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相宜知道十八的性格。
是有些单纯的。
他又不喜欢别人说她坏话。
因此总是为了她去出头。
只是十八又不认识叶成惟。
他怎么会想着去拜访叶成惟?
“你去宸王那边做什么?”樊相宜询问。
十年前叶成惟离开京城的时候,十八才七岁,和叶成惟几乎没什么交集。
他上人家那边去做什么?
“我只是想要瞧瞧,能让殿下惦记那么多年的人长什么样。”樊溪知老实回答。
他就是不明白,殿下都有驸马了。
为什么还能惦记那个叶成惟这么多年。
樊相宜也没有想到十八爷竟然会好奇这个。
“然后呢?”樊相宜不着痕迹的又开始把玩按玻璃簪。
她其实也有些好奇,在别人眼中的,她是不是当真对叶成惟痴心不改?
“我瞧着那宸王也就那样,哪里值得殿下寄挂这么多年啊。”樊溪知心中替驸马不公平。
这些年,时清川对他也是照顾有加。
虽然他对殿下的态度确实冷淡了不少。
可对他们的态度却很温和。
其实驸马那般态度也是情有可原的。
换做自己,知道对方对自己的好,只是因为自己的脸。
那自己对对方的态度也绝对是冷漠的。
樊相宜闻言,却没有生气。
其实这句话,她也想问自己。
叶成惟到底是哪里好,才值得他惦记这么久。
两人还要说话,公主府的下人就抬了不少东西过来。
樊溪知看到那些东西时,就有些好奇:“你们这些东西是谁的?”
这些东西明显是别人用过的。
也不像是送来给樊相宜做礼物的。
“回十八爷的话,这是驸马爷的东西,驸马爷以后也要搬来凤寰院与殿下同住了。”那小厮连忙回答。
樊溪知见小厮这么说。
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他才离京两个月,这两人的关系竟然这么好了?
樊溪知还没开口问,一道身影就进了凤寰院。
他手中包抱着几本书。
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容。
旁边的下人抬着东西撞到了他,他却笑着说不要在意。
等男子抬起头来,他脸上淡淡的笑容像是忽然绽放的烈阳。
“殿下,您这是在这里等臣吗?”时清川一看到樊相宜,脸上的笑容就灿烂了起来。
等时清川走近,这才看向了旁边的樊溪知。
“十八爷也在?这次去梁城,玩的可尽兴?”时清川连忙给樊溪知行礼,语气和刚刚与樊相宜说话的语气完全不一样。
这让樊溪知半天反应不过来。
“下午可休息过?”樊相宜见樊溪知反应不过来,心中也好受了不少。
要知道时清川对她改变了态度的时候,她可是被茶水呛了两回。
如今看着石化的樊溪知,樊相宜心情也好了不少。
“休息过了,劳烦殿下惦记着,对了,殿下,臣想着改造一下这偏房,不知道殿下同不同意。”时清川说着,就拉起樊相宜的手,朝着偏房过去。
偏房和书房是连在一起的。
只是平日樊相宜不喜欢在书房看书,而是更喜欢院子里的花架下面。
那边有亭子,平日樊相宜都是在那边亭子下面的。
樊相宜任由时清川拉着朝偏房走去,徒留下樊溪知愣在原地。
“秀秀,这是什么情况?”樊溪知撇头看向了旁边的秀秀,好奇的询问。
“奴不知,等奴去问娘亲。”秀秀其实也很好奇。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殿下和驸马的关系忽然就变好了。
樊相宜跟着时清川到了偏房,就看到时清川拿过一张纸,很快就在纸上画出了偏房的布局图。
她很少看到时清川写字。
也是第一次看到他在自己面前提起笔来。
“驸马很会画画?”樊相宜询问。
等这个问题问出口时,她才恍然。
她当真是一点儿也不了解。
“翰林院编撰文史,偶需插图,不想劳烦画院帮忙,左右不难。”时清川一边画一边说。
这还是樊相宜第一次听他说起翰林院的事情。
翰林院分院很多。
比如时清川是文史院的。
就是负责编撰文史,记录大庆每日发生的事情。
而各郡县每年都会送一份文史上来,由文史院誊抄撰写,才能入库。
以便于若是各郡县有损毁,京城还有备份。
每年年底,也是时清川最忙的时间。
时清川嘴上说着不劳烦画院,可这些注图,不就是画院的差事吗?
若真让人代替了,朝廷每月拨下那么多俸禄就是养闲散人的?
“该是他们的差事,你不用揽了去。”樊相宜瞧着时清川那熟练的样子,一看就没少画注图。
时清川倒是没有想到,樊相宜会这么说。
就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嘴角那微微翘起的弧度。
“臣记下了。”
待时清川画好,樊相宜才从桌上拿起。
“你要把这一片开阔了?整面墙都不要了?”樊相宜比着图,再加上有注释,她也能看清楚这结构图。
“嗯,都不要了,到时做两面圆弧雕花隔断做装饰就行。”时清川点头。
“这夏日还好,那等冬天,岂不是不能用了?”樊相宜觉得这房子这么改确实好看,只是太过敞亮了。
冬天那冷风刺骨的灌进来。
人不得冻僵了。
“等冬日,臣就和殿下挤挤,殿下不会嫌弃臣吧?”时清川歪头看向了樊相宜,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饶是樊相宜看惯了他这张脸。
如今见他这么对自己笑,还是有些讪讪。
“罢了,你要这么弄就这么弄吧,我这院子那么多屋子,还能冻到你不成?”樊相宜并没有应下让时清川和自己挤挤的话。
她放下了图,转身离开了偏殿。
回到屋里时,见丫鬟们正在整理时清川的东西。
瞧着红瑾要往自己床榻上添被子的动作,立马制止。
“本宫只是晕了他到凤寰院入夜,没说能让他与本宫同枕入眠。”樊相宜一想到昨夜时清川在自己身侧,让她没办法好好睡觉。
心中就有些发虚。
要真让时清川一直躺在她身边。
难保那日她不会兽性大发。
樊相宜一边指挥奴仆搬来了一个屏风,把床和外间隔开。
找来一张长榻,这才让人把驸马的被褥放上去。
红瑾看着自家殿下都同意驸马入屋了,竟然还要隔开来睡。
心中叹息,也别无他法。
至少现在驸马爷上进,知道哄着殿下了。
瞧,这不都能睡一个屋了吗?
睡一张床那也是迟早的事情。
红瑾这么一想,心中的疙瘩瞬间就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