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鹿竹轻哼一声,垂眸,冷漠的瞧着白金垣静默的死在跟前,她呢喃出声。
“死的终究还是便宜了。”
可是,只要死了便好。
还有四大藩王!她谁也不会放过。
这一条路上,纵使春风失色,亦要涉水而行。
……
白芷希还在太后寝宫,却见人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在跟前忽然就跪了下来。
“不好了太后娘娘!”
白氏有些慵懒的抬了一下眼皮,眼中闪过一抹不耐,“说过多少遍了,在这里当差,最重要的便是稳重,你这般咋咋呼呼的,成什么体统!”
“太后娘娘,刚刚传来消息,荣国候他……救驾身亡了!”
“……”
白氏猛地坐了起来,她双目惊愕的看着跪在地下的小太监,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怀疑自己幻听了。
“你,你说什么?”
“谁救驾身亡?”
小太监几乎整个人都匍匐在地,声音里更是夹杂着一抹清晰的颤音,“荣国候,救驾身亡。”
白氏只觉得脑袋传来一阵轰鸣,整个人忽然朝着后面仰去,白芷希僵硬的站在原地,目光空洞。
父亲,身亡了?
她脚下略微酿跄了,只觉得周身的血液似乎就此凝固了起来。
怎么会呢?
她知晓父亲,他要的,只是守住白氏百年荣耀,让自己成为君上的帝后,他断然不会当真为了救谁,便将自己的性命交出去,哪怕这个人是君上。
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君上,在哪里?”许久之后,白芷希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般,有气无力的问了一句。
小太监怯怯的抬头看了一眼白芷希。
“君上与殷世子正在回殷途中,眼下,怕是已经到城门口了。”
白芷希点了点头,让小太监退了下去。
她扭头看了一眼已经昏迷过去的白氏,眼中划过一抹了然。
姑母虽然是君上的母后,可实质上,并非生母,她能倚靠的,也只是父亲。
如今父亲没了,没了白氏,她如今在宫中,便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太后,仰君上鼻息生存。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白芷希似乎就想明白了什么。
她面上划过一抹冷锐之色。
无论如何悲伤,父亲终究是已经没了,她现在要做的,便是保住白氏的荣耀,不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跌落。
父亲既是救君上而亡,那么,君上便是看在父亲的份上,也定然是不人心自己孤苦无依的。
那皇后之位……
白芷希面上逐渐划过坚定,这一次,她一定要坐稳这位置。
白芷希以最快的时间给擦去脸上的胭脂,将唇上刚擦上不久的口脂也一并擦去。
她发髻随意弄得几分散乱。
瞧着镜中的自己,皮肤苍白,面容憔悴,眼中带着点点泪光,一眼看去,竟让人觉得有几分我见犹怜。
末了,她这才朝着昭德殿走去。
于是,当顾庭芳来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杵在门口的白芷希,她不吵不闹,安安静静的站在那,见他过来,俯身行了一礼。
“臣女,拜见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