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佑没有催促,气定神闲的喝着茶。
东方和看他比自己还要镇定,似乎断定自己会答应一般,不禁起了疑惑。
“李大人似乎胸有成竹?”
李承佑闻言笑了笑道,“大人可想知道?”
还真就那么回事。
“愿闻其详。”东方和点头道。
李承佑若有所思道,“大人为户部堂官,眼下户部已成为大乾官员避之不及的地方,最重要是圣上已经开始对户部不满,若是大人还不寻求办法解决亏空,圣上会怎么想?”
乾熙帝会怎么想?
这个不需要李承佑回答,东方和自会知道。
如若再找不到解决亏空问题,那么他势必要致士。
可是他又不甘心,说是恋权也好,想为大乾为乾熙帝排忧解难也罢,他都要做些事出来。
即使不成,也要尝试去改变。
眼下机会摆在眼前,做不做皆在他一言之间。
“好,既然如此,我答应你。”终于,东方和再三思量下答应了。
“明日你我共进退。”
“共进退。”
次日金銮殿内,李承佑将开海运一事道出,乾熙帝顺势询问群臣百官意见。
话说李承佑开口,将在场出了乾熙帝和东方和的百官下了一大跳。
论谁也没有想到李承佑会如此大胆,竟然想在海运上做文章。
“大胆!”突然一道呵斥声在大殿内响起,高安翔指着李承佑大骂道,“李承佑你竟敢在陛下面前枉自主张开海运,是何居心?”
“高大人,臣自然是忠心陛下,忠心朝廷。”李承佑丝毫没有畏惧,看向高安翔从容道。
转而环视殿内众人,最后看向乾熙帝道,“眼下国库亏空,陛下、群臣百官无时无刻不在冥思苦想,只为寻得一开源良策,以皆国库亏空之忧,微臣以为开海运便是最佳上策。”
“大胆,李承佑你简直居心叵测、胆大包天。”高安翔又怒道,看向乾熙帝,搬出大乾律法道,“请陛下速速降旨将李承佑抓起来,此人竟想擅自更改祖宗之法,其心可诛也!”
“祖宗之法不可变,臣等附议!”同意高安翔看法的官员纷纷附和。
只一瞬间,殿内大半官员已经站在李承佑对立面。
“都起来吧!朝堂议事,当畅所欲言!”眼看李承佑陷入危局,乾熙帝当前开口为其解围。
胡庆山义愤填膺道,“陛下,朝堂上允许畅所欲言,但并不是让有些人妄言,什么解除海禁商业年锐高达百万、干万,这都是蛊惑陛下的妄言,李大人如此大言不惭,居心叵测,实不该为我大乾臣子...”
李承佑借宋史据理一争道,“胡大人,在下所言句句属实,而且是有史可考,宋朝一代的史记便记录了当时海运的事实,胡大人若是不信,何不回去翻看宋史?”
“呵!”胡庆山冷哼一声,鄙夷不屑道,“宋时一朝已过去几百年之久,且不说宋朝是否真的存在,即使是存在,几百年之久的事情,既无考证,又无实据,怎可拿出来说事?”
“真不真臣暂且不议,且说宋时一朝文强武弱,对外战争连战连败,以至割地又赔款,这等羸弱的王朝,岂有军事武力保护海上航运?”
“天大的笑话,宋朝连外敌都打不过,还有军事力量用在海上?”
“陛下,臣以为史书上所记载宋朝海运,只不过是宋人编织出来的谎言...”
胡庆山短短的几句话,不仅反驳了李承佑,而且还否认了宋朝,同时还获得一群人的赞同。
李承佑只有东方和一个队友,任凭两人如何想要扭转乾坤,依旧没能被碾压的结果。
剩下唯一可能反败为胜的机会,就只有等乾熙帝站出来为他们表态。
只是眼下这种情况,乾熙帝显然不可能出声,支持更改祖制,必会被言官弹劾...
虽然乾熙帝没有明确表态支持,但对于双方的态度模棱两可,让大家看出了端倪。
散朝之后,李承佑呵东方和走在一起,胡庆山还不忘在一旁嘲讽。
“李大人真是胆大妄为,竟妄想更改我大乾祖制,幸好遇到陛下仁慈,没将尔等捉拿。”
话不投机,李承佑只是冷哼一声,之后也没有继续理会。
李承佑随东方和到了府上,坐下来商议对策,可是朝堂上反对的声音太大,他们两人短时间根本无法扭转败局,不禁变得有些颓势。
凌云早早就在关注早朝的动静,这会也知道了朝议的结果。
其实不用听,凌云也知道是这么一个结果。
想开海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现在也只是困境的第一步,往后或许还会有更大的困难。
“李兄,开海一事,看来是困难重重啊!”东方和长叹道。
今天的朝议,他事先已有准备,然而反对的激烈程度还是吓了他一跳。
“东方兄,凡是一朝之开创改革者,无不是历经万般磨难,才能取得一定成果,你我二人方才刚刚开始,更大的挑战和困难还在后面...成功了,必会名流干史...”李承佑没有因为今天的事感到泄气,反而愈发的兴奋,他坚信开创海运定会改变大乾当前的困境,届时如果成功,他们定会在史书上留下浓重的一笔,想到这里他就感觉有无穷的力量。
“是否名流干史,在下并不看重,在下只愿百姓免于战乱,安居乐业...”相对于李承佑的想法,东方和更多是想到百姓,只要大乾能平稳运转,大乾百姓才能安居乐业活下去。
第二天,开海一事依旧没有进展。
只是下午忽然传出左相王阳羽辞官的消息。
此消息一出,立即引起轰动。
最高兴莫过于何玉山,只要王阳羽致士,那么他将有机会登上左相的位置。
第三天早朝,王阳羽在朝上呈上了奏折,请求乾熙帝准许他致士。
乾熙帝夸赞了王阳羽这些年的功劳,最后还是答应了王阳羽的辞官。
当乾熙帝准许二字落下,饶是心思深沉的何玉山都忍不住激动。
王阳羽离开,左相之位必是他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