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破烂的骠骑兵军官向着高地奔来,他的鲜血顺着马鞍滴到土地上,形成一条红色虚线,当他翻身下马时候,众多将军、元帅、亲王们无不为他的伤情所动容。
这位骠骑兵的半边脸被砍得血肉模糊,左眼的眼珠没了眼皮的保护,整体裸露在外,被硝烟熏黑的脸孔衬托着这只圆圆的湛蓝色眼珠,显得格外诡异恐怖。
他在公爵面前停住,用力磕了鞋跟行立正注目礼:
“陛下,我们打退了敌方骑兵的迂回!但是……大半个骑兵师都倒在那边的平原上,我们的师长死了,我所属的骠骑兵中队只剩我一人,由我来……为您送上捷报。
还有……我亲手抢来的……这个……”
说着,这位骠骑兵将手中紧握的军旗扔在地上,红底色上以精美的绣工绣着黑色马蹄铁以及清晰的数字“12”。
仔细观察可以看出,该旗帜的底色原本是白的,后来才被鲜血所浸染,为了夺取和守护这面军旗,双方有多少勇敢的骑兵献出了生命?当时的场景到底有多惨烈?难以想象。
须发皆白老将军立刻认出了这面旗帜:“天呐……这是……克鲁塞德骑士团国的那个……胸甲骑兵第12团的军旗!“
一位参谋兴奋起来,大声问道:”你们碰上了骑士团国的精锐?李赫顿·施坦因亲王率领的联军骑兵主力?”
“是的,将军,西蒙元帅让我们骑兵师守护右翼防线的侧后方,我们的斥候果然发现了敌军迂回的企图,骑士团国的李赫顿·施坦因亲王率领74个骑兵中队企图袭击我军右翼的背后!
我们主动冲上去接战,但他们人太多了……我们只能勉强拖住,拼死不让他们通过。指挥部派出了几乎全部的骑兵增援我们,之后,平原上爆发了一场骑兵大混战,最后大家终于艰难地……打退了这次迂回进攻……”
“打退了?你是说联军骑兵主力已被击退?”
“是的,有相当一部分被我军消灭或俘虏,其他的散开跑了,我们伤亡不算太惨的猎骑兵和龙骑兵部队正在追击逃敌。”
听到这个消息,军官们面面相觑,有人开始放声大笑,一位将军更是激动得跳起家乡的踢踏舞来。
萨兰托斯·米德奈特公爵走上一步,她解下自己胸前佩戴的特级英雄宝石勋章,亲手将其佩戴在这位骠骑兵胸前。
“勇敢的骑士,你叫什么名字?”
“丹尼·科洛德,骠骑兵中尉。”
“感谢你!勇士!感谢你的骑士同僚们做出的英勇牺牲!你们成功改写了战局!”
瓦尔斯塔公国军指挥部内。
“前线来报,预备队都已抵达目标位置,我军全线还在坚守,但有些部队损失太大,不得不撤下来,大人,我们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总司令奥森格雷亲王紧盯着沙盘上模拟出的战场局势,代表各部队的兵棋如犬牙交错,紧咬在一起。
“你还打算死拼下去?我们就早应该全线撤退,河岸失守的那一刻就该决定放弃了!内战的损耗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大,我们的兵力和补给远不如对方!”
老元帅西蒙·加利埃尼深吸一口烟斗:“后撤?然后呢?放弃我们古老神圣的首都?”
“老伙计,看看咱们的医疗站吧!瓦尔斯塔人的血都快要流干了!放弃首都或许会打击士气,但我们可以汇集更大规模的军队,今后再做决战不迟!”
“稍安勿躁,亲王阁下,我们坚持了一整天了,敌人现在也已到了强弩之末,你看这里。“
老元帅拿起马鞭,指向沙盘中的一处位置。
”我们的斥候得到确切消息,一小时前,联军派出了大批精锐骑兵,我猜那就是他们全部的预备队了,关键就在于他们要怎样使用这些生力军,是想集中兵力突破或迂回,还是两者同时进行?敌军何时发动最后的猛攻?在哪个位置?我一直在思考这些问题。”
“但我们的预备队也都用光了啊!”
“当然,填补防线的缺漏是必须的,除此之外,我派出剩下的所有骑兵师埋伏在右翼的侧后方,如果我是敌军指挥官,一定会优先迂回那个位置。我在等待那边的消息,希望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奥森格雷亲王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好吧,您是陛下的老师,也是作战计划的制定者,但愿您的判断都是对的!诸神庇佑,祈愿瓦尔斯塔人能够度过这次劫难。”
半小时后,一位衣衫破烂的传令官带着喜悦的神情赶到指挥部,他也不顾及礼仪,进了门就开始大喊大叫:
“各位大人!好消息!李赫顿·施坦因亲王率领的联军骑兵主力被我们击溃了!“
西蒙·加利埃尼抓住传令兵的肩膀大叫:“我等的就是这个!”
参谋长巴蒂斯特伯爵也是满脸悦色:“太棒了!这下对方的机动兵力没了,无需再提防侧面和后方的威胁,他们无法对我军进行有效的追击,终于可以撤了!”
“终于可以发起反击了!”西蒙元帅兴奋地搓着手,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等等……什么……反击?难道不是应该趁这机会后撤么?已经没有新的预备队了!”
“不,我们还有最后的预备队,而且还是最强大的,陛下已经给予我调动他们的权力。”
奥森格雷亲王终于反应过来:
“我的天呐!你是说近卫军?西蒙,你这老家伙疯了吗?要把公国最后的王牌拿出来冒险?”
“既然能逮到联军的骑兵主力,那就证明我对于战局的判断都是正确的,怎么了?老朋友,到现在你还不相信我么?”
“那好吧!既然陛下都同意了,我又有什么可说的!但是我必须提醒你,西蒙元帅,你这是在冒不必要的风险!”
“你们的担忧毫无必要,我清醒的很,很清楚自己在干些什么,如果不能抓住这次战机,我会抱憾终身的!近卫军军长兰菲尔德!”
“我在这里,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