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窈窈和一个陌生男人有了首尾一事虽是暂时解释清楚了,可她与孙澄邈的关系,也算是彻底被摆到了明面上。
村长看着并排而立的两人,阴沉着一张脸。
拐杖狠狠地敲了敲地,声音好似藏着什么偌大的风暴:“老赵家的!赵丰才死了三个月,你这样...是不是有些太着急了?”
宁窈窈面色不变的看回去,还不等二人开口说话,姗姗来迟后一直站在人群之中静静看着的副村长首先蹦了出来。
“村长老哥!村长老哥!”
他笑呵呵的一边捂着村长的嘴,一边对着宁窈窈笑的殷切。
村长被他突然捂住嘴,脚下一滑打了一个趄趔,好悬摔倒,等到站稳脚跟,他开始疯狂挣扎:“胡一!你捂我嘴干什么!放开我!”
胡一被他挣开,手再也捂不上他的嘴,只好退而求其次拽着他的胳膊往门外拉:“村长老哥!有一句话你没听说过吗?儿孙自有儿孙福!赵丰那孩子人倒是好,就是缘浅!现下宁娘子找到了如意郎君,咱们这些老头子高兴都来不及呢!”
“还有你们!都愣着干什么呢!村长都走了你们在这儿待着喝茶吗?”他朝着周围的围观群众招呼着。
两个老村长推推搡搡,路过之地所有人自觉的让开一条路。
相对于垂垂老矣的老古板村长,副村长还是稍微年轻一些,自然力道也大,不一会就把村长带到了大门口,距离退出去只有几步之遥。
副村长胡一扭头对着宁窈窈笑的一脸褶子,殷勤得很:“宁娘子!你放心大胆的跟澄邈定亲!你这小麦金贵着呢,就算他住在你这儿了帮衬你也是可以的!我肯定管好村民的嘴,他们绝不多言!”
说完,他明显感觉到怀里疯狂挣扎的老村长怔了一怔,连忙低下头压着声音对他警告:“村长老哥!宁娘子这小麦去城里看了,这可是金疙瘩!”
此言一出,老村长彻底不挣扎了。
一行人就这么一哄而散,一场持续了一下午的闹剧就这么戏剧性的落下帷幕。
眼看着时局不对,再看看孙澄邈冷若冰霜的目光,李桂芝暗叫不好,连招呼都不敢打一声,把魏春蓝草草一放,就这么跑走了。
魏春蓝被她推得一个没站稳,狼狈地摔在地上,再抬头时一双精致的绣花鞋已经停在了她的面前。
“窈窈...窈窈姐...”她有些心虚,抓着宁窈窈的裙摆就开始哭哭啼啼:“窈窈姐,对不起...我...我就是没办法了...”
宁窈窈垂眸看着她,并不出声。
魏春蓝见求她无望,可怜巴巴的委屈目光又看向一旁安静站着不知道想些什么的高安宴,见他并没看自己,眼中闪过绝望。
“孙大哥...”她开始蒋希望放到孙澄邈身上,想着好歹也有过订过婚的情意,再加上自己上辈子嫁与他,潜意识的有些依赖与奢望:“孙大哥,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让窈窈姐原谅我好不好...”
孙澄邈避开她抓上来的手,揽住宁窈窈的肩退后了一步,看都不看她一眼,眼中满是柔情地看着宁窈窈:“多日不见,你可有想我?”
宁窈窈一抬眼,便撞见了他满眼的柔情之中,好像这几日不见,他经历了什么大事一样,她赶紧移开眼,并不说话。
孙澄邈也不见失望,声音放得更低,再开口时柔的好像要化成水一般:“多日不见,我想你了...”
魏春蓝原本还哭哭啼啼的,仰头见到这一幕,顿时惊得连哭都忘了。
这还是那个虽然体贴却不甚温柔的孙澄邈?
那个哪怕她闹得再狠也只是轻轻一抱她并不多言语的孙澄邈?
这样的温柔似水,这样的温言软语,这样的耐心体贴,是她从未见过的孙澄邈...
“孙澄邈!”魏春蓝突然崩溃的大喊出声,站起身来指着他。
突然被打搅了温馨的告白时刻,孙澄邈皱着眉有些不耐的转头看向她,见她神色癫狂,揽着宁窈窈的手收的更紧了一些。
魏春蓝被他的小动作刺激到,更加崩溃,汹涌的泪珠突然就夺眶而出,她指着他大声怒吼:“孙澄邈!你不应该这么对我的!”
孙澄邈有些抵触,亦有些不耐烦,不动声色的凝眉,他保持着最起码的礼貌与她轻微颔首:“魏姑娘,我们早就解除婚约了。”
“解除婚约了?解除婚约了?”魏春蓝突然疯魔了一样喃喃自语,突然开始癫狂大笑:“哈哈哈!孙澄邈!我嫁给你了一辈子,你跟我说解除婚约了?”
她突然一甩手臂,满脸的愤恨:“凭什么!凭什么!”
在场除了宁窈窈,都皱着眉看她,以为她发了疯,得了癔症。
“你!都怪你!”她突然抬手指着宁窈窈,满脸的嫉妒扭曲:“凭什么你那么好运!上辈子你嫁给高安宴做了侧妃,我却是个默默无闻的乡野村妇就算了!凭什么这辈子我提前知道了所有的事,你还是能把所有人化作你的入幕之宾!”
侧妃?
涉及自己从未提过的真实身份,高安宴狠狠的拧眉,不再满不在乎,阴狠谨慎的目光将魏春蓝从上打量到下。
却见她突然转身指着自己。
“高安宴!你是不是条狗!上辈子你非要娶一个乡村寡妇当侧妃就算了!这辈子她都和一个猎物有染了,你还是对她念念不忘!我为你做了这么多,我救了你!我日日陪伴你!你为什么从来不提纳我为侧妃!”
高安宴更加确定了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时之间气愤不已。
亏他还以为她只是脑子不好又小肚鸡肠,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早就安排好的!想他堂堂高亲王府二公子,竟被一个乡野村妇玩弄于掌心!
还不等他发作,魏春蓝再次转身指着孙澄邈,将矛头对准了他。
“孙澄邈!你忘了你是怎么答应我爹娘的?你说过爱我护我一辈子!你上辈子怎么就不能待我像待她一样好呢?你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说不定如果你早些像对她一样对我,我还会像上辈子那样选择你呢!”
孙澄邈皱起眉,只觉得她疯的不轻。
“魏姑娘,得罪了!”
高安宴伸手劈在她的脖颈,将疯魔了的她一掌劈晕过去。
宁窈窈装作不明白她的意思,傻傻的看着这一切,眼中含泪。
高安宴看了,一点也不怀疑她知道其中内情,心下又是一软。
“别担心,我送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