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一刻，宇文斌才知道恐惧。
以前，都是他将别人的性命掌控在自己手中，但是今天，是别人将他的性命掌握在手中。
他现在才明白，那些曾经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小人物，内心是有多么的恐惧。
跌坐在一旁的周玉翠，早就吓傻眼了，她知道宇文斌的身份，可是燕都八门之一的继承人啊，此时竟然跪在杨辰脚下求饶。
一个被她瞧不起了许多年的女婿，一个亲手将她送进牢房的女婿。
回想起曾经自己对杨辰的侮辱，她忽然觉得，曾经的杨辰，是那么的仁慈，如果真要杀她，恐怕她就是有十条命，都不够杨辰杀的吧？
“杨辰，你不能杀我，你真的不能杀我，你或许还不知道我的另一个身份。”
“我的母亲可是九州皇族的人，我的体内还有一半九州皇族的血脉，如果你杀了我，那就是得罪了九州皇族。”
“即便是燕都八门，也要听命于九州皇族，而我母亲，就是南州皇族的人，你敢杀我，那就是杀了南州皇族的人，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宇文斌颤抖着说道，将自己的另一个身份说了出来。
数百年前，九州国曾有九大州域，相对应的就有九大皇族，随着时间的流逝，曾经权势滔天的九大皇族，有的皇族势力被渐渐削弱。
因为有的皇族势力削弱太多，便没有资格占据皇族之名，于是被排斥出皇族之列。
皇族毕竟是皇族，底蕴非常深厚，就算没有资格占据皇族之名，也不是寻常家族有资格能与之争锋相对的。
于是，就在这时候，从九大皇族中，剔除了四大皇族，为了等级分明，这被剔除皇族之列的四大家族，便以九州王族自居。
所以，现在出现四大王族和五大皇族。
任何一个家族，都不是燕都八门这种级别的家族能媲美的，即便是四大王族中实力最弱的一个，也能镇压燕都八门。
对于普通人而言，只知道燕都八门是站在九州的顶尖家族，但只有燕都八门这个层次的人才知道，在王族和皇族面前，燕都八门连个屁都不是。
至于宇文斌母亲的身份，杨辰早就知道了。
只是，并不是宇文斌口中的皇族，而是四大王族之一。
杨辰眼神冰冷如霜，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强烈的杀意在翻滚。
“那你可知，我是何人？”
杨辰忽然问道。
在杨辰瞬间将他带来的八名枪手秒杀的时候，宇文斌就已经意识到，杨辰并不是那么简单。
此时，听见杨辰的话，宇文斌内心只剩下了恐惧。
他不知道杨辰的身份，但是能感觉得到，就算是燕都八门，也奈何不了杨辰，否则宇文高阳就不会向他求饶了。
“你你，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宇文斌颤抖着声音问道。
“钱彪，你来告诉他，我是谁！”
杨辰漠然地说道。
钱彪闻言，便知道杨辰这时打算要彻底灭口了，否则也不会暴露身份。
他向前一步踏出，冷漠地看了眼宇文斌问道：“你可知，现在北境极寒之地？”
闻言，宇文斌瞳孔骤缩，难道说，杨辰是来自那个地方的人？
“九州国人，何人不知北境极寒之地？”
“九州共有五大州域，皆有九州皇族镇守。但是，在这五大州域之外，还有东西南北四境，每一境的条件都极为艰苦，皆有百万雄兵镇守。”
“这四大境中，尤其是以北境极寒之地是最为凶险的地方，也是防御最艰难的一境，但是北境却是九州国最安全的边境。”
“因为，在那里，出现了一个九州国，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守护者，封号不败战神，也是四境中，最强的一个守护者。”
“曾有顶尖强国元首当众宣称，九州国杨不败，与国同岁，一人可敌百万雄师！”
宇文斌对于九州四境倒是非常清楚，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眼神中还有几分敬畏。
等他说出这番话后，才一脸惊讶地看向杨辰说道：“难道说，你也来自北境，是杨不败守护者旗下的兵？”
说罢，不等钱彪开口，他忽然大笑了起来：“我终于知道，你消失的五年，为什么查不到任何消息，原来，你是去了北境当兵。”
“我也明白，为什么你刚回来，父亲就安排管家去江州找你，请你回归宇文家族，掌管宇文家族了。”
“我也知道，你的实力为什么这么强大了。”
“因为，你是杨不败的兵，有杨不败给你撑腰，所以你才有恃无恐，就算是燕都八门，你也丝毫不惧。”
“杨辰，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服，因为你只是仗着杨不败的身份，才让宇文家族不敢动你。”
“但这又如何？你杀了我，我母亲的家族绝不会放过你，除非你是杨不败，否则你只有死路一条。”
宇文斌哈哈大笑了起来，此时他自以为自己想明白了一切，反而没有任何对于死亡的恐惧了。
一旁跌坐在地上的周玉翠，根本接触不到宇文斌说的那个层次，也就根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知道杨辰的背景很强，就连燕都八门都不惧。
杨辰冷眼看着宇文斌，没说话，只觉得宇文斌非常可怜，一个自以为是的豪门大少。
这时候，钱彪却冷笑一声，说道：“你错了！”
“错了？”
宇文斌笑声停止，咬牙问道：“我说错什么了？他就是仗着自己是北境的兵，有杨不败给他撑腰，宇文家族不敢动他，才敢踏入燕都，才敢杀我。”
“离开了杨不败，他什么都不是，就是一个蝼蚁，宇文家族要杀他，轻而易举！”
“杨不败只是北境守护者众多尊称中的一个，你只知道，杨不败是九州国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守护者，那你可知，杨不败真正的名字，是什么？”
钱彪厉声质问道。
钱彪的这番话，让宇文斌忽然冷静了下来，他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个令他震惊的猜测。
“杨不败叫什么名字，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宇文斌不敢往下想了，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只知道，如果不是他，杨辰什么都不是。”
“跟我比，杨辰就是一个私生子，一个家族弃子，他拿什么跟我比？拿什么跟我争？”
宇文斌愤怒地咆哮了起来。
“萤火之光岂能与皓月争辉？”
钱彪嗤笑一声说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
宇文斌咬牙说道。
“跟守护者大人比，你就是凡人，守护者大人是九天之上的神，就凭你，也有资格跟守护者大人比？”
钱彪怒喝连连。
而他的话，像是一记雷霆，在宇文斌的脑海中炸响。
“我我何时跟杨不败比过？我只是再跟杨辰比！”
宇文斌声音都在发颤。
其实，他已经明白了钱彪的话，也猜到了杨辰的身份，只是，他不愿接受这个对他而言的残忍事实。
“你口中的蝼蚁、私生子、家族弃子，也就是站在你面前的这位，他在北境，还有一个尊称，就是杨不败！”
钱彪的神色忽然非常恭敬了起来，眼神中还带着满满的自豪，居高临下地看着宇文斌说道：“如今，北境的守护者，九州国的不败战神，让百万雄师敬仰的杨不败，就站在你面前！”
“你却说他没有资格跟你比？”
“就算是你口中的九州皇族的家主来了，也不敢跟守护争锋。”
“你一个燕都八门的大少，也敢跟守护比？”
“你，配吗？”
钱彪的话，句句诛心。
宇文斌已经震惊到了无以复加，瞳孔中满是不可思议。
“不！”
“不可能！”
“绝不可能！”
“五年前他才去了北境，短短五年，他怎么可能成为守护者？”
“你是为了配合杨辰这个混蛋，故意骗我的，对不对？”
“你们就是想要在杀我之前，戏弄我一番，对不对？”
宇文斌情绪万分激动，一边情绪激动地说道，一边不停的后退。
等他这些话说出口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楼顶边缘，再后退一步，便会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