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只是笑着摆了摆手,让甘承谚赶紧离开,去做他自己该做的事情。
说实话,就算是甘承谚有些不放心九叔,但不知为何,当他背对着九叔,看着门外的世界时,心里竟莫名其妙生出一种本不该有,但却心安理得的踏实。这让甘承谚迈出去的每一步都扎实稳当,又充满力量。这力量是传承、是荫护,也是支撑,带着九岳一辈又一辈的孩子走上他们想要尽全力奔赴的路,不遗余力地到达他们终将要到的地方,不顾安危地完成他们心甘情愿又与生俱来的使命。
甘承谚少了许多顾虑,心里也越想越踏实,脚下的步伐不经意间也就快了许多。
甘承谚背着用白布条缠满的剑,穿梭在繁华盛京城的大街小巷,在华灯初上之际遁入灯火辉煌、繁华最盛之处。
身边走过形形色色的人,路过形形色色的街巷,甘承谚终于来到一处赌坊附近。
赌坊门口站着三五个穿着有些暴露的女子,身上稀罕的布料子也都是薄纱,该见的、不该见的都是若隐若现,此起彼伏着挥动手里带着浓厚脂粉味的帕子,招呼着过往的行人。
如此氛围对于甘承谚这样的靖阳山剑圣爱徒、江湖五好青年来说自然是不适应到了极点的。但没办法,这是江湖儿女踏入成功之路必须要经过的旅途,就与每一个自称豪侠之人都要饮酒一般,没有必要,却约定俗成。
“也罢,这些姑娘再如何也只是此次擦肩,她们运气好的话,日后不会便不会再与我有任何交集。”甘承谚如是想着,便带着背后蠢蠢欲动的三尺青锋和一身正气,狠狠咬着后槽牙踏进了赌坊的大门。
此时此刻,甘承谚才知道,刚才的姑娘不过只是九牛一毛,这赌坊里面才是让他大开眼界的别有洞天。
只推开门那一瞬间,呼喊声、咆哮声、吆喝声一股脑儿地往甘承谚的耳朵里冲去,而他这位号称剑圣传人的当世大侠却连一丝招架之力都没有,只是看着眼前昏黄烛火下昏黄的人们,以及他们手中昏黄的一切,一时间头疼得有些发胀,只能扶着额低头往里面冲。
甘承谚咬着牙,仿佛走过一年都未曾走过的路,刚要走上二楼,将将松了口气的时候,一个满身酒味,**着上身的彪形大汉拦住了他的去路。
甘承谚认得这家伙,冀州官道上的路匪头子,原本是北长拳的传人,却用这身功夫为祸乡里、欺男霸女,再后来变本加厉,为祸一方。前些年甘承谚在金瓯卫供职的闲暇游历江湖时,便亲手教训过这家伙,从他手里救下不少被拐走的姑娘,却未料想自己亲手押进官府的恶霸,如今却出现在这个地方。
“你这家伙懂不懂规矩!赌坊二楼没有符契硬闯不得!趁着老子现在心情好,赶紧把身上值钱的家伙都给老子留下来,然后麻利滚出去,否则就给爷爷我练练拳脚!”这家伙喝得醉醺醺的,完全没抬眼去瞧来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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