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外围。
陈怀民和王慧文不知什么时候颤颤巍巍地站在那里。
两人眼中满是焦急之色。
看到倆老。
郑妍犹豫了一下,还是退出人群走了过去。
她很想亲眼见证宋修力挽狂澜。
但是两位老人现在的身体情况,身边确实不能离人。
“小妍,是...是小宋出手了吗?”
王慧文一脸紧张。
她个子不高,被围观的人挡住了视线,只能垫着脚勉强向里面张望。
经过昨晚。
她绝对信任宋修。
但是关心则乱。
人群里是她至亲之人,心里忐忑在所难免。
郑妍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相比昨晚,现在的局面更加凶险。
外伤不同于内伤。
外伤更加直观,也更血腥。
救治的人不仅要克服技术上的困难,更要克服心理上的障碍。
饶是郑妍第一时间也愣在当场。
至于四周围观的人更是早就吓得六神无主。
陈怀民透过人群缝隙,眯着眼睛,一言不发地盯着宋修。
他是蓉城中西结合医院上一任院长,虽然自己并不是中医出身,但无论眼界还是见识都不少。
虽然中医这些年争议极大,但也并非真的一无是处。
至少他就知道,京城名医馆里就有几位悬壶济世的大名医,但那几位最年轻的也年近八十了。
宋修?
年轻不说,来历还不明。
颈动脉破裂,岂能儿戏?
他哪来的自信?
对此陈怀民百思不得其解!
“完了!”
旁边中年女护士叹了一口气。
她能成为这家养老院的护士长全是因为几十年练就的一身过人本领。
这孩子胆子太大了!
颈动脉破裂几乎就是宣判死刑的重症,经验丰富的外科医生拿到都非常棘手。
周围围观的病患和女护士一样,没一个看好宋修。
针灸?
怕是玄幻看多了。
宋修此时异常冷静,双眼凝视着青年脖颈处的伤口。
下一刻!
只见他双手捏住针头,左右手顺、逆时针同时转动,银针出现一抹极微弱的颤动。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宋修双手捏着银针,一丝丝灵气通过银针导入青年的体内。
然后。
通过灵气感知,宋修准确找到最深的一处出血点。
瞬间。
他加大灵气输出。
封!
颈动脉深处的出血口一下被封得死死的!
紧接着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
血。
一下停止了喷溅。
停止了流淌。
静——!
整个楼道突兀的失声!
针落可闻!
所有人。
呆滞地看着宋修。
画面定格!
极为震撼!
墙角里那个年轻女人猛地挣脱张怡的怀抱,支起身子看着前方突然的变化,眼中终于有了神采!
救回来了吗?!
“坎一连申脉,照海坤二五,震三属外关,巽四临泣数,乾六是公孙,兑七后溪府,艮八属外关,离九列缺主?”
“奇经纳卦定穴?”
“飞经走气止血!”
陈怀民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失声道。
早年他曾机缘巧合接触过一位中医世家的名医,从他那里了解过一些奇经纳卦法。
奇经纳卦,又称灵龟八法。
是结合九宫八卦确定穴位的一种法门。
据说,对施针者要求极高。
当陈怀民准备深入了解时,那位名医却突然不再多言,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
“成功了?”
王慧文一脸焦急的询问情况。
“成功了。”
“血止住了。”
郑妍神采奕奕地看着宋修,点头道。
“我就说嘛!”
王慧文在陈怀民的肩膀轻轻拍了拍,“老头子,我说什么?我说什么来着,是小宋救了我们老两口!”
陈怀民闻言,回过神来感慨道:
“是他!的确是他!也只能是他!他救了我们全家啊!”
“推平车过来,移动的时候小心伤口,等急救过来就赶紧送走吧。”宋修将针包收好,对着中年女护士吩咐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
“哦...好,好的!”跪在身边满是血的女护士傻愣愣地听着只顾点头。
此时。
虽然宋修的声音很年轻,却有一种令众人信服的威严。
这是源于对他医术的敬畏。
随着宋修声音落下。
之前呆立一旁的疗养院工作人员开始变得有条不紊起来。
疏散人群。
清理血污。
走廊上逐渐恢复原样。
但是今天宋修救人的身影将被很多人记住。
......
病房里。
王慧文和张怡陪在那名惊魂未定的女人身边。
宋修坐在原位上,手里把玩着一颗苹果,脸上是挑不出毛病的微笑。
至于陈怀民和陈建国。
这倆父子此时的神情就比较尴尬了。
“咳咳!”
陈怀民盯着自家儿子假装咳嗽一声。
陈建国当下脸就垮了。
不相信小宋的又不是只有我一个,现在凭啥让我一个人开口?
“咳咳!!”
陈怀民扬了扬下巴,加重了音量。
“怎么了?喉咙不舒服?让小宋帮忙看看呗。”王慧文相似没有感受到尴尬气氛似得,故意道。
对于宋修,王慧文是打心里感激。
一个幸福的家庭因为一场意外走向破碎的例子从来不少。
可以说要是没有宋修出手帮助,他们这一家在这短短的两天时间里可能就会彻底垮掉。
“没...没有!”
陈怀民老脸一红,然后转头使劲瞪了陈建国一眼。
后者被逼的没法,只能苦着脸开口道:
“小...小宋啊,今天简直太感谢你了,你的水平简直没的说。”
“肯定传承自那个中医世家吧?这...这针灸牛!”
宋修仍是微笑。
一点没有开口的意思。
他救人归救人,可不是没有脾气。
陈怀民和陈建国这俩父子倒好,起先是一百个不相信,现在事实摆在面前还不好意思,拉不下脸?
郑妍心里多少也有些埋怨。
要不是平常陈老和王老师对她多有照顾,她都想拉起宋修一走了之了。
此时。
她抱着手臂抬头看着天花板。
那样子,像是不给天花板盯个窟窿就不肯罢休似得。
“小张和小宋,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女儿陈以宁,今年二十三岁,今天之后就是一家人了,以后要多走动...”
陈建国多年工作早已是老于世故之人,短暂调整过后立刻就换上了笑脸。
扭头看了女儿一眼,虽然心疼,但还是假意皱眉不满道:
“都是自家人,进了屋还戴什么口罩!”
张怡不满地瞪了陈建国一眼,但还是温柔地替女儿摘了口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