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汪彤儿坐了下来,这才看见马车从外面看来并不起眼,里头却是宽敞华丽,里面摆着一方卧榻,卧榻铺着柔软的兽皮,搁置着一块毛毯。
卧榻上面放着茶几茶几上温着一壶热水,摆放着两碟子水果糕点,还有一个精致小香炉,香炉内燃着松脂的线香,很是醒神。
嗯,坐在这辆马车上还真是享受!
她注意到碟子上的糕点都是双糯玫瑰糕,好像自从自己第一次在谢玉珩书房里几样糕点里吃了最上面的那块双糯玫瑰糕后,每次小墨送进书房的糕点都变成了双糯玫瑰糕。
汪彤儿只是一秒好奇,之后也就不再在意。
除了道路跟马车的速度,其它丝毫不逊二十一世纪的豪车。
汪彤儿原本夜里就没睡好觉,此刻缩在角落里,被马车颠簸着竟然睡着了。
谢玉珩看着缩在角落里睡着着男装的小姑娘,奶萌的可爱小模样,随手给她扔过去一块兽皮毯子,给她盖在身上。
他本来就没想把她带身边,只是,小姑娘一点都不安分。
白天不是偷溜着回家,就是晚上偷偷溜出去玩。
这要是自己离开个把月,她还不知道怎么野?
说不准,野着野着就野到谢玉淮那个蠢货怀里去!
谢玉珩这是逮到汪彤儿离府的几次证据,再加上昨晚,汪彤儿请求离开的事,因此,想着还不如把她带在身边放心。
······
马车辘辘颠簸中,汪彤儿迷迷糊糊醒了过来,看着身上盖着的兽皮毯子,心里暖暖的,世子爷真是个好主子,离开他估计再也遇不到如此体贴的主子了。
眼前浮现出沈二小姐的身影,想想往后天天被女主子搓磨的日子,还是算了吧!
她偷看了眼前硬朗俊颜的世子爷,心里直犯疑狐,一直想问谢玉珩:为什么带着她个累赘出来?只是看他一直垂目,阴沉着个脸,捧着本书在看,识相地没胆子问他。
汪彤儿依坐在榻上的角落,猜测着,难道是上一世谢玉珩去赣州查案的事提前了?
她知道前世谢玉珩是几个月后才去赣州暗查铁矿的事件的,并且就是那次还带回来地方官吏送给他的两个女子,被他带回来安排在外面住着。
这一世,好多事件都不一样了,估计是本小姐穿越引起蝴蝶效应吧!
算了,既然他打定主意带自己出来,问不问没啥用的。
熟话说:既来之则安之。
谢玉珩如今官至都察院左都御史,年刚过,每日都被明正帝宣到宫里,商讨着赣州铁矿跟兵器的事。
明正帝从安插在四大家族里的内线得知,这是一起官商勾搭狼狈为奸,偷工减料而成。
赣州铁矿的事不能再拖了,于是昨天谢玉珩进宫后,明嘉帝派他往赣州,去暗地里查朝廷管辖的铁矿跟制造兵器商官商暗通曲款的事。
大周朝打了几十年的仗,兵器损耗严重,造兵器肯定是要铁的呀!
而大周朝主要铁矿生产地都是在赣州。
虽说铁矿属朝廷所有,但兵器制造是被赣州四大家族把持着。
这四大家族分别是季,薛,任,刘,其中以季家为首。
季家家主季永真年事已高,早就不问家族之事。
如今打理季家事务的都是他的侄子季啸,因为季永真跟妻子只生了两个女儿,他为人很是刚直,只有一个妻子,也没纳妾。因此没儿子可担当家主之职,只能让野心勃勃的二房侄子来担当。
早先耿志刚正的季老家主掌权时,秦南兵器制造商们还算循规蹈矩,安分守己。
家主位置传到他侄子季啸手里没两年时间就变质了。
三十岁的新任家主季啸,早就看不惯伯父那一套‘质量为首,利益为辅’的信条。
他联合另外三大打造兵器的家族,宁愿花大把的银子给朝廷前来验货的朝中大员,也要偷工减料,以次充好。
当然,重金花出去,肯定要在产品上给赚回来,不偷工减料,以次充好怎么能暴利?
如今赣州生产出来的兵器,没有从前质量好,也没从前厚重,轻薄且易折。
这兵器的好差可是直接关系到战争的胜败,也关系到将士们的生命安全!
其实,前世里谢玉珩也是因为此事被明正帝派往赣州查此案的。
等他去时已经失去最佳时机,因此,重生回来后,他也知道去赣州的差事还是自己的,与其到时棘手,还不如早一天解决的好。
其实,最好的时机是两年前,季啸刚登山帮主之位没两年,羽翼没丰满,屁股还没坐热时是最佳机会。
奈何,那时他还没重生回来。
因此,他让人提前把此事捅到皇帝跟前。
这也是汪彤儿奇怪怎么比上一辈子提前几个月的原因。
······
整个白天他们一行人只在午时打尖,吃了点干粮喝了点水,随即便又继续赶路。
中途因为汪彤儿要方便,又耽搁了一盏茶的时间。
一路上,汪彤儿无聊时,会掀开窗帘子欣赏沿途风景,由于此时走的是山道,两旁的山势陡峭,怪石嶙峋,坐在马车里,行驶在山道上往上看去,云雾在半山腰遮住视线,太阳从云雾间隙中照射下来,光芒四射,此等奇山异景在京城自是看不见的。
等到天黑才到了一个叫双菱的小集镇,找了镇子上最大的一个客栈住宿。
别小看这小集镇,因为地处南北枢纽,因此镇子还算热闹,客栈也比别的小集镇多上几家。
谢玉珩仍下手里的书,撩开门帘子抬脚跨下马车,抬腿往客栈里走去。
汪彤儿心里挺钦佩谢玉珩的,这人年纪轻轻,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不是没道理的。
你瞧他这一路上简直就是书不离手······
等汪彤儿从马车上下来,他们一行人已经进了客栈,有的去客栈后院把马匹喂马料喝水去了,有的找伙计领着自己去安排食宿,只有谢玉珩一副大爷的姿态在掌柜点头哈腰的带领下去了楼上的上等的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