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籍将手中茶盏重重搁在桌上,故意弄出响动来,喝住陈锡圭说道“金玉,你先等等!去帮我给六郎传个信儿,就说我急着见他!托他的福,我跨不出相府的大门,那便让他跨进来,到我这儿一叙吧!”
“六王爷?老师您好端端的叫六王爷来见您做什么?他不是……”
还不等陈锡圭说完,郭籍便打断下来,说道“诶!金玉啊,长点记性!怎么说六王爷那也是你的长辈,怎么好妄加议论?刚才教训了谁?忘记了?少说话,多办事!”
郭籍这边刚厉害完陈锡圭,转头便换了副面孔,笑眯眯地瞧着自己的外甥女儿,又倏得一下将脸色沉了下来,说道“书儿,当年北境一战大盛元气大伤,自你父皇走后,我们几个老家伙更是苦苦支撑,时至今日走的走了、跑的跑了,如今的大盛表面上欣欣向荣,实则已经从里面开始烂了!朝堂之上个个衣冠禽兽都心怀鬼胎,边境之外北荒南疆外族蛮夷都虎视眈眈!大盛如今是真的到了危急存亡之刻了!正值多事之秋,难免看不清方向,但无论以后阿舅要做什么、或是已经做了什么,一定要相信阿舅!管束好陛下!知道了吗?”
盛云书虽然面儿上看着不拘于俗事,可自少时就没了父母,心里怎么会不敏感呢?况且郭籍已经将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便是傻子也能听出了其中深意。
盛云书一下子不知怎样回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柔柔地唤了声“阿舅。”
“真好啊!我的小书儿!性子像五郎,模样像阿姐,做派里还有些大哥的影子!阿舅这一生里大部分的时间都给了善儿,可我的小书儿才是阿姐唯一的血脉啊,我的珩儿才是大哥唯一的血脉啊,阿舅竟都没好好尽过心……想来也是对不起阿姐和大哥……”郭籍说罢摇了摇头,不自觉地有些哽咽。
“好端端的,阿舅说起这些做什么?若是没有阿舅,书儿和阿珩如何能平安长大呢?大盛江山又何以稳固至今呢?”盛云书挽上郭籍的胳膊,安慰着。
还没等几个人将情绪缓和,身后却传来了一个少年清脆的声音
“阿姐!姐夫!你们怎么进来的?这些日子被关在这相府里可把我憋坏了!能带我出去玩吗?”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他们几人口中的珩儿,是郭籍长兄郭策的遗腹子——郭珩。
说到郭珩就不得不提一提当年郭策的艳情趣事。郭策当年是京中一等一的潇洒美少年,才情、智谋、武功、相貌皆是冠绝盛京。只是这般玉树临风的谦谦君子却从不思女色,来提亲的人都快打破了门槛子,却连半个应下来的都没有,郭策还差点儿还被传出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直到与先帝征伐北境,竟是与一个北荒的舞姬好上了,没过多久那舞姬就有了身孕。郭策为了能把这舞姬名正言顺地送回家里,给个名份,差点儿和自己的亲爹闹翻,被赶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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