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握得紧,不容挣脱。
桑浅浅被他拉着,出了阮家,就看到了沈寒御的车。
后座车窗玻璃降到底,方岚正探头朝着阮家大门方向望来,长发被风吹起,耳上大红色耳钉衬得她明媚非常。
桑浅浅下意识就想抽回手,沈寒御却更紧地握住了。
她皱眉,声音很低:“沈寒御,松手。”
沈寒御注视着她,“不松。”
非但不松,还换了个方式握,十指交扣。
桑浅浅气结。
他还真是无所顾忌,道德底线这么低的吗?
那头,看到他们出来,方岚眼睛微亮,推门下车。
“才出来?等你们半天了。”
方岚含笑,拉开驾驶座车门,“我来开车,你们坐后边。”
程,她似乎无视了沈寒御与桑浅浅交握在一起的手。
桑浅浅再迟钝,也发现方岚和沈寒御的关系,貌似有点不正常。
哪有女朋友,看到自己男朋友牵别的女人,还无动于衷的。
何况,她和沈寒御,曾经还是结过婚的人,方岚就半点不吃醋吗?
坐上车,沈寒御的手,也一直不曾松开她,离着她很近。
这种距离让桑浅浅有压迫感,她悄无声息往车窗边挪。
沈寒御不悦皱眉,手上用力,一把将她拖过来:“跑什么?”
她猝不及防,被他拽得整个人一下趴在他怀里,仓促直起身时,面红耳赤。
“扑哧。”
方岚轻笑出声,从后视镜里瞥了桑浅浅一眼,“桑小姐,你可离着寒御近一点吧,他忍了这么久,也是挺不容易的。”
桑浅浅愣住。
“我和寒御,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但不是你想的男女朋友。”
就听方岚笑着道:“上次在酒吧我就准备告诉你真相来着,奈何你不肯听,生生误会到现在。桑小姐,寒御他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你,怎可能会看上我?”
桑浅浅沉默着,抬眸看了眼沈寒御。
沈寒御眼底漆黑如墨,情绪很深。
桑浅浅突然就想到哥哥说的那句话。
他说如果他回不来,去找沈寒御,“你不希望他卷入这场是非,可他,早就卷进来了。”
她哥和沈寒御,到底瞒着她什么?
桑浅浅没做声,沈寒御也没有开口,方岚该解释的解释了,也便安心开车。
车到住处,桑浅浅和沈寒御下车。
方岚似想起什么,“桑小姐。”
桑浅浅回眸,便见方岚眉梢眼角都是促狭的笑意:“上次,就你看到我和寒御一起出来那次,你知道他头天晚上都干了什么吗?”
桑浅浅抿唇,定定地看着方岚。
方岚看着她模样,莫名觉得逗她挺好玩的,“他......拖着我,折腾我一晚上,一晚上都在......”
沈寒御脸色微沉,“方岚!”
方岚乐了,“一晚上都在让我修缮技术bug,可把我累惨了。他还不让我在他房子里休息,天没亮就拉着我去机场接人。”
她一脸认真,道,“桑小姐,你以后可得好好管教管教他,多少还是要有点人性,别做万恶的资本家。”
车走了,风里似乎依旧还留着方岚的笑声。
桑浅浅静静地站了好一会儿,动了动仍被沈寒御握着的手:“现在能松了吗?”
被他握那么久,那么紧,这会儿手都有点疼。
沈寒御凝视她片刻,力道松了些,桑浅浅抽回手,转身往屋里走。
沈寒御长腿轻抬,跟在她身后。
迎面碰上每日接送她的司机邓叔,刚从车库方向过来,看到沈寒御,立刻站直了。
态度恭敬,又小心翼翼:“沈先生,桑小姐。”
按理,邓叔该不认识沈寒御才对,因为他们根本没有见面的机会。
可看他的态度,非但认识,还挺熟悉。
叫沈先生,都是在桑小姐前。
桑浅浅走上台阶,敲门,赵姨来开的门。
瞧见沈寒御,她半点没惊讶,反而很惊喜,热情地招呼,“沈先生来啦?快进来,饭就快做好了,待会儿正好和桑小姐一起吃饭。”
桑浅浅想,就连赵姨对沈寒御的态度,怕是也知道些什么。
所以,就她从头到尾,一个人被瞒在鼓里吗?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上楼进卧室。
回身要关门时,沈寒御抬手抵住门,嗓音低沉:“浅浅,我可以解释。”
桑浅浅顿了两秒,还是让他进来。
她的确,有很多问题,要问沈寒御。
两人面对面在沙发上坐下。
桑浅浅看着他,语气淡淡,“赵姨和邓叔,认得你?”
沈寒御点头:“我安排的。”
“我哥知道吗?”
“知道。”
桑浅浅心都塞了塞,她哥果然是跟沈寒御串通在一起,合伙骗她。
怪不得上次,她心情不好在大街上晃悠时,沈寒御会去接她。
“你怎么知道,我哥上了阮家的飞机?”
还带着警方,来得那么及时。
沈寒御看着她,“他给我发消息,让我照顾好你。”
桑明朗的性子,平日绝无可能说这种话。
意识到他可能出事,沈寒御立刻回拨过去时,那头电话已然接不通了。
知道桑明朗在粤城,且他发消息来的那个时间,人该是在公司。
沈寒御没半点犹豫,直接就切入了桑家公司大楼的监控系统。
然后,就看到了桑明朗在楼顶,登上直升机的画面。
沈寒御当时的心跳,都停滞了片刻。
桑浅浅的梦,果然不止是梦,那更像是预言。
一步步,似乎都在朝着梦里走。
沈寒御匆匆下楼,准备去医院找桑浅浅时。
却接到邓叔的电话,说桑浅浅跟着谢时安去了阮家。
沈寒御脸色都变了变。
这才有了后来,他带着警方,闯入阮家住宅的一幕。
......
桑浅浅想到哥哥,眼圈微红。
默了几秒,她声音微哑地开口,“我哥说,你早就卷入这场是非。什么时候卷入的?”
沈寒御眸光深了深,迟疑两秒,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因为真的不想再瞒着桑浅浅了。
看着她就在眼前,却不得不克制着,假装疏远她。
想抱她,都没理由,想碰她,更是不可能。
这种感觉不是人能熬的。
他都已经忍得快要疯了。
桑浅浅等了片刻。
然后,就听到沈寒御沉静至极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响起。
他说,“从你和你哥,来京城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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