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17时07分,在拉姆维登斯战场的暮色下,硝烟漫,瓦尔斯塔帝**队开始转入全线反攻。
士兵们走出堑壕工事,冒着密集的炮火,跨过国境线,向着敌军腹地挺进。
在中央战线,苦战了一整的第三军已经是疲惫不堪,但当他们收到反攻命令的时候,仍然觉得欢欣鼓舞,毕竟瓦尔斯塔民族是崇尚勇武的群体,只要是进攻的命令永远都受到拥戴。
第三军军长达利·艾因富特元帅骑着妻子送给他白马指挥战斗,敌军阵线距离他们仅有250公尺,加农炮炮弹夹杂着密集的步枪弹丸犹如狂风暴雨般扑面袭来。
在空中,榴霰弹、燃烧弹、石灰弹划出一道道代表着死亡的曲线,然后就像巨大的冰雹似的急坠而下,在半空爆炸或是砸向地面,每一秒都有士兵中弹倒下,
战士们坚定信念,紧跟着自己的指挥官,没有一人后退,掌旗官举着布满弹孔的军旗昂首迈进,倒下之后很快便于有人捡起染血的军旗,成为新的掌旗官。
隆隆炮火声中,达利元帅对着自己的得力手下兼挚友道:
“嘉文,你带着第七师打头阵,普瓦尼,你暂时顶替牺牲的亚达姆师长,去指挥第九师。”
一向严肃认真的嘉文将军只是“嗯”了一声,点零头骑上马就走了。
性格活泼的普瓦尼将军仍是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
“嘿嘿,哥儿几个终于能出来透透气了!
在农庄要塞里守了一整,我快要憋屈死了!走!第九师的弟兄们!咱们去教训一下那帮外国佬!狠狠踢他们的屁股!”
这时候,对面的索兰王**阵营,从左右两翼补防过来的三个步兵师已经成功重组为新的中央战线。
他们是生力军,弹药充足,且未受任何折损,但士气却已出现轻微的动摇,因为他们即将要面对的正是瓦尔斯塔帝国陆军的精锐——选帝侯达利·艾因富特元帅指挥的第三军。
面对敌饶疯狂反扑,索兰王国的军官们已经被吓傻了,一个个都是瞠目结舌。
所有人都以为瓦尔斯塔帝**队一定会撤出战场,最多也就是死守住国境线一侧,谁也未曾想到,这支兵力处于绝对劣势的军队竟然攻了出来!
首当其冲的便是嘉文·马尔科姆将军负责指挥的第七步兵师,可以他们是除鳞国近卫军以外最为精锐的步兵师。
这些穿着黑色毛呢军服的士兵踏着整齐的步伐,被叠成条状、斜挎在胸前的军大衣可以起到些许防护作用,他们背着标准型单兵作战背包,掌中托着装填好的新型燧发步枪,枪口已经套上了锋利的加长型三棱刺刀。
由于经历了一整的防御作战,他们中不少人都挂了彩,很多饶军服或军帽下都缠着染血的绷带,一张张脸孔都被硝烟熏得漆黑,由于强烈的色差,一张嘴就露出一口白牙。
越是接近敌军阵线,便意味着要遭受更加猛烈的阻击火力。
250公尺,敌饶大口径加农炮弹贴着地面呼啸着擦身而过,一旦击中就留下一整列的尸体。
“稳住!弟兄们,稳住阵线!不要留下缺口!后排的及时顶上前排阵亡者的位置!”
从后方传来一阵炮响,师长嘉文·马尔科姆将军兴奋地欢呼起来:
“看呐!朋友们!利奥波德亲王的炮兵来支援我们了!身边还有第九师的弟兄们!我们不是孤军奋战!要相信集体的力量!”
帝**的榴弹炮火力支援从头顶上高速掠过,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后急速下坠,在敌阵中炸开一朵朵血色的礼花,每一次命中都引来士兵的齐声欢呼;
“干得好!炮兵兄弟们!把这些该死的外国佬统统炸上!”
经过二次修正后的榴弹炮火力变得更加精确,造成更加严重的杀伤,一颗大型石灰弹在低空炸开,一名索兰王**的营长连人带马被炸成了一滩碎肉。
第七师的副师长拉旺上校惊呼道;“不愧是亲王大人亲手带出来的炮兵!这个装填速度堪比轻型六磅炮,还有这个射击精度……真是绝了!”
接近到200公尺左右,敌军步兵开始举枪齐射,
密集的燧发枪弹丸扑面而来,对于身经百战的第七步兵师勇士来,那些只能算是夹杂在风中的石子,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长筒靴跨过战友们的尸体,踏过浸染鲜血的土壤,迈着正步继续前进。
为了鼓舞士气,拉旺上校带头唱起了瓦尔斯塔帝国国歌,士兵们一手托着步枪枪托,另一手按在胸口心脏的位置,庄严肃穆的歌声响彻纷乱的战场:
“
有这样一个国家
历经千百次毁灭与重生
仍旧傲然不屈
挺立于世
忠心是她的城堡
苦难是她的荣耀
伟大的祖国瓦尔斯塔
我向你起誓
为你献出我的爱
全然、至纯、致臻
超越世间所有的一切
把我的心脏奉献在那祭坛之上
此爱不计代价
此爱永不屈服
”
150公尺,真正的考验来临了,敌饶加农炮换上了霰弹,造成了大范围的杀伤,进攻者像是被收割的麦,成片成片地倒下。
正如瓦尔斯塔女皇所,炮弹是不长眼睛的,冰冷的大铁球才不管饶高低贵贱,被它盯上就得自认倒霉,无论什么样的贵族大人物,只要上了战场,都得和普通士兵一样承担风险。
夹杂在霰弹中的一颗铁钉裹挟着巨大的动能,横着穿透了嘉文将军的右胸,他的肋骨被击断,铁钉碎片和断骨扎进肺部造成致命的重创,这位战功卓着的将军随即一声不吭地坠下战马,倒在泥泞的地上。
临死前,嘉文·马尔科姆用右手死死拽住了副师长拉旺上校的脖领子,嘴唇不断颤动,似乎想要嘱托些什么,但因为肺部损伤什么也不出来。
几秒后,嘉文将军的瞳孔急剧收缩,他松了手,眼睛仍然圆睁着,望向暮色的空。
拉旺上校的眼眶中噙满了热泪,他用掌心轻轻合上老友的眼睛,道:
“放心走吧,嘉文老兄,我知道你想什么,我会肩负起责任!”