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这一幕,殷鹿竹眉头一蹙,她大步走了上来,「你跪在这里做什么?」
抬起头,沈今召满腹委屈当即便是鼻头一酸。
「鹿鹿,那南疆王妃莫非是有什么毛病,她老跟我一个男人过不去做什么?」
「扑哧。」
殷鹿竹突然就笑出了声「谁让你身段妖娆,迷得那南疆王夜夜宿在你的院中,她自然将你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了。」
沈今召冷哼一声。
「有不知道兄长这出得什么馊主意,可害苦了我。」
「这些日子,我每晚都没有地方睡,只能趴在桌上,我都快英年早逝了,兄长他知道么?」
说着,他幽怨的看殷鹿竹一眼,「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只知道大殷天下,哼!」
殷鹿竹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让长桉给你撑伞,忍忍吧,我们如今寄人篱下,怪危险的。」
瞧着那转眼便走的影子都没有的人,沈今召轻哼一声。
果然是,都是一群没有良心的人。
顾庭月自回来之后便身子就更弱了,他生了一场风寒,差点要了他的一条性命。
屋内烧着碳火,他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狐裘,可即便如此,他也觉得冷,冷的入骨入髓。
这天,他好不容易从床上下来,喝了一碗清粥。
段峰站在一侧,担忧的看着他。
「她,来过么?」
段峰摇了摇头,「世子,王爷政务繁忙,一时顾不上世子也是有的,世子别太忧心了。」
「我是说……」
顾庭月轻轻抿了下唇瓣,「殷姑娘。」
闻言,段峰微微愣了一下,他有些不解的看向顾庭月。
从前,世子每每醒来,第一件事便是询问王爷是否来看过他。
可今日,是他第一次没有过问王爷,而是问了那殷绾。
只可惜……
段峰轻轻的垂下头,忽然就不忍心说了。
怕世子会失望,怕他的病会越发的难以痊愈。
将他的沉默看在眼中,顾庭月苦笑一声。
想来,她也不愿与自己再有什么瓜葛的吧。
也是,自己的人生就犹如那看不到希望的死水,谁又会将自己的一生寄托在自己这样的人身上。
顾庭月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罢了……」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那门被人轻手轻脚的推开,露出了一张熟悉的小脸。
殷鹿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走了进来。
她不顾顾庭月此刻错愕的模样,将那碗药往他跟前一放,「世子,这是我特意为你熬的药,喝下去,你的风寒便可痊愈了。」
顾庭月怔怔的看着跟前冒着热气的药。
他颤抖的伸出手,将那碗药小心的捧在掌心,却迟迟不曾喝下。
见此,殷鹿竹催促道「快喝啊,再不喝该凉了,凉了之后更苦。」
顾庭月抬眸看她一眼,接着仰起头,将那药一饮而尽。
苦涩的味道溢满了整个口中,比他从前喝过的任何一碗药都要苦,可是此刻,他却觉得,这药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清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