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低下头,哽咽着说道“家父头风发作时虽思绪混乱,可细细回想起来,家父生前也曾清醒过片刻,不过说得净是些我这个女儿家听不懂的事,什么钱啊、税啊的,不知陈大人可知晓一二,烦请告知,也好帮我全了这为人子女替父亲完成遗愿的心。”
阿瑶这番说词显然是要试探这陈九逵一番,看看他到底是否是为了江南财税库而来的。
“钱?税?”陈九逵眼底明显透出了一抹光亮,稍微像阿瑶走了几步,用耳语一般的声量,神秘兮兮地问道“敢问方大小姐,知府大人生前所言是否是江南财税库?”
这陈九逵当真小看了眼前的这个姑娘,错就错在他觉得女流之辈,尤其是这般刚刚丧父又楚楚可怜的女流之辈是完全不需要猜疑的,自然也就直接踩进了阿瑶给他挖好的坑里。的确,一般的女子都是这样,但阿瑶绝非寻常女子,这是她自出生得方姓之时就已经注定了的,只是父亲告诉她晚了些罢了。
阿瑶想起平日里萧安佐装傻充愣的样子,便依葫芦画瓢地学了起来,满眼无助地看着陈九逵说道“应当是这个吧?小女自幼长在深闺之中,父亲在庙堂之上的事情,小女子自然是无从知晓,真的不能确定陈大人所言是否是父亲遗愿。但既然陈大人在家父身边待了这么多年,应该最了解家父,想来您说的应该不会出错。”
陈九逵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惊喜,可还是有些许抑制不住地从目光中溢出来,而那溢出来的却被阿瑶收入眼底。
“那知府大人可曾说过与此事相关的其他线索吗?烦请小姐详细告知,下官也好理出个头绪,如此才能助小姐完成知府大人的遗愿啊!”
陈九逵的语气越诚恳,阿瑶心里听着就觉得越别扭,果然阳奉阴违这一套她还是学不明白,现在她有些理解,为什么萧安佐每每遇到这样的场合,脑袋都会愁大一圈了。
阿瑶自然有些不想再忍,于是便转了转脑袋,想办法把这家伙送走。
“这……小女对朝堂之事一无所知,这一时半会儿也不知从何想起,只记得父亲说到此事得时候好像提到了孙姨娘,其余的都没了印象。如今夜深更重,大人您身上还带着伤,不如先回去休息,等小女记起什么便差人去知会陈大人,可好?”阿瑶身子微屈,浅浅地行了个礼。
阿瑶说的心里算盘打得清楚,如今白老和陆宝风都守在孙家,既然阿瑶她已经知道江南财税库的位置,不如将这陈九逵引出去。更何况之前还有孙家家主就是济远伯的传闻,这时候抛出这个似有似无的消息,那陈九逵也更容易相信,如此便将他的注意都转到了孙家,无暇顾及方宅的情况,阿瑶也更方便行动。
陈九逵也知道自己一个外男,不好久留,况且他心里还有别的算盘,自然急着要往回赶,于是赶紧应承了下来,说道“好,好,自然是好!那下官这便告退,小姐莫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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