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火池,乃是君山一地火口,终年缭绕地火,是金灵根修士的克星。
金灵根修士一旦被关进去,便如凡人一般使不出灵力,只能靠肉身抵御里头弥漫的地火,直至被焚烧殆尽。
普通金灵根弟子撑不过十天,而以八长老的修为,最多也就能撑一个月!
看来这次,家主是真的怒了!
而此时,听到如此刑法的八长老也是彻底变了脸。
他强撑着爬起来,对着君崇怒吼道:“你居然要罚我地火焚身之刑?家主是疯了吗?半点都不念同门之谊?当初你是怎么坐上家主之位的你忘了吗?
要不是我和二长老力挺,你能有今天这般地位?君崇,你忘恩负义,恩将仇报!洞庭君氏迟早亡在你的手上!”
“放你娘的屁!”
君崇被气得直接爆了粗口,上前一把揪住八长老的衣襟怒道:“你这张臭嘴,地火都洗不干净!你给我好好在地火池反省,想不明白不准出来!”
吼完,君崇狠狠将八长老推倒在地,冷声喝道:“给我把他押下去!”
“谨遵家主令谕!”
四长老眼里带着幸灾乐祸的光芒,一挥手让弟子上前,将还在不停骂骂咧咧的八长老拖了下去。
没脑子的东西,既然拉拢不来,那就只能灭了!他略施小计就让他自投罗网,进了地火池,看他还怎么蹦跶?
“听说君氏的地火池专克金修士,这回八长老可要受苦了。”
此时,戒律堂外,看到这一幕的凤孤城,转头对程璃茉低低说了一声。
程璃茉看了眼被拖走的八长老,却是淡淡揶揄道:“君家主这活干的漂亮,这人的确该让地火洗洗嘴巴,罚的对,罚的好!
身为宗门长老,连个风向都看不清,死的真不冤!
换成我,我会直接把地火炼成丹药,让他天天吞火丸,不仅洗嘴,还要洗脑,洗肝,洗胃……”
凤孤城闻言,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茉儿一向对蠢人没什么耐性,罚起来更是狠。
别人觉得地火池已经是对八长老最残酷的惩罚了,可在茉儿眼里,那都是小儿科!
罚,有时候也是一种炼。炼坏了是咎由自取,炼成了那就是锻体成钢。没有磨炼过的修士,永远成不了大器。
想来,茉儿对他果然是与众不同的。她对别人心肠硬的像石头,狠起来六亲不认,可唯独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他,他是何其有幸?
凤孤城望着程璃茉带着一丝淡淡讥嘲的脸庞,忽然觉得她就算是鄙视人也是如此魅力四射,忍不住痴痴看呆了。
“看什么?”
片刻,程璃茉终于注意到凤孤城异样的眸光,下意识的回头嗔了他一眼,脸上也泛起一抹可疑的不自在。
“看……人间至美的风情。”
凤孤城回道,嘴角浅浅带笑。
程璃茉一愣,随即脸颊不由自主泛起一丝红晕。
又来!撩不完了?
这小哥哥谈情说爱的天赋,绝对不比他修炼的天赋差多少!
程璃茉暗汗,还以为她养成的是块木头,哪知竟是一汪春水。失策了!
“茉儿,以后我能站在你的前面了,是不是?”
凤孤城望着程璃茉满脸的不自在的神情,却是忽地伸手拉起她的手说道。
谁知程璃茉却是白了他一眼道:“城哥哥喜欢挨揍的癖好我可不敢苟同。”
“那要看替谁挨,替你的话,我心甘情愿。”
凤孤城握紧程璃茉说道。
“我可不心甘情愿让个木头替我挡刀,你还真把自己当柴啊?”
程璃茉反手拉起凤孤城,转身往戒律堂外走去。
“下一步做什么?”
凤孤城笑笑,懒懒的任由程璃茉拉着走。
“看戏。”
程璃茉嘴角一勾,回了两个字。
这场戏的后续还是挺精彩的。
八长老被罚的阴霾还未散去,君氏内部就开始有流言传出,说是君承越和于嫦好事将近。
这消息传的沸沸扬扬,可当事人却并未站出来辟谣,让所有人都坚信这不是空穴来风。
尤其这几日,大长老和七长老时常聚在一起议事。而于嫦隔三差五就往君承越的独居峰送东西,更坐实了这一消息的可靠性。
程璃茉这几天倒是自在的很,拉着凤孤城逛遍了君山美景,俨然一副乐不思蜀的模样,让被遗忘在世界角落的君如意越来越心灰意冷。
就在她以为自己被程璃茉诓骗了的时候,妹妹如烟突然用传音篦告诉她,地牢已经被布置一新,所有刑具都被撤走。
她如今虽身在地牢,可过的却极好,饭菜茶点一应俱全,被褥衣物也一样不少,简直就是贵宾待遇。
因为之前太过惊讶,她缓了好几天才相信这一切都不是梦,直到伺候的人都走了,她才悄悄拿出传音篦给姐姐传消息。
君如意听了,这才放心不少,门主随口一句话,比她苦苦哀求还要强。
她这才知道不是门主忘了给她的承诺,而是一直在不动声色的帮她。
君如意终于静下心来,默默等待着新的契机来临。
就在事情越演越烈,所有人都在等家主挑日子公布这件喜讯的时候,君承越终于还是按捺不住,悄悄找上了程璃茉和凤孤城。
这日,天朗气清,恰好程璃茉和凤孤城泛舟湖上,正畅游八百里洞庭美景,远远一身影凌空飞渡,一个鹞子翻身,轻巧落在了船头。
正在船舱里品美酒吃湖鲜的程璃茉和凤孤城,见状不禁相视而笑。
他们等的人,终于是来了!
“君公子请入船舱一叙。”
程璃茉放下手中的洞庭蟹,抬手接过凤孤城递过来的手巾,轻轻擦拭着青葱玉指上的蟹黄。
“嘴角还有,我帮你擦。”
凤孤城见程璃茉嘴角边沾有残屑,于是拿起手巾,倾身靠近她,轻轻替她擦拭着嘴角。
两人相距不到半尺,四目相接,柔情似水。
君承越迈步进船舱,刚好看到这一幕,心头被触动,脚步也迟疑下来。
“君公子,既然来了,不妨坐下来喝杯酒,吃些湖鲜吧!”
直到程璃茉侧头一笑,开口招呼他,君承越才重新迈步走过来,在酒桌前盘腿坐了下来。
“程门主,我今日前来,是想……”
“美酒清冽,湖鲜美味,君公子就别说那些煞风景的事了!城哥哥,快给君公子斟上一杯,咱们先干为敬!”
程璃茉没等君承越说完,就开口打断了他,一边让凤孤城给他倒酒,一边笑着也举起了杯。
“程门主……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君承越见状只得接过酒杯,犹豫了下,不知想到什么,竟是一仰头将酒喝了个干净!
君承越多日来心情苦闷,一杯酒下肚,只觉喉口爽冽,堵在心口的那块大石像是突然被人搬开,连呼吸都畅快了不少。
“君公子果然爽快!来,再来一杯!”
程璃茉笑赞,亲自执起酒壶又给他斟了一杯。
君承越照例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再谈正事,君公子请!”
君承越第二杯下肚,凤孤城又敬来第三杯。
君承越闻言,话不多说,第三杯又下肚。
三杯酒后,程璃茉和凤孤城果然不再劝酒,因为没必要了。
只听当啷一声,酒杯落地,君承越很是干脆的趴在桌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