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沈妙妙同李莲谈过后李莲也不再作妖,只每天待在房间里。
她只等着自己那小姑子回来给她银子。
若是沈重不放自己离开,她也不介意留下替他收尸。
沈重如今早就离不开自己了,就算他不愿意写和离书,自己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只要再等几个月,他迟早会死。
自己已经忍了两年,再有几个月她有什么等不起的?
到时候沈重死了,自己照样能拿了银子离开。
毕竟当个寡妇,可比被休了要好听些。
李莲心情颇好,倚在窗边哼着歌。
桂花婶心里的希冀彻底消失,看着惺惺作态的儿子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早就被人捏碎,如今再也疼不起来了。
“娘,妙妙就是被你和阿爹给惯着了。”沈妙妙一夜未归,沈重脸上都是愤恼。
沈三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拿着自己旱烟杆坐在门口。
见没人搭理自己,沈重的脸色更难看了些。
自己才是这个家的主心骨,沈妙妙不过是个女人,迟早是要嫁出去的,可自己爹娘怎么都是这幅样子。
“爹,娘!妙妙她已经十八岁了,不在家好好待着就算了,你们还让她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像什么话。”沈重嘟嘟囔囔说着自己的不满,眼睛却是偷偷注意着他们的反应。
桂花婶收拾碗筷的动作一顿,没说什么。
见自家爹娘不反驳,沈重心里有些得意。
就算沈妙妙那小丫头做了什么酒楼东家那又能怎么样?
到底他才是家里的男丁,爹娘自然是偏袒着自己的。
想到自己欠下的债,沈重放软了语气。
“娘,妙妙也老大不小了。”
“妙妙的事她自己做主。”桂花婶只淡淡回了这么一句,端着碗筷就要去厨房。
沈重赶忙杵着拐杖跟了上去,动作很是滑稽。
“娘,我是做哥哥的,自然是要多为她着想不是。”
沈重怕自己阿娘不信,连着语气里带满了愁绪。
“这妙妙都已经十八岁了,再等下去就成老姑娘了!而且哪里有让女人出去抛头露面做生意的道理嘛!这要是让人家晓得了,不是平白笑话咱们吗?”
沈重言辞恳切,可说出的话落在桂花婶和沈三的耳朵里,只觉得讽刺得很。
历经两年,他们的儿子在那一夜就已经死在了山匪手里。
“等你好些了,就带着李氏走吧。”桂花婶神色淡淡,刷洗着手里的碗。
“娘!”
沈重没想过自家阿娘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话两年前我就该说了,如今你也成了家,咱们就该分家单过。”
“可是娘,这要是分了家,你和阿爹怎么办?”
沈重语气哀求,心里却是惶恐不安。
他身上该背着一百两的债,要是,要是自己同爹娘分了家,他欠的那些银子又该怎么办?
“我和你阿爹也不会拖累你,你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逢年过节了你要是有心就回来看看,要是没空我们也不强要你回来。”桂花婶说这话的时候不像是在说分家的大事,语气平淡的好像是在同沈重谈论今天的菜价如何一般。
“娘,咱家就我一个儿子,要是分了家,难不成你们还想着靠着妙妙过日子吗?她迟早要嫁人,难不成,难不成你们是想招上门女婿不成?”
沈重顿时如临大敌,他怎么就没想到,如今自己那妹妹做了酒楼的东家,一个月怎么不得赚几十两银子?
若是爹娘一狠心,当真分了家,那小妮子招个上门女婿又怎么不可能?
到时候自己才是真的什么都得不到了。
想到这儿,沈重的眼里闪过一丝狠辣。
他不能让沈妙妙招个夫婿回来,他得做些什么才行。
沈妙妙在林家住了三天,郑师傅领着他的徒弟们在院子里忙活得十分卖力。
南枝再和沈妙妙一道去瞧的时候,那楼梯已经初具雏形了。
“辛苦郑师傅了。”南枝从柳大的手里端过一盏凉茶,递到了郑师傅面前。
“林姑娘客气了。”郑师傅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客客气气接过了南枝手里的凉茶。
他现在对这林姑娘心里可是实打实的满意得很。
这几天里隔壁的小二对着他们师徒几个才是真的待如上宾。
每隔半个时辰就来送一回茶,一个时辰送些糕点饼子,两个时辰过来送一次饭菜。
那味道更是没话说,能有这样的雇主,实在是不容易。
就算他名声在外,可请他去干活的都是大户人家的管事,真做起来,还真不如这林姑娘客气。
真要说起来,也不怪人家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能开起这样大的一个酒楼来。
他也打听过了,自己这接的活,就是那女子楼的生意。
要说起来,自家婆娘当初可还闹着想来瞧瞧。
那时候他只觉得是想赚女人银子的噱头,这会儿看着,人家还真不是这样肤浅。
“林姑娘沈姑娘,你们就放一百个心,这活我肯定给你们办的漂漂亮亮的。”
郑师傅一拍胸脯,笑得牙龈都露了出来。
“好。”沈妙妙点点头,同南枝一道分发了凉茶,这才回了三味居。
如今天气越来越热,到酒楼里来吃饭的人虽说也还算得上多,可总有惧热的人不愿意出门。
她们的冰还没买到,醉亭轩和洪福楼却是已经在大堂里摆起了冰块散热。
索性三味居酒菜便宜,一些家境普通些的,还是喜欢到这儿来吃酒。
二楼包厢却是少了许多客人。
“南枝姐,咱们也要去买冰回来了吗?”沈妙妙拿着团扇扇了扇风,额角微微有些湿润。
自曾小姐说了冰的事情,她们也去找过曾老爷。
曾老爷的意思是全凭曾小姐自己做主,可曾家的冰窖却是要等到六月十号才能出冰来。
“这事还得在想想。”南枝也热得很,可她们酒楼多是薄利多销,大堂一天的盈利最多也只有十两银子,若是要买冰降温,每天至少得四块冰,这就是四两银子。
更不要说二楼的包厢肯定得每个包厢里放置一个,一天下来轮着换就要十四块冰。
只大堂和二楼一天就要十八两到二十两银子的花销,
这就已经抵了每天销售额的一半,再除去各样的本钱,她们一天能有五两银子,或许就已经不错了。
不算还好,一算下来南枝只觉得头疼。
果然做生意这事,考虑得多才行。
要是沈温辰在就好了,他既然连沼气池都会修,说不定还能知道硝石制冰的法子。
正在摊位上吃面的沈温辰鼻子一痒,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十二顿时哈哈笑了起来:“沈大哥,你着凉了不成?”
沈温辰皱着眉揉了揉鼻子,看见十二乐呵呵的样子一脚踹了过去。
十二脸上的笑一僵,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