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中心的一幢两层楼外聚集了不少人,有人举着木牌高喊口号:“放了他们!”,也有人聚成一团互相攀谈。
今早,一个喜悦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雾松镇,在街头巷尾成为人们的谈资。
在昨晚,镇子里最为恶名昭着的三位地头蛇进入黑鸦旅店喝酒,企图侵扰一位漂亮的外地姑娘,
可这次他们惹到了绝对不该惹的人,三人被那位外地姑娘的同伴们狠狠揍了一顿,这会儿正躺在镇子的医护站里治疗,从病房外边很远就能听到他们痛苦的哀嚎。
尽管他们是土生土长的本地居民,却也没人同情这些混混,反而叫好声不断,平日里被他们欺负过的镇民纷纷拍手称快。
由于暴力致人重伤,打饶两名外地游客已经被治安官拘禁起来,雾松镇的镇民们自发组织起来,希望治安官释放他们,于是便有了今早这场热闹的集会。
一位穿着黑色燕尾服,文质彬彬的老绅士挥舞着胡桃木拐杖,朝着楼内大声喊道:“帝都的英雄们!你们干得漂亮!那三个混蛋上周还在街上调戏我家女儿!这种败类就该往死里打!”
另一位穿着皮围裙的工匠接着喊道:“没错!该打!我的制鞋铺子被那帮人骚扰了很久了,这下可算能消停一阵了!感谢英雄们!帮我教训了那些流氓!”
“的没错!踢他们的屁股!这帮混蛋偷了我家的花盆!还朝着我的院墙撒尿,弄得我家门口都是尿骚味儿!”一位皮肤皱巴巴的老太太大喊道:“这些外地人做了正义的事,请你们放了他们把,我们全体镇民愿意联名为他们担保!治安官先生们!”
其他聚集在外的镇民们也一齐起哄:“放人!放人!”
几位公职人员正在楼的一间房间内办公,房门的铭牌上用红油漆漆着“雾松镇治安管理办公室”的字样。
一名身着猎骑兵制服的宪兵骑士忧心忡忡地望着窗外:
“怎么办啊?游行示威的镇民把这里围住了,他们这是要暴动么?”
坐在桌边的治安官朝他摆了摆手:“暴动?得了吧!你这家伙就是爱瞎担心!放轻松点儿,那些镇民没什么恶意,依我看……还挺有趣的,简直就像一场狂欢似的。
你看看外面,不光是举牌子喊口号的人,连摆摊卖热狗的贩都来了,家庭主妇们也抱着孩儿来看热闹。”
另一名宪兵道:“哈哈,别那些镇民,连我都觉得很过瘾!这三个混混,被咱们处理教育了多少次了?依然是屡教不改,整在镇子里胡作非为,因为没犯什么大罪还没法重罚他们。
这下可好,朝着人家帝都的姑娘下手,这下傻眼了,碰上狠人了吧!要我就是活该挨打!”
“我也这么想,不过话又回来了,咱们也很为难啊,毕竟那些外地游客打了人,还下手这么重,不逮捕的话就是咱们的失职啊。”
一位神情严肃的宪兵问道:“治安官先生,要不要我出去轰走那些镇民啊?这场集会影响到咱们办公了,如果用警棍打躺下几个,这些乌合之众马上就会一哄而散。”
“你子给我把警棍放下!绝对不能对镇民动手!”治安官伸手夺走了宪兵手里的警棍,大声斥责道:
“没必要闹得这样不愉快,皇帝陛下早就下达过公文,给了我们基层治安部门灵活执法的权力,咱们也没要这么死板,该让步的地方就让步,解决民怨才是关键。你!出去帮我传个话!让外面的镇民选出一位代表进来交涉吧。”
宪兵给他挑了个大拇指:“还是您会办事儿,长官!”罢,他披上制服,出门去了。
过了十来分钟,在和镇民代表进行谈判之后,治安官破例释放了监牢里的两名外地游客,但依旧对他们收取了高昂的保释金和罚款,为了让手下能够尽快获释,那位戴眼镜坐轮椅的少爷毫不犹豫就交了钱。
治安官打开了锈迹斑驳的铁门,朝着里边的人道:“出来吧,大块头,还有那个蒙脸的女仆,你俩都自由了。”
“谢谢您,长官!”维克托朝着治安官礼貌地道了谢。
对他的大粗胳膊而言,手铐显得太细了,手腕被勒出了一道凹痕。手铐被解开之后,他揉了揉酸痛的肩膀,低着头,侧过身来,费力地把庞大的身躯从牢笼的门里挤了出来。
对于他这种大块头来,一整夜保持双臂收紧的姿势可不好受,他在笼子里一夜未眠,这会儿才疲惫地打了个哈欠,来到屋外,大家都在门口等着。
罗斯玛丽平了他的怀里,一双金色眼睛流下了委屈的泪水,显得楚楚可怜:“我的誓言骑士!一想到你为了我坐大牢,我就无法入眠。”
维克托轻抚着皇女的背:“亲爱的,都过去了,这就是个插曲而已,不影响咱们的郊游计划,高秀儿把,明咱们去逛逛本地的集市,别哭啦。”
一旁的艾德嘉公主对着姐姐扮了个鬼脸:“嘿嘿……老姐可真是个爱哭鬼,怎么也哄不好的那种。”
威廉摇着轮椅过来,关切地问:“你没事吧?大家都很担心你。”
“我好的很!甚至比住在旅店里睡得还舒服!”艾德嘉公主伸了个懒腰,得意洋洋地:
“这下我的阅历又丰富了,被关在铁笼子还挺好玩的,哦,对啦,旁边笼子里关了五个杀人嫌疑犯,我和他们聊到很晚才睡。”
威廉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呐,杀人嫌疑犯?离那些人远点儿,别跟他们学坏了!”
艾德嘉倒是显得满不在乎,朝着地上吐了口水,道:”我呸!那些家伙真让我失望,都是些吹牛大王,每个人都自己有多狠,有多厉害,每个都声称自己杀过一百人!
等我摘下头巾和口罩透气的功夫,他们就开始对我吹口哨,还对着我做些粗鄙下流的手势,要冲进笼子把我扒光。
我好啊,你们有种就过来练练啊,他们却又没了动静,然后我就问,你们怎么还不过来?那我可要过去了啊!”
到这里的时候,艾德嘉公主眉飞色舞,乐得鼻涕都流了出来,唾沫四溅地道:
“然后啊!我当着那些嫌疑犯的面,徒手掰弯了一根最粗的钢条,作势要冲进他们的笼子,这帮家伙被吓得目瞪口呆,缩在角落里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其中一个还被吓得尿了裤子,求我不要过来。
哈哈!威廉,真希望你当时也在现场,看看那帮家伙窝囊的怂包样子!真是有趣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