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晨知道这原本是一个好时机,但是樊相宜并没有动手。
只能说明樊相宜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没有后手?
当然,也不可能就这么确定。
还得试探才是。
沈长晨询问了樊相宜这几日在屋里做什么。
得到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当然,更多的则是这樊相宜和她那个侍卫之间不清不楚的事情。
沈长晨听了只觉得脑壳疼。
这个樊相宜,如今当真是只沉迷于酒色之中了?
而接下来的几日,沈长晨确实发现了。
这个樊相宜每日都和那个侍卫在一起。
两人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很亲密。
沈长晨虽然之前帮驸马爷说了几句话。
但是不代表他真的就心疼时清川。
几日这樊相宜如今当真变成了这般。
那么他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于是他给北夷皇帝书信一封,说是三日后会把樊相宜送到北夷皇宫。
毕竟只要让京城知道,是北夷人抓走了长公主,那么樊颢苍定然会着急。
可是他手中并没有兵力。
就在樊颢苍慌张的时候,便是他直入京城的最好时机。
——
樊相宜收到时清川递给她的书信时,扫了一眼就烧掉了。
“他们今夜就行动?”樊相宜有些意外,动作倒是挺快的。
时清川点头,可脸上全是担忧。
“好了,别担心,本宫也是信任你和沈云铮,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樊相宜轻笑,她知道只身入北夷很危险。
但是她也知道,或许这是她接近北夷皇帝最好的机会。
说不定还能查出时清川父亲的事情。
樊相宜见时清川还是担忧,就伸手捧住他的脸,吻了吻他的唇。
“我在北夷皇宫等你。”樊相宜一笑。
这是给了时清川十足的信任。
时清川见樊相宜这么说,也不再说什么了。
这是樊相宜的决定,而他能做的,就是像她相信自己一样信任她。
樊相宜被掳走时,是凌晨。
整个郾城忽然灯火通明。
沈长晨虽然知道北夷皇帝会动手,却不曾想,对方竟然未通知他一声,就把樊相宜给掳走了。
就连樊相宜身边的那个护卫也不见了。
当然,时清川并不会给沈长晨怀疑的机会。
知道沈长晨找到了那个跟在樊相宜身边的侍卫时,他已经死了。
被人斩了头,脸都毁了一半。
只能勉强看出来,确实是跟在樊相宜身边的侍卫。
时清川蹲在屋檐的黑暗中,看着沈长晨看着那个侍卫,最后甩袖离开。
他嘴角一勾,也转身离开。
——
樊相宜醒来时,只觉得眼前一片金光灿灿。
闪得她睁不开眼睛。
她似乎是躺在地上。
手脚并没有绑着,身上却没太多的力气。
整个大殿上,只有一人坐在哪儿。
那人黑色长袍,容貌俊朗,双眼凌厉,却因为眉间的一丝阴郁显得他有些阴沉。
樊相宜坐起来,见到高座上的男人,一眼便认出来了。
他们十年前交战过。
她砍下了他两根手指。
当年,她如他一般居高临下。
自那以后,她再也没有见过他。
如今再见,他已经是北夷皇帝。
樊相宜拢了拢身上的衣裳,并没有站起来。
“北夷皇子...不对,如今是北夷皇帝了,你将本宫掳来,是要做什么?报复本宫斩了你两根手指?”
樊相宜出声,就算她发髻凌乱,全身无力,只是坐在地上,却不减一丝尊贵。
北夷皇帝看着大殿上的女人,听着她说的话,脸庞僵硬。
他起身,拖着黑色的长袍,朝着樊相宜走了下来。
迈过长阶,走过大殿,然后停在了樊相宜的面前。
他蹲下身子,看向了樊相宜。
“长公主莫不是忘了,本皇可是倾慕于你,怎么会报复你?”男人看向了樊相宜。
如今三十二岁的他,仍旧忘不了十年前樊相宜毫不犹豫砍下来的那一剑。
这个女人当真是狠心。
也是这个女人,斩断了他最后一丝善念。
他就这样,从一个籍籍无名的皇子,成为了北夷皇帝。
大庆先皇去世三年,他给自己的父皇求了一个恩赐,想要求娶大庆长公主为妃。
自己的父皇是答应了,而却拒绝了。
为了不让樊相宜加入北夷,竟然随便找了个男人入赘公主府。
旁的男人也配?
——
樊相宜看着北夷皇帝,面上不显,心中只觉得这北夷皇帝莫不是有病?
当年求娶之事她确实知道。
但是不是给他嫁了二公主过来吗?
结果呢?
和平不到两年,这个男人成为北夷皇帝之后就带兵攻打大庆。
他并不是要拿下大庆,单纯就是告诉大庆。
北夷和大庆,永不和平。
樊相宜是傻了才会来和亲吧?
不过让樊相宜意外的是,就算这北夷皇帝不愿意和大庆达成和平。
却没有杀了二公主。
如今这二公主依旧是北夷皇帝的贵妃。
当然,这么多年了,樊相宜当然是不会觉得对方会和自己姐妹相认。
而她来这里,也不是为了来玩的。
“北夷皇帝莫不是忘了,我大庆二公主可是在你北夷。”樊相宜开口。
这是在提醒北夷皇帝,当年应下二公主和亲的,也是北夷。
若是北夷不应下,大庆也不会把二公主送来和亲。
北夷皇帝拓跋伋听着樊相宜的话,这才点头。
“是,本皇的贵妃,确实是你二妹。”
说完这话,拓跋伋却笑了。
“可本皇一直都对长公主念念不忘,长公主倒是好狠的心,还和别的男人生了孩子。”
听到这话的樊相宜只觉得这拓跋伋是不是脑子长草了。
才会说出这种话来。
怎么搞的好像她始乱终弃一般。
她和拓跋伋,也只是战场上见过一面,她砍了他两根手指。
仅此而已。
这个男人是怎么对她念念不忘的?
是恨不得杀了自己泄愤?
——
拓跋伋看着樊相宜一脸茫然的样子,却也不急。
他知道樊相宜肯定是不记得了。
不过这也没关系。
“来人,把长公主待下去,好生伺候,若是长公主少了一根头发,后果自知。”拓跋伋起身,朗声吩咐。
随后几个宫女上前来,把樊相宜搀扶走了。
樊相宜再怎么淡定,此时也有些疑惑了。
这个拓跋伋难道在发癫?
怎么说的话她一句都听不懂?
可就算这样,樊相宜当然是不会在意的。
毕竟她的计划,谁都不能改变。
她可是大庆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