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殷景朝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抹喜色。
似乎是顾庭芳的话正中他下怀。
他举杯,“君上,臣敬你。”
顾庭芳拿起了酒杯,眼见俩人当着自己的面就要用她的安全达成什么,殷鹿竹连忙道。
“君上!”
后者侧目,“嗯?”
沉思了片刻,殷鹿竹道:“俗话说,名不正则言不顺,凡是若没有一个正当的名义,就失去了号召力,阻力也会加大。”
“你想说什么?”顾庭芳有丝丝的不耐,那双带着无尽魅惑的眸子朝着顾南栖微微一挑,尽是威胁。
后者一噎,还是硬着头皮道:“民有其愚,权有其智。”
“臣做了一个梦,供奉贵太妃的殿宇失火,大火燎原焚尽一切,可唯独贵太妃画像如旧,不为水火可侵,国师夜观天象,发现贵太妃乃圣女临世,世人应当敬重,否则,祸劫降至,若给以尊贵的封号,说不定,可破除劫难也不一定呢。”
随着殷鹿竹一席话落下,偌大的殿内寂静无声。
顾庭芳怔怔的看着殷鹿竹,久久没有回神。
追封母妃一事,困扰了他多年,他想了许多办法,甚至提拔无能之人,只为达成心愿,可此刻,殷鹿竹一句话,却让他茅塞顿开。
假天用事,名之顺也!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殷鹿竹。
从前,只觉得这人胸无点墨,顽劣不堪,可如今看来,事情似乎并不是这样的。
先前若是巧合,那么,此刻呢?
顶着顾庭芳投来的目光,殷鹿竹满脸警惕,“算了,君上便当我没说吧。”
沉默了许久,顾庭芳才拿起跟前的酒水一饮而尽。
他隐晦莫名的看了一眼殷景朝,“王爷教子有方。”
殷景朝神色淡淡,像是没发现他话中的意思,“老臣惭愧,竟让她只知歪门邪道,忘了正道。”
“孤觉得,此法可行。”
“君上有办法了?”
顾庭芳点了点头。
他拿起筷子,目光扫过桌上的膳食,“没有藕么?”
殷鹿竹被气笑了:“君上,现下是冬日,没有藕。”
“可孤想吃。”顾庭芳目光带着丝丝戏弄,就这样停在殷鹿竹的身上。
瞧着这一幕,殷景朝忽然就咳了起来。
殷屏很合适宜的给他披上衣服,“王爷,你该用药了。”
闻言,殷景朝对着顾庭芳微微颔首,“君上,臣先去,让鹿竹相陪。”
顾庭芳点了点头,目送殷景朝离去。
一时间,饭桌上便只有俩人的存在。
顾庭芳依旧是那句:要吃藕。
殷鹿竹捏住筷子的手紧了紧,心道:“这个狗皇帝,尽会鸡蛋里挑骨头,冬日里要吃藕,他怎么不去吃屎呢!”
“砰!”
顾庭芳一拳砸到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阴郁的眸子直视殷鹿竹。
后者连忙起身,“君上稍后。”
瞧着转眼便跑了没了踪迹的人,顾庭芳呼气吸气,压下心底骤然而起的暴怒。
这个殷鹿竹,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么?
不消片刻,殷鹿竹便折了回来,手里也多了一盘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