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川看着樊相宜坐在桌边发呆,就让云屏她们先出去。
两人立马退出房间,把空间留给时清川。
时清川在樊相宜的身边坐下,这才开口道:“今天东北那边来信了,说是舅姥爷大病一场,身体有些不好,想见一见两个孩子。”
樊相宜闻言,这才回过神来。
“是吗?既然舅姥爷想见,那就见见吧,孩子也半岁了,倒也不至于不能出远门。”樊相宜想了想,这才开口。
舅姥爷是樊相宜外祖母的亲哥哥。
他们洛家也算是前朝权贵,帮了太祖皇帝不少事情,所以被封为勋贵之家。
虽然是勋贵之家,却也没什么实权。
当年把女儿嫁到文家,也是文家想要得到洛家的支持。
随后文太师在成婚之后,就给宫里的皇子们授课。
再后来就把自己的母后嫁给了自己的父皇。
只是那个时候自己的父亲还是皇子,皇祖父也还没立太子。
所以谁会成为下一任皇帝,谁也不知道。
可短短两年后,在她出生那一年,自己的父皇被册封了太子。
她周岁时,父皇就登基了。
一切都那么的顺理成章。
而她,樊相宜,父皇第一个女儿,也成为她最受宠的孩子。
文家也一跃成为了皇亲国戚。
其实以自己母后的家世,是没有办法嫁给自己的父皇的。
只是自己父皇的前一任妻子只留下一个儿子去世。
所以自己的母后当的是续弦。
以文太师当年的身份地位,也算是高攀。
可就是这样,文家还是借着自己母后的东风,成了大庆的权贵。
反倒是洛家,一直规规矩矩的留在东北冀州。
便是自己的外祖母和母后去世时,都没有来京城。
一来是路途遥远,二来是因为他们是前朝贵族,自然是多有忌讳。
所以一直隐忍不发。
如今也知道樊颢苍是坐稳大庆皇帝的位置,才敢给她来这封书信。
只是樊相宜觉得,想要见两个孩子,估计是借口。
舅姥爷和自己的两个孩子都要出五服了,按理来说,是没什么感情的。
也是她年少时乱跑,去过冀州三次。
而樊颢苍是完全没有见过洛家的人。
罢了,就当是舅姥爷真的想看看她的两个孩子吧。
而且洛家是前朝贵族,对于前朝的事情,应该也很了解。
说不定这次去冀州,会有新发现。
——
“那南疆的事情?”时清川又开口。
南疆的消息传递到京城就已经需要一些时间了,如今又要传到冀州去,那么时间就会拖得更久。
“告诉十八,南疆的事情,让他全权做主吧,毕竟他军队的将军。”樊相宜出声。
以后也总不能事事都来过问她。
她只是长公主,并不是将军,也不是皇上。
时清川见她这般,脸上闪过笑意,这才让人去送信。
“你高兴什么?”樊相宜有些意外的看向时清川。
自己不管国事,别人都要哭,他倒是笑了。
“殿下的眼中终于不再是只有大庆,还有咱们的两个孩子。”时清川开口。
这才是让他高兴的地方。
以前的樊相宜无论做什么,都会把之后的事情安排好。
而不是说什么全权交给别人处理。
此时的她已经尝试着放下大庆了。
“那你呢?你是觉得本宫眼中没有你?”樊相宜看着时清川,忍不住问他。
“不是,臣自然是想要让殿下心中眼中都有臣,可臣也不愿意勉强殿下,臣想要殿下心甘情愿的说心中有臣。”
时清川的声音很平静,并没有不满,也没有委屈。
因为他心中就是这么想的。
他会努力的,会努力让殿下看到他的。
樊相宜也没有想到时清川说这话竟然这么严肃,就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你到底是有多没自信啊?本宫心中有你,不然本宫怎么会给你生两个孩子?”樊相宜出声。
随后她看向了时清川:“时清川,本宫说过很多次,本宫喜欢你,是真的喜欢你。”
时清川闻言,伸手拉住樊相宜的手,微垂下眼眸。
“臣知道,可臣贪心,还觉得只有喜欢还不够。”时清川的手捏着樊相宜的手指。
他的话语中带着贪心。
光是喜欢还不够。
“嗯?”樊相宜也有些意外。
自己这么喜欢他,他竟然还不满足。
这个男人真的是很贪心。
“殿下,我要你爱我。”时清川抬头看向樊相宜,眼神满是深情。
像自己爱她一样爱自己。
所以,只是喜欢还不够。
——
这次去冀州,只有樊相宜和两个孩子。
拓跋苏知道时,吵嚷着要跟去,可是被樊相宜拒绝了。
也被樊颢苍拒绝了。
虽然樊颢苍确实给拓跋苏自由,可他还是被拓跋伋留在大庆的质子。
除了京城,他哪儿都去不了。
拓跋苏不能去,自然也不愿意时清川和叶容君这两人其中一人去的。
“我不去。”时清川看着拓跋苏,轻笑道。
叶容君闻言,也看向了拓跋苏:“我也不去。”
拓跋苏见着两人都说自己不去,自己之前还嚷嚷着要去,岂不是成了无理取闹?
于是当天晚上,拓跋苏就拉着时清川和叶容君喝了不少。
最后还是樊相宜让人把他们各自送回院子的。
而樊相宜也没有想到,在自己去冀州的前一晚,时清川会喝醉。
要说喝醉,也不算。
至少还有些清醒。
至于叶容君和拓跋苏,直接喝的睡死过去了。
时清川一直抱着樊相宜不愿意撒手。
“殿下,您要早点回来,臣已经开始想殿下了。”时清川出声道。
樊相宜听着时清川的话,只觉得有些好笑。
时清川很少会喝醉,之前回时家的时候喝醉过一次。
那次醉酒之后,他倒是又胆大又害羞的。
却不像如今这般,抱着她不撒手。
“是,我会早些回来的,你都快三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黏人?”樊相宜看着像是一条小狗趴在自己身上的时清川,忍不住笑道。
要是被那些臣子看到,他们平时挂在天上的尚书大人像是一个小孩子撒娇的模样,估计会吓得晕过去。
“殿下是嫌弃臣老了吗?臣确实快三十岁,要是殿下嫌弃臣,臣就从角楼跳下去。”时清川嘟囔着,无论如何,他都不想放手。
“又说这种傻话,人都有生老病死,若是我哪日意外先你而去,你怎么办?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你也要好好活着,知道吗?”樊相宜伸手摸着时清川的后脑,乖乖的哄他。
而时清川闻言,却忍不住嘟囔:“没有殿下,臣会活不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