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到殷鹿竹跟前,将手里那绣着青竹的手帕递了过去。
垂眸看着她,玄卿面色复杂,“世子如今,真是变了。”
殷鹿竹快速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也不管玄卿递来的手帕,只是抬手飞速的擦去了眼泪。
“方才摔了一跤,疼死老子了!”
玄卿将她深深的看了一眼,没有揭穿她的言不由衷。
方才,他分明看到了这人眼中掩藏不住的悲伤情绪。
只是……
玄卿心中闪过一抹疑惑,他是殷鹿竹,是楚湘王府的世子,生来便矜贵,受尽宠爱,竟也会露出这种神情。
“呵!”玄卿有些讥讽的发出一个音节。
真是无病呻吟!
他将手帕重新揣回身上,“听说今日是世子的生辰,想来讨杯酒喝,看来,是玄卿来的不巧。”
殷鹿竹眨了眨眼睛,“那我的生辰贺礼呢?”
“世子还会缺区区一件贺礼么?”
殷鹿竹看着他,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你难道没有看到,这满朝文武,除了从前楚湘王府的,竟无一人前来祝贺,他们这是看不起本世子!”
“可相国不是来了?”玄卿复杂的看着她,眼底带着丝丝缕缕的探究。
那可是大殷相国沈南箫啊,从前,他可是最讨厌这殷鹿竹的,如今,竟也会到这府中来送贺礼。
本想过来看看,谁知道,却还是晚了一步。
“玄卿吃穿用度皆来自世子,身无长物,这生辰贺礼,便省了吧。”
丢下一句,他在王一的搀扶下,缓步朝着外面走去。
瞧着那有些虚弱的身影,殷鹿竹眉头微不可见的轻皱了一下。
“真是矫情的狗!”
前面,玄卿听见那声音传入耳膜,脚步有片刻的停顿,随后,又缓步朝着前面走去。
……
原本还是月朗晴空的天气,转瞬,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相国府内。
天阶夜色凉如水,窗内烛火摇曳,窗外细雨横斜,积水顺着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圈涟漪,似叹息似挽留。
此刻,相国府正厅双门大开,里面点着琉璃灯火,将屋子照的犹如白昼。
乔岁宜静静的坐在那,她双眸半点掩饰也不曾有,就这样落在了沈南箫的身上。
“相爷,你这是去哪里了?”
闻言,沈南箫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公主,臣的事儿,与公主无关,无须多问。”
闻言,乔岁宜眼底黯淡一闪而过。
沉默了片刻,她曾椅子上起身。
她裙裾长长、广袖飘飘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内穿薄蝉翼的霞影纱玫瑰香胸衣,裙上用细如胎发的金银丝线绣成攒枝千叶海棠和栖枝飞莺,青烟紫绣游鳞拖地。
美艳不可方物。
可此等美色在跟前,沈南箫却是半点目光也不曾落在她的身上。
整个人全身上下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冷漠气息。
“臣让人送公主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