也是我的女儿。
但这样的事情,你——你让我怎么开口?
该怎么说?
啊?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