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里酒馆这边,马玄卿自从上次和代清玉相谈甚欢,现在基本上是隔两天就来酒馆坐坐。
“马公子,你这时常来酒馆,不会荒废了学业吗。”代清允无语的看着他,她这会儿是真的觉得马玄卿有其它心思了,这人老是问她们关于果酒的事情。
马玄卿摇了摇折扇,笑容灿烂,“学业自然不会荒废,只是我十分爱喝这果酒罢了。”
信你才有鬼了,昨日才买了许多酒回家,不在家喝,天天跑来酒馆喝,这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
代清允给他拿了酒就溜了,秦舟说得对,要离他远一点。
但是,明显玉儿被他三言两语哄住了,两人总能天南海北的聊半天。
等马玄卿走了,代清允拉着玉儿回后院屋子里。
“玉儿姐,你不会看上他了吧。”代清允关好门悄声问道。
代清玉没想到她会问的这样直白,羞红了脸,“允儿你胡说什么。”
看她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代清允连忙问道,“玉儿姐,马公子已经十六岁了,按理说这么大了家里应该都议亲了,你知不知道他定亲了没?”
代清玉没想到这茬,愣了愣,“我,我不知道。”
“玉儿姐,你还是同她保持距离的好,要是被人传了嫌话对你不好。”
“况且家里就算给你寻亲事也会问过你的意见,你万不可自作主张。”
代清允语重心长的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不信玉儿听不懂。
“嗯,我知道了。”代清玉点点头,闷闷不乐的说道,“我和他也只是聊得来罢了,没有想过其他的。”
代清允看着她这样,心里叹了口气,分明就是怀春少女啊,虽然她这样说有些重了,不过也比被人诟病来的好。
“对了,今早我听奶说过两日就去高家提亲了。”
代清玉听了一喜,“这么快商量好了?那我们不是就有嫂嫂了。”
“是啊,没想到高小姐还是个性情中人呢。”代清允不动声色的岔开话题。
过了两人,林氏请了官媒上门提亲,再合了生辰八字,大郎送了高小姐一枚碧玉发簪,高小姐则送了大郎亲手缝制的荷包。
因为高家没有长辈,代家直接将聘礼送了过去,再定下吉日,等到大郎乡试之后成亲,这门亲事就定好了。
这雷厉风行的速度,代清允直接被震惊到了,她偷摸问了李氏,李氏回她一句,林氏也是顾及高小姐的名声,不然的话,大郎的亲事不会这样匆匆忙忙。
亲事定下,大郎三郎也重新沉浸在学习中,眼看秋日就要乡试,两人只管闷头学习。
……
果园这边果树已经全部栽种完毕,除了死了两棵果树,一切都还算顺利,王禄手把手的教了代家几兄弟如何养果树之后,也回了庆州。
“爹,这几亩地的葡萄种子一定要仔细养啊,我等着吃葡萄呢。”代清允小心翼翼的蹲在葡萄地边,这两日葡萄苗已经出了一些。
“那是自然,等葡萄苗起来了,我们再搭葡萄架子,过几个月就能吃了。”代之孝在王禄教的时候学的极为认真,他发现自己好像很喜欢种植这些东西。
代清允点点头,又看了看栽种好的果树,心里直乐呵,到时候果子全部成熟,果园里都是果香,那场景,绝了。
父女俩正聊的欢,果园门口聚集了一群人。
二郎大声的喊着他们安静。
那群人男男女女有十来个,七嘴八舌的说着让代之礼出来。
代清允皱着眉头过去,“二哥,怎么回事。”
二郎见她来了,无奈的说道,“还是上次修建果园的事情。”
“那事情不是解决了吗,这会儿又来闹什么。”代清允人小声音可不小,有些恼怒的看着这些人,“你们这样聚众闹事是想做什么?”
那群人中为首的男人站了出来,苦笑的说道,“代小姐,也不是我们想闹事,大牛伤了腿,医药费不少,我们也是没法子。”
“胡说八道,你家医药费我们赔了的,这会儿又说不够?”二郎立马说道,“还是我爹亲自送过去的!”
代清允有些无语,他们不会还想着用这事来讹钱吧!
“可是,可是你们家给的十两银子远远不够啊,大牛的腿再不治就废了!”大牛娘哭丧着脸,“要不是我们找了代之礼,他不管,我们也不会来闹事。”
代清允听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分明让大伯送五十两过去!
这明显是大伯中饱私囊了。
代清允示意二郎不要说话,让李云从荷包里拿了四十两银锭子。
“这些银子你们先拿回去,不够再来代家找我。”
大牛娘接过银子,连忙说道,“够了够了,谢谢姑娘谢谢姑娘。”
送走了这群人,代清允让二郎和她爹继续忙果园的事情,她要回家好好问问大伯这件事!
当时修建果园的时候,代之礼逞强非要自己上围墙去搭砖石,结果下梯子的时候没稳住倒了,直接砸在了大牛腿上,大牛的腿不仅仅被砸,还被一块尖锐的石头扎了,当时就血流不止。
代清允得知消息立马让人送大牛去医馆看病,和家里商量一番拿五十两银子给大牛家,于情于理都应该这样,林氏也让代之礼亲自送过去,再好好赔礼道歉。
代之礼倒是答应的痛快,没想到他背后搞了这么多小动作,要不是大牛家没有办法在果园闹了出来,这事还不知道代之礼要瞒到什么时候!
这会儿代之礼正在家里休息,说是这些日子起早贪黑的学习种树累到了,亏的大家都信了。
代清允回了代家就踹开大房的门。
“你这是怎么了允儿。”
“你这是做什么,好好的踹门?”
在院儿里择菜的赵氏和孙氏诧异的看向她,不过赵氏语气十分不悦。
“大伯,你还睡着呢,侄女有事想要问问你。”代清允没理她们,冷冷的朝房里喊道。
代之礼被踹门声惊得起来,脸上有些怒气,“你这丫头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敢踹大伯的门!”
“怎么回事?”堂屋里林氏和李氏抱着小五郎听到动静连忙走了出来。
赵氏语气不悦的对林氏说道,“谁知道是谁惹了四丫头,无缘无故踹了大房的门。”
李氏听了看了赵氏一眼,就因为上次的事情还记到现在,这大嫂真是会变脸。
“我可不是无缘无故踹门,大伯娘你怎么不问问大伯做了什么好事!”代清允冷冷的看着赵氏,既然她一定要这种态度对她,她也不会客气。
“你!你大伯能做什么,天天起早贪黑的去果园还能做什么!”赵氏愤愤的说道。
“是吗,大伯你说呢,大牛家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代清允嘲讽的说道,“当日我说拿五十两银子给大牛家,你拿了多少?”
代之礼一噎,没想到这事被代清允发现了,“怎么,大牛家这会又找你要钱了?这家人脸这么大呢,我找他们去!”
“你给我站住!”林氏看着要跑的代之礼,呵斥道,“都给我进来!”
林氏的话不敢不听,代之礼灰溜溜的进了堂屋。
“允儿你说,到底怎么回事。”林氏看向代清允。
“呵,大伯就给了大牛家十两银子,他们家支撑不住了才来果园闹,我这才知道大伯竟然拿了人家的救命钱!”
代清允这一刻简直觉得自己太幼稚太天真,居然轻信了大房变好的样子,她以为大郎和二郎好,大房两口子也不差,果然,人性最经不住考验!
赵氏是这样,代之礼也是这样!一个拎不清,一个贪财!
“你胡说八道什么!”赵氏显然不知道这件事情,“你说话未免太难听了些,他可是你大伯!”
代清允懒得搭理她,眼睛直直的看着代之礼。
“老大!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林氏活了几十年,她的儿子她怎么不清楚,听允儿一说,她就知道了这是代之礼干得出来的事情。
代之礼被林氏的气势吓得一抖,小声说道,“我,我就是觉得大牛看病用不了那么多银子。”
“那日我们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大牛伤的有多重!都见骨头了!血流了多少大伯你没看见吗!”
代清允简直头都被他气昏了,“李叔送了大牛回来怎么说的,大夫说这伤口太大,又伤筋动骨要好好养,外敷内服的药材就要三十两!”
见代之礼被呛的说不出话,林氏一拍桌子,气的站起身指着他,“你给我跪下!等你爹回来了家法伺候!”
代之礼一听连忙跪了下去,苦兮兮的对她说道,“娘,我错了,家法就不用了吧。”
这时李氏连忙抱着五郎拉着代清允出了堂屋。
赵氏听林氏要动家法,也跟着跪了下去,“娘,这事不至于闹的这样严重,大牛家的钱补过去就是了。”
“你说的轻巧!要是大牛家忍着不来说,等他死了你们去偿命吗!”林氏见赵氏说的这样风轻云淡,气的拿了手边的笤帚打在代之礼身上。
“我让你贪财,代家是短你吃还是短你喝了!这样不要脸!”
“娘,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代之礼痛的要死,连忙求饶。
“娘!别打之礼了,我们去赔罪认错!”赵氏见自己男人被打的要死要活,心疼的喊道,见林氏压根不理她,转头愤恨的看向院儿里的代清允,又是因为她!
林氏打累了停了手,让代之礼好好跪着,至于赵氏想跪就跪吧,她实在懒得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