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没,我现在要在肿块的表皮做一个放射状梭形切口,然后将全部的血块向外挤出来,接着才是用组织钳和血管钳沿着皮肤和血块之间分离,将血块完全切除。”
陈棋一边做着手术,一边教着卢小慧手术步骤和注意事项。
卢小慧听得很认真,因为现在是手术期间,否则她早就拿出纸笔来记下来了。
“陈医生,这手术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这个患者的情况还不算严重,你看只有一个痔核,如果痔核多,那我们结扎线之间一定要保留一厘米以上的正常粘膜,防止肛管狭窄。
还有就是止血一定要仔细,如果术后出血进入肠腔那是不能轻易发现的,等失血过多了,就会出现休克,以现在的医疗条件很容易造成严重的后果,明白了吗?”
卢小慧听明白了,病人在这不能明说,意思就是很容易死亡。
陈棋说的注意点虽然简单,但这都是临床经验喂出来的,书上都不会写明,卢小慧,以及那个常喜华也是运气好,碰到这个重生怪物。
“手术室”里面正在忙着。
手术室外面,贺家的人可就议论开了。
“你们觉得这个陈大夫怎么样?”
“我觉得不错,人长得好看,个子也挺高,关键还是个正式工,以后不愁吃不愁穿的。”
“就是不知道人品怎么样?”
“怕什么?有我们老贺家在,他敢反了天?将来敢对我妹妹不好,看我不揍他!”
“那等他手术出来就跟他说说?真成的话早点把好事给办了?”
一群贺家人自说自话,再说下去连孩子的名字都要取好了,旁边的严院长听得越来越尴尬,想解释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常喜华则羡慕坏了,这贺永芬可是供销社的一支花,黄坛镇上哪个小伙子不想采?结果现在居然被一个中专生捷足先登了。
这果然是书中自有颜如玉啊。
手术室内,陈棋缝完针,贴上纱布,也是松一口气:
“小贺同志,手术非常成功,不过接下来几天你还不能动,我每天会来给你换药,大约10天左右就能拆线,到时你这病痛就彻底结束了。”
小姑娘躺在病床上已经做过了心理建设,这时候听说不用再忍受痔疮的疼痛心里也是开心:
“真的?太好了,谢谢陈大夫,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没事没事,你先躺一会儿,小惠,你给小贺同志穿好裤子,顺便清理一下工具,我去跟家属说一声。”
这是手术医生的习惯,做完手术都要亲自去跟家属通报一下。
一来是可以让家属放心,二来嘛,你红包都给了,售后服务总要做好的。
当陈棋摘掉手套走出“临时手术室”的时候,家属唰一下就围了上来,不少妇女眼里都冒着绿光,吓得陈棋直接倒退了三步。
贺母:“陈大夫,怎么样?手术成功了吧?”
陈棋:“成功了,放心吧,现在里面在清理,过会儿你们就可以抬走了。”
贺父:“陈大夫,太感谢你了,你可真是D和政府送给我们山里人最好的人才啊。”
陈棋:“哪里哪里!”
本来双方的谈话很愉快,都在做着商业吹棒,突然贺永芬的哥哥贺永祥站了出来:
“陈大夫,是这么个情况,我们贺家呢,在红丰公社呢也算是有头有脸,哪怕整个黄坛区10个公社,我家也是好算算的人家,从来都是家教极严。
我妹子呢,也是我家全力培养的,虽然是初中毕业,但我们家也想办法送进了供销社,成为了正式工,而且你也看到了,我妹子长得不差吧?从小就乖。
你也知道,一个姑娘家最重要的就是清白,现在她被你这个小伙子看也看光了,摸也摸遍了,清白之身算是没了,以后嫁人都困难,这样,我作主,我妹子就嫁给你了!”
轰~~~~
陈棋只觉得五雷轰顶,两世为人,做了半辈子医生,还是TM第一次听到医生做个手术就要做丈夫了?
这是炒股炒成股东、炒房炒成房东、泡妞泡成老公,练功练成自宫的节奏?人生四大傻又要多一傻了?
“不是,我是医生,我给病人做个手术,怎么就玷污了小贺同志的清白?这话要说清楚,我可没有对她做过什么不合礼数的事情,也从来没有对她有非份之想啊。”
陈棋急了,这事关他和贺永芬的名誉,话必须说清楚。
八十年代,绯闻是最容易毁掉一个人的前途的。
贺父这时候也站了出来:
“陈大夫,可能乡风不一样,我们贺家女人如果被人这样看光了,那就是没清白了,不管她愿意还是不愿意,她都是你的人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就是她的命。”
“对呀对呀,不嫁给你,她以后还有脸见人?”
“如果她以后嫁给别人,被婆家知道婚前有这种丑事,肯定会休了她。”
“就是,陈大夫,你男的无所谓,你也要替人家姑娘名誉考虑呀。”
贺家的三姑六婆们你一句我一句开始七嘴八舌说了起来,有人唱红脸,有人唱白脸,有人起哄,有人威胁。
好嘛,陈棋算是看出来了,怪不得会来这么大一家子,敢情人家是有备而来呀。
陈棋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掉入了一个“陷井”里面?说好的山里人纯朴呢?这比资本家还黑啊。
严院长也是急得一跺脚,他做梦也想不到,一个痔疮手术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赶紧站了出来:
“老贺老贺,别急,这话你可不能乱说,现在可是新社会,小年轻们可是有恋爱自由,婚姻自由的权力,你可不能强迫他们呀,这可是犯错误的。
再说了,人家小陈医生可是有对象的,难道你们要他做陈世美,抛弃糟糠之妻啊?这个明显是不行的,你们冷静一下,今天手术我医院铁门都关了,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的。”
贺永祥不爽了:“呸,哪有这样的道理?那我妹子白白被污了身子便宜了他???”
陈棋觉得自己的三观已经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