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许嘉明的话语被高无恙掐在咽喉，他绝望的挣扎并没有持续多久。
高无恙暴起青筋的指节早已深深陷入他的脖颈。
“说啊！你把许嘉明带去哪儿了？”
暴怒如恶虎的高无恙咆哮着，手上的力气不由加大。
随着清脆的咔嚓一声，被他掐在半空的许嘉明眼中神采慢慢散去。
软软垂下的脑袋靠在右手虎口，许嘉明毫无生机的眸子正与高无恙对上视线。
心下一愣，高无恙高举的手不由放松，被他摁断脖子的尸体软软倒地。
“我好像忘了件事……”高无恙往后退了半步，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道：“被我掐着脖子，他也说不了话。”
想到这里，他无奈的摇摇头，不再注意地上死不瞑目的尸体，迈开步子从它身侧走过。
“唔唔……唔！”
随后，高无恙就听见了一阵轻微的呜咽声，很耳熟。
慢步走向楼梯间，他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女人，一个被胶布封着嘴，双手被剪在身后的女人。
“宁婷……”
眼皮一低，高无恙面无表情的望向宁婷身后站着的许嘉明。
“说说，现在是什么情况？”
许嘉明对高无恙的话一脸茫然，先看看面前烧伤还未恢复的他，再看看被自己控制的宁婷，开口道：“什么情况？当然是宁婷偷袭我，然后被我反杀了。”
“是吗？”
高无恙眼睛一眯，视线落到双臂完整的许嘉明身上。
即使他因为食用了鬼物残留，接受了阴气强化，应该也还做不到断肢重生。
所以面前的许嘉明也不是他要找的许嘉明。
垂在身侧的手掌一抬，高无恙掌间凝起一把焦油小刀，伴随他挥动手掌，一道黑影直愣愣的飞出，正中许嘉明眉心。
许嘉明的表情凝固，直挺挺的往后倒去。
不再被许嘉明束缚的宁婷猛地起身，转身就想跑。
但高无恙又怎么会放过她呢？
他可对眼下的状态一无所知，才死的许嘉明刚才可是说过，是宁婷偷袭了他，那宁婷为什么又要偷袭本该一起行动的队友呢？
身形一动，高无恙瞬间追上全力逃跑的宁婷，在她还尚未反应时，一巴掌按住了她的头。
宁婷顿时只感觉天旋地转，额头狠狠砸在坚硬的水泥地面，剧痛瞬间炸开。
高无恙把宁婷按在水泥地上，刚准备说些什么时，她的右手就猛地往后一摆，握紧的拳头直砸向他面门。
不过太慢了，宁婷挥拳的动作在他眼中慢如蜗牛且轻飘飘的毫无攻击性。
左手往前一探，一把抓住宁婷挥来的拳头，高无恙全无怜香惜玉之心，五指用力，咔嚓一声脆响，宁婷整只右手顿时变了形状。
“我问，你答。”
高无恙的声音响在耳边，十指连心，被他捏碎手掌的宁婷早已一头冷汗，眼中满是惊恐，不过倒还是硬气，直到现在也还没吭过一声。
见宁婷没有反应，高无恙松开已然被他捏碎的宁婷右手，左手落在宁婷指节上，掐住她的手指慢慢往上掰。
“我说！我都说！”
终于宁婷还是在指节逐渐疼痛的恐惧中放弃挣扎，高声喊完后接着说道：“不管你问什么，我都说！求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与其说恐惧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倒不如说宁婷早就被压倒了，只是刚才全靠着一股气撑着。
而在高无恙的暴力碾压下，那股气散了。
“很好……”
高无恙喃喃一声后松开了掐着宁婷手指的左手，倒是按着她后脑勺的右手并未有任何松懈。
狮子搏兔，亦需全力。
垂下双目，高无恙低声问道：“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在这里。”
“他们，他们都被另一队和我们长得一样的人杀了，我是侥幸从四楼跑下来的！”
宁婷的声音颤抖不已，言语有些颠倒，再说到逃跑时更是失声尖叫。
被宁婷的尖叫声刺的耳膜有些发疼，高无恙按着她后脑勺的手掌不由紧了一下，皮肉被扯的生疼，宁婷忍不住痛呼一声。
听见宁婷吃痛的声音，高无恙才回过神来松开了手掌，接着问道：“所以刚才你以为那许嘉明是杀你们的那队人，所以你才偷袭他了？”
“对，对，你怎么知道？”
宁婷连连应声，眼中露出毫不掩饰的惊讶。
“我问，你答。”
高无恙低声说了一句，宁婷顿时噤若寒蝉。
“下一个问题。”高无恙稍作思考，松开了按着宁婷后脑勺的手掌，接着问道：“你有没有看见过一个断臂的许嘉明？”
“什么？断臂的许嘉明？”
宁婷有些惊讶，看她的样子并不像说谎。
高无恙摇摇头，完全松开了手掌，不再注意宁婷，自顾自的往前走去。
倒是在被放开后，宁婷一时间愣在了原地，等到高无恙走远后，她才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赶忙跟上他。
听着身后逐渐靠近的脚步声，高无恙侧目望向额头留着血痕的宁婷，低声问道：“为什么要跟着我？”
“啊？”宁婷脚步一停，像是被高无恙问到了，但随后她还完好的手掌一握，害怕的说道：“杨丛，许嘉明，陈有，他们都死了，我现在不知道该去那里……”
听完宁婷的话，高无恙不由一笑，反问道：“所以你就要跟着我吗？我刚才可是亲手捏碎了你的手。”
被高无恙的笑声吓得一颤，宁婷不由往后退了半步，但随后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表情复又坚定下来，她低声说道：“你会捏碎我的手是因为我想要攻击你。”
“这并不算是你的错，反而你居然没有杀我而是放了我，这让我觉得你是一个好人……相比于见面就要杀人的他们，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人！”
“我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说到这里，宁婷的情绪已然有些失控，在高无恙的注视下连连深呼吸后才平静下来，带着慢慢的希冀问道：“所以，我能跟着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