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淡淡的药香味传入鼻翼,殷鹿竹睁开了一双惺忪的睡眼,就在他准备越过自己往里的时候,殷鹿竹抬手拽住了他的衣角。
脚步一顿,姬砚沉头也不回道“说!”
“脾气这么大做什么?你是活不到明天了么?”
闻言,姬砚沉眉头又是一蹙,“若不是有人求着我来,此刻我该在殷都安枕。”
听着他声音里的抱怨,殷鹿竹抿了抿唇瓣,“我只是觉得,你整日龟缩于王府,怕你会憋出病,带你出来看看着大好河山。”
姬砚沉唇角露出一抹冷笑,也懒得揭穿她。
他腾出一只手,将自己的衣袖从他手中拽了出来,大步往里走去。
然后,他似乎是想到什么,脚步微微顿了一下。
“你散步的谣言已经一月有余,可还未有人找上门来,你确定此举可行?”
殷鹿竹半阖这眼,慵懒的往长椅上一躺。
“南疆王最遗憾的便是没有一个健康的孩子来继承他的王位,这些年来,他四处搜寻女子,不论容貌,只要能生养的,他皆带入府中,我便不信,我这一年抱四的,他还能错过不成?”
“呵!”殷鹿竹话音刚落,姬砚沉便讥笑出声,“你可见过一年抱四的女人该是何种模样?”
殷鹿竹眨了眨眼睛,“长得美怪我喽?”
闻言,姬砚沉又是一声讥笑,听着殷鹿竹当即便沉下了一张脸。
这庸医是个什么意思?
“怎么?难不成你还真要成为那南疆王的侍妾?”
殷鹿竹点了点头,“若不成为他的侍妾,又如何取得他的信任,又如何将南疆瓦解?”
姬砚沉不再说话,只是转过身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他道“殷鹿竹,你对君上便这般忠诚?为了替他扫清障碍,甚至甘愿牺牲清白?”
闻言,殷鹿竹忽然就笑了起来,只是她那笑声里,皆是讽刺,还有深不见底的凉意。
她此生便不知道何谓忠诚。
她想要的,是替父报仇!
父亲愚忠,害得傅氏满门被灭。
可顾庭芳,他端坐高台,掌握世间生杀予夺,那傅氏满门便活该成为他前进的踏脚石么?
自己此番,不仅是为了傅氏,也是成全父亲最后那一点忠君之心,还有,为楚湘王府挣得一线生机。
瞧着她脸上的神情,姬砚沉轻轻蹙起了眉头。
从前,他觉得这殷鹿竹很是蠢钝,一眼便能让人轻易的看透,却又行事张扬,面对君上及相国又唯唯诺诺。
可如今,自己却发现,从不曾看懂过这个人,她就像一团迷雾,当你深入其中想要探查什么的时候,却又发现,又更甚的迷雾。
“殷鹿竹,若有需要,我可助你一臂之力,让你……不必侍奉于他。”
姬砚沉的声音传入耳膜,殷鹿竹回头,朝着他勾唇一笑,“否则,你以为我带你来南疆真是让你散心?”
“……”姬砚沉脸上的神情陡然一沉,心中却不自觉的有些开怀。
这感觉,让他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